第463章 鎩羽而歸

安東衛在二十幾個火藥包爆炸過後,敵我雙方本來激烈的廝殺,立刻停止。整個安東衛突然間平靜了下來,朝廷軍已經自動逃離安東衛的城牆下。

而東江軍也都滿臉的錯愕,誰也沒有想到那些平凡無奇的火藥包居然有此威力?

伍仇與馬仁很快便從錯愕當中醒悟過來,兩人都匆匆的去查看現場的情況。經過一番忙碌的統計,兩人發現,這二十幾次爆炸都是那些即將死去的東江軍弟兄所引爆的。

這二十幾下爆炸炸死敵軍無數,凡是被波及的沒有一個能夠存活下來。

“這火藥包也太猛了,總兵他是如何弄出來的?”馬仁在查看過現場後,他依舊處於詫異當中。

“這東西厲害是厲害,但卻不分敵我。剛剛那二十幾下爆炸,其實只有不到十人點燃,其它的都是被波及到。也就是說,剛剛那一下爆炸,我們的弟兄也有三百餘人死去。”伍仇滿臉的痛惜。

可以說,敵軍這次暫時退去,完全是這三百餘個弟兄的死而換來的。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好在他們也不是白白犧牲,至少朝廷軍現在已經退去。安東衛暫時有了喘息的時間。”馬仁的眼神也暗淡了下來,只是嘴上說得輕巧而已。

伍仇聞言後,也明白自己剛纔的話有失將士們士氣的嫌疑。當即打起精神言道:“對,他們沒有白死,至少給我們爭取了一些時間。現在我們已經明白這些火藥包的威力巨大,那接下來就好辦了。”

“怎麼辦?”馬仁愣愣的問了一聲。

“剛纔的現場已經查看過,這些炸藥包的威力應該在二十米之內。也就是說,在二十米之內,這火藥包完全可以橫掃一切。接下來,我們便每隔二十米留守一人,等到朝廷軍再次打來,務必要在他們人員密集的時候才引爆,這樣便可以最大效率的殺敵。”伍仇沉思之後,道出他的辦法。

馬仁與一衆部將都聽得雙眼大亮,按照伍仇這樣一安排,絕對能夠最大效率的發揮所剩無幾的東江軍戰力。可這辦法顯然也有些殘酷,畢竟這是與敵同歸於盡的做法,誰上誰就是死定了。

馬仁遲疑着說:“大哥,這辦法是好辦法,可兄弟們該讓誰先上啊?”

這話一出口,衆人的目光當即就集結在伍仇的身上,性命攸關的時刻,誰都得重視。

伍仇一時間也很爲難,畢竟是送死的事情,讓誰先上都不好?

“我們先上。”看到伍仇與馬仁爲難,之前的小虎與小揚突然排種而出,自告奮勇的要先上。

“我們也願意充當先鋒。”馬仁的身後兩個親衛也站了出來。

有人帶了頭,自然就有人跟隨,一瞬間,又有二十幾個將士站了出來,自告奮勇的充當第一撥先鋒。

馬仁與伍仇對視了一眼,兩人都頗爲感動。

伍仇輕咳一聲,眼帶異光,高聲言道:“好了,大家都別爭了,知道你們都是好樣的,都是不怕死的真漢子。你們的精神可嘉,但請以大局爲重,若是大家沒意見的話,那現在就由我來點名。大家恪守規矩,確保安東衛的安全爲重。”

伍仇的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第一撥五十人也由他點名出戰。剩下的不到三百人都與伍仇還有馬仁一同下了城樓,每次只有城牆上的人死去後,才允許另外的替補登上城牆。

東江軍這邊已經準備就緒,而朝廷軍這邊卻已經不敢再輕易進攻。

盧象升在安東衛的三裡外,舉着望遠鏡打量着城牆上的情況,卻沒看出來有任何的異常之處。

“你當時到底有沒有看清楚是這麼一回事?那一次次巨大的爆炸到底是從何而來?”盧象升寒着臉,責問身旁一個斷了兩條腿,身上滿是傷痕的人。

“總督,屬下該死,當時我們正與那些東江軍打得火熱,可那些爆炸是在我們殺死東江軍之時才爆發出來。至於到底是何原因,我們也不清楚。”這個看着奄奄一息的人,有氣無力的回稟。

盧象升皺了皺眉頭,心裡的疑惑更盛?在沒有搞清楚那些威力巨大的爆炸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之前,盧象升根本不敢再下令進攻。

之前那一頓莫名其妙的爆炸直接讓他損失了幾千部下,先前的三萬兵馬,這會已經只剩一萬出頭。再來一次那樣的爆炸,他剩下的一萬餘部下,可就得全部不明不白的在此覆滅。

眼看着安東衛伸手可得,卻在緊要關頭再次失敗。盧象升心頭除了煩躁之外,便只剩頹廢了,現在這樣的局面不上不下,他一時間也難以抉擇。

繼續打下去,卻不知還會遭受到怎麼樣的後果?不打這樣灰溜溜的走了,先前的一切努力就打了水漂,那些死去的將士更是不值。盧象升一時間很是苦惱,打與不打都不是,兩難的抉擇都快要把他給折磨瘋了。

此時,盧象升的一個親衛突然對他言道:“總督,不如我們先派少量的弟兄殺上去試探一番。等到弄明白了那些爆炸是怎麼一回事之後,局勢便依舊掌握在我們的手中。”

盧象升眼裡閃過一道厲芒,讚賞提議的親衛:“不錯,不錯,你這個的確是一個好辦法。就依你這辦法去辦,立刻前去安排。”

親衛當即領命前去安排,不久後,只見三十個人的小隊鬼鬼祟祟的潛伏着向安東衛衝過去。見此,盧象升也只能耐心的等待結果。

這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如果還不能成功的話,那麼很有可能他得鎩羽而歸。死去的三分之二的將士,還有回去之後,面對崇禎的問責都不是盧象升願意看到的。

可若是不撤兵繼續打下去,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取勝的希望,與其在此繼續耗下去,等到東江軍的援兵到來被滅。自然還是硬着頭皮回去,面對崇禎的責罵來得好過一些。

此時已經午後快黃昏,留給盧象升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他必須得在天黑之前攻下安東衛,不然後果堪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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