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幾天裡衛央才真正體會到有喬綿綿她們三人一路同行的天大好處來。因爲現在將近年關,大城小鎮上的客棧食肆啥的紛紛都關了‘門’,就算還能找到驛站落腳,可驛站裡也沒什麼人,灑掃鋪‘牀’、生火煮食都要親力親爲,衛央在家就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生活,對於這些工作真的是一丁點都不會做,更別說偶爾錯過了宿頭,他們這一行五人還要在荒郊野外宿在馬車上,若是沒有吳‘春’天高超的捕獵技巧和喬綿綿‘精’湛的烹飪,衛央都不敢想象他能帶着佳期在這冰天雪地裡走這麼久。
“大少,這天兒估計得歇兩天再走了,不然別說咱們人受不了,就是拉車的馬也得凍壞了。”路上放晴了三天,但好景不長,急急忙忙的趕了四天路,天公又不做美的飄起了雪,而且在第五天的時候還變成了鵝‘毛’大雪,一直負責趕車的吳‘春’天連眉‘毛’上都是冰碴子,她探了頭進車廂,熱氣一烘,臉上的雪立即化成水順着滴到了車廂板兒上。
衛央貓着腰走出去順手關上了車廂的‘門’,生怕外邊的寒風吹進去讓幾個‘女’孩(主要是擔心佳期)受涼。不過那像是刀割般的風雪吹在身上還是讓衛央連着打了好幾個哆嗦,他緊了緊身上的袍子,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了(主要是他實在沒辦法把吳‘春’天當成‘女’孩子看),挨着吳‘春’天蹲下就顫着聲兒問道:“這是到哪兒了?”
“我抄了條近路,現在我們已經在靠近空嵐西南部的雙慶郡了。”風實在大了點兒,吳‘春’天的聲音都被風吹得散了去。
“那還有多久才能到汐止?過年前趕得上麼?”風聲猶如鬼哭狼嚎,衛央也不得不提高了聲音講話。
吳‘春’天聞言搖了搖頭:“估計趕不上了。不過我們汐止是個四季如‘春’的地方,即使這兒還是暴風雪,但是我們汐止依舊‘豔’陽高照,一月天穿‘春’裝短打扮都沒問題。”
衛央無語了瞬間,他又不是擔心冷熱的問題,只是過年……這對於空嵐人來說,算是一年中最重大的節日。是祭祖且全家團聚的日子……狠狠搖了搖頭,衛央將心中的那一點抱歉和內疚摒棄在外,他復又擡頭問道:“那這裡可有宿頭?若有驛站我們就先休息兩天再上路吧。”幸好昨天在那個小鎮子上買夠了乾糧和必需品,而且多得賴曉芬會砍價,買了那麼多的東西才‘花’了一點點的錢,衛央在見識過賴曉芬討價還價地功力以後都歎爲觀止。很是想要將她挖角回他們鋪子裡。
吳‘春’天聽了衛央的問話踩在馬車車轅上站了起來往四周看了看,大風吹得她搖搖‘欲’墜,好一會兒她才重新坐下來指着右前方喊道:“前邊好像有個房子,無論如何我們去借宿一晚好了,這邊的當地鄉民還是好說話的,不過可能要給點兒銀子當住宿費。”
衛央擺了擺手表示不介意:“只要有住的地方就可以,銀子的話好說。”
吳‘春’天點了點頭:“那我們就往那邊去了,大少您先進去吧,這兒風雪太大。別凍着您了。”
衛央聞言窒了一窒,麪皮上頓時泛起一陣熱燙地感覺,他哪兒好意思就這麼爬進車廂去讓吳‘春’天一個‘女’孩子駕車子?所以他不由分說的從吳‘春’天手上搶過了繮繩道:“行了。我來駕車,你給我指路吧。這風雪太大,我看哪兒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吳‘春’天見他樣子堅決便也不再勉強。朝右前方指了指:“好。先往那邊去。”
不過出乎衛央意料之外地是。他本以爲這風雪天氣。即使能視物也就只能看見短短几百步外地景象吧。但誰能想到吳‘春’天真地這麼天賦異稟能看地那麼遠。從他們臨時停車地地方走到他能勉強瞧見那個房子時居然就走了有小半個時辰!
衛央一度懷疑他們在風雪中‘迷’路了。而且剛開始走動起來地時候他運足了目力也沒看到什麼房子。只是聽吳‘春’天指示往前往左往右地走着。直到走了一炷香地功夫他才勉強看到天地蒼茫地一片雪白中有一個忽隱忽現地小黑點。
“嗯?居然不是人家。是一座破廟。”(比悅來客棧還要多連鎖分店地破廟啊終於出現捏w)衛央堪堪能看出那是個房子地形狀。吳‘春’天就已經看出那是個破廟來了?
“行了。大少您先進去吧。叫綿綿和賴曉準備一下。有個破廟遮頭也不錯了。而且我看那破廟也沒有破地太厲害。遮風擋雪應該沒有問題。”吳‘春’天不由分說地從衛央手裡接過了繮繩笑着拍了拍他地肩膀。難得自認不如人地衛央無語地‘摸’了‘摸’鼻子。也不多言。轉身敲了敲車‘門’示意他要進去了。不一會兒喬綿綿地笑臉就從車‘門’後‘露’了出來。
“辛苦大少爺了。我這兒剛煮了‘奶’茶。趕緊進來烤火熱熱身子吧。”喬綿綿邊說邊側過身子讓衛央進去。順手又將手中一個皮口袋遞給了吳‘春’天。“‘春’‘春’。喝一口暖暖身子吧。”
吳‘春’天接過去喝了一大口。剛經過喬綿綿身邊地衛央幾乎凍得失靈的鼻子還是聞到了一縷酒香:“嗯?吳姑娘還喝酒?”他挑了挑眉,回頭看了喬綿綿和吳‘春’天一眼。
喬綿綿此時剛接回吳‘春’天手中的皮囊正準備關上車‘門’。聽到衛央的問話又是一笑,搖了搖手中的皮袋子解釋道:“這個麼?這是我用鮮牛‘乳’‘混’合了發酵麥芽汁還有一些我們汐止特產香料的飲料,好像有點酒的味道,不過我們經常喝倒也不覺得,這時節喝着暖身子倒是不錯,大少要嚐嚐麼?”
其實他們衛家最大的生意就是釀造貢酒,衛家出產的狀元酒、碧霄清、聞香醉等更是聞名於千炫大陸地一品好酒,空嵐皇室每年給周邊幾個實力相當的大國皇室送些年節禮品的時候他們衛家的酒也是御筆欽點的貢品之一,所以作爲家族***人的衛央雖然平日裡並不怎麼喝酒,但是對於酒的味道還是相當敏感地。
方纔他聞到那一股子酒味就跟之前他曾經聞到過的所有酒味都不一樣,說起來,那一股酒味其實更像是佳期這幾天以來一直不離手地‘奶’茶香味,甜甜地。聞着就暖洋洋的。
“哥,你真地應該嚐嚐,這個東西味道真地好好,好香好濃好甜美。”佳期捧着個大杯子臉蛋紅紅的朝衛央招手,那一句“哥”讓衛央細細的柳眉挑的更高了。
“你喝醉了?”挪到佳期身邊湊近了一聞,果然她的身上散發着淡淡的‘奶’香和一點點酒的味道。
佳期又喝了一口杯中所剩不多的‘奶’褐‘色’液體傻笑着揮了揮手:“喝醉?怎麼可能!這個是可可亞‘奶’茶。怎麼會喝醉人?”話音剛落,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斂去,佳期就閉了眼往衛央地懷裡倒了去。
“啊,小少爺真的喝醉了呀?我們打小就是喝這個的,沒想到還真地是酒。”賴曉芬眼明手快的接住了佳期手中的杯子,見衛央皺眉她趕緊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解釋了一番。
衛央將佳期攬入自己的懷中,喬綿綿馬上扯了條厚毯子過來蓋在了佳期身上,衛央道了聲謝指了指賴曉芬手中的杯子輕聲開口:“那個,能讓我嚐嚐麼?”
喬綿綿回頭看了一眼。笑着“嗯”了一聲,轉身走到小火爐旁拎起銅壺先泡了杯烏龍茶,然後將方纔拿給吳‘春’天喝的皮袋子拿過來在另外一個空杯子裡倒了大半杯。又將泡好的烏龍茶水小心的倒了一小半進去,再拿根小銀勺兒舀了一勺飴糖攪勻了才雙手端着杯子送到了衛央面前。
衛央一手攬着佳期一手端起杯子湊近聞了一聞,撲鼻而來地果然是濃郁的‘奶’香和一種略帶點苦澀的甜蜜氣味,然後纔是淡淡的烏龍茶香和若有似無的酒氣,他沒有急着喝上一口,反而看向了喬綿綿問道:“你這裡頭都加了什麼?怎麼這個顏‘色’?”
喬綿綿又端了兩個小碟子的點心放到衛央面前的矮几上才扳着指頭數了起來:“這裡邊加了鮮牛‘乳’、可可亞、發酵麥芽汁和香草籽兒。我們村子裡一年四季都喝這個,夏天的時候裝在陶罐子裡放在井裡,晚上吃飯的時候喝冰涼沁心,冬天地時候就可以這樣兌上茶水再加點牛‘乳’和飴糖加熱來喝。當然像‘春’‘春’的爹就喜歡鑿了碎冰兌着喝也別有一番風味,或者用來澆在梅子或者草莓什麼的酸味水果上也好吃的很。”
聽着喬綿綿的解釋,衛央遲疑着抿了一口杯中看起來顏‘色’怪怪的液體,入口的卻是濃香甜滑,一種有別於‘奶’香、茶香和酒香的極淡苦澀口感在甜蜜以後竄上舌尖,莫非這就是那個什麼可可亞的味道?
“這個……裡邊有一點苦澀地味道,那是什麼?”許是一點點酒‘精’地作用,衛央覺得身上的寒氣一掃而光,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來。
喬綿綿和賴曉芬正忙着收拾呆會兒要帶下車地東西。聽到衛央的問話頭也沒回的答道:“就是可可亞,那是我們汐止的特產,是一種黑褐‘色’的小豆子,經過發酵和烘焙以後磨成粉末加上牛‘乳’和飴糖煮着喝味道非常香濃,而且喝了之後心情會變得很好,所以我們也把這種果實叫做忘憂果。您和小少爺到了我們汐止以後可以買一些可可糖和可可粉,保證你們嘗一次就會愛上這個味道。”
衛央半信半疑的看着杯中尚還徐徐冒着香甜熱氣的飲料,心中一動,一個模糊的想法冒了出來。
某綿註解(這段不要錢w):這裡出現的可可亞就是我們現在常吃的巧克力裡邊的那種可可啦在哥倫布抵美前。熱帶中美洲居民。尤其是馬雅人及阿茲特克人,已知可可豆用途。不但將可可豆做成飲料,更用以作爲‘交’易媒介。16世紀可可豆傳入歐洲,‘精’製成可可粉及巧克力;更提煉出可可脂(cocoabutter)。可可樹遍佈熱帶‘潮’溼的低地,常見於高樹的樹蔭處,我國臺灣和海南當地二十世紀初引進成功。由於巧克力和可可粉在運動場上成爲最重要的能量補充劑,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人們便把可可樹譽爲“神糧樹”,把可可飲料譽爲“神仙飲料”。這裡提到的汐止這個小國家……嘛,權當海南島了!哇咔咔咔咔OK,不要問我關於農業方面的知識了,即使不合理,BTW,俺是這個大陸的創造者,俺說了算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