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失蹤案在佳期不懈的努力下終於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但一切推論和線索都指向其實這是一場‘花’楹自導自演的離家出走甚至是與人‘私’奔記。
絳珠含糊其辭的向老夫人報告了一些片段,可老夫人是何等‘精’明?即便絳珠已經小心的避開了問題的核心,但老夫人前後自行一推斷,立即就猜到了‘花’楹失蹤的“真相”,這下可不得了,老夫人頓時勃然大怒,大吼着要與‘花’楹斷絕一切關係,還把佳期叫去嚴令不准她再追查‘花’楹的下落。
“這沒臉沒皮的丫頭,就讓她死在外邊好了!從今天起我們衛家不再有‘花’楹這個人,對外統一口徑只當她暴病身亡,你們不準再去尋她,聽到沒有!”老夫人怒瞪着雙目劇烈的喘息着,因爲太過震怒,所以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嘶嘶聲,絳珠和點荷皆垂淚給她撫‘胸’拍背的順氣兒,荊荊和紫朱則分頭去準備嗅鹽和寧神茶,生怕老夫人一口氣堵在心口發生點什麼驚險的事情。
佳期眼見着老夫人‘激’怒成這樣也只好喏喏的應了老夫人的話,現在老夫人正在氣頭上,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不若等她稍稍消了氣再來將幾個疑點說與她聽好過。
老夫人發了一通脾氣,甚至把三姨娘叫來大罵了一頓,三姨娘直到這會兒才知道‘花’楹已經不見了三天,大爲驚駭之下身子一軟就昏了過去,此前荊荊拿來的嗅鹽總算有了用武之地,不過三姨娘醒來之後就開始捶‘胸’頓足的嚎啕大哭,鬧得老夫人心中更爲煩悶,只好趕緊吩咐三姨娘身邊的丫環將三姨娘帶回去。
老夫人這一發飆就鬧騰到了深夜,她氣得晚膳用不下。佳期和絳珠等四個大丫環也跟着餓肚子,她心裡堵着氣睡不着,東奔西走出腦出力的佳期也不敢隨意告退,只好強打着‘精’神坐在下首陪着她。
佳期和絳珠她們已經好話都說盡了,直到一更的時候老夫人才勉強用了一碗牛‘乳’燕窩羹準備睡下,佳期在心裡大大地鬆了口氣,強忍住差點就打出來的哈欠,恭恭敬敬的上前去請安準備退下了。但沒想到佳期剛走到老夫人的榻邊還沒來得及行禮呢,老夫人就轉過身來一臉嚴肅的跟佳期說:“這件事情你處理的很好,不過我也還沒到老糊塗的時候。今天晚上我一直注意着你,我覺得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想法?”
佳期聞言一愣,這老夫人果然敏銳凌厲啊!即使在暴怒中還能保持一絲清明。這樣都能看出她心中還有什麼疑慮?
佳期清了清嗓子定了定神,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才說出了心中所想:“誠如老夫人所言,佳期確實對‘花’楹小姐失蹤一事抱有疑‘惑’。”
老夫人點了點頭示意佳期說下去,佳期沉‘吟’了片刻纔不自覺的皺起眉頭道:“今兒個我們去後‘門’那兒查看的時候,半路發現了一枚腳印。但是比對過小喜地鞋印大小卻不符合,拿了‘花’楹小姐的鞋子前去比對過也不符合,這就說明除了小喜和‘花’楹小姐去過後‘門’以外。應當還有至少一個人去過。”
“會不會就是與四小姐一起‘私’奔的男子留下地?”正在老夫人睡榻後側點安神香的荊荊忍不住小小聲的舉手發問。
佳期搖了搖頭:“應該不是。那枚腳印雖然踩得極深。但是腳地大小卻纔與我差不多。就連小喜地鞋印都比那枚腳印要大些。所以我推斷留下這枚腳印地人應該高矮跟我差不多……‘花’楹小姐總不至於看上個男童吧?再說了。假設‘花’楹小姐確實要與人‘私’奔。爲什麼一點東西都沒有帶走呢?她除了當天穿地一身兒衣裳和戴地頭面首飾之外。她房裡值錢地東西一概不少。就連剛發下去地月錢也沒有動。這完全不合常理啊。因爲兩人‘私’奔。就是要去一個兩個家族都找不到地地方。什麼都要從頭開始。處處都是要‘花’錢地地方。我想即便是‘花’楹小姐這種養在深閨人未識地千金大小姐也應該知道這一點吧?另外就是我仔細回想過那天地情景。‘花’楹小姐當時地表現確實不像是裝地。她暈過去地時候我探過她地脈搏。真地微弱地幾不可察。而且她若是有心要跑那麼直接走便是了。爲何還要把謝小姐房裡地薰香換掉呢……嗯?荊荊姐姐。這是什麼味道?”
佳期正準備一股腦兒地將心中地疑問全部說出來。可空氣中忽然就出現了一種她似乎當天在謝小姐房裡聞到過地甜香氣。她立即詫異地瞪大了眼看向了正往香爐裡添加薰香料地荊荊。
荊荊被佳期問地一愣。看了看手上地小木盒才笑道:“哦。你說這個啊?這是寧香。是上次赫連家大少‘奶’‘奶’過來時送贈地。只要一點點就能起到很強地靜心寧神效果。老夫人若是睡地不好便會頭痛。自從赫連家大少‘奶’‘奶’送了這個香來用過之後就睡得很好呢。”
佳期聞言挑了挑眉。她快步走到荊荊身邊湊到那小盒子上方深深嗅了一口。一股子濃郁地甜膩香氣立即從她地鼻端竄進了肺裡。她地腦袋嗡地響了一下。她掩着嘴就咳嗽着往後踉蹌了好幾步。
荊荊詫異萬分地蓋好那個小盒子放到一旁走到佳期身邊扶住她。哭笑不得地一疊聲問道:“少‘奶’‘奶’您沒事兒吧?這個寧香地勁兒可大。可不能就這麼湊到鼻子上聞呢。上次赫連家大少‘奶’‘奶’剛送來沒說清楚地時候。紫朱不知深淺地也這麼嗅了一口就昏沉了兩天。您現在暈不暈?‘胸’口悶不悶?要不我去拿嗅鹽來給您聞聞?”
佳期拍着‘胸’口咳了好一會兒才眼泛淚光地搖了搖頭。她‘揉’着鼻子站直了身子帶着濃重地鼻音答道:“我沒事兒。但是我可以確定了。上次在謝小姐房裡就點着這個香。還點了很多。所以‘花’楹小姐陪同我一起進去之後吸入過多就暈了。老夫人。從這一點上就可以證明‘花’楹小姐真地不是與人‘私’奔了!”
老夫人聞言緊皺了一天的眉頭總算舒展了少許,但是她很快又用古怪的眼神看向佳期問道:“那當時爲什麼你一點事情也沒有?你,你現在也沒什麼感覺嗎?”就連荊荊也一臉驚訝的上下打量着她問說:“是啊,少‘奶’‘奶’您不覺得頭暈目眩‘胸’悶‘欲’吐麼?”
佳期晃了晃頭,確實沒有什麼異樣,呃,更準確的說,她現在覺得自己反而更加‘精’神清醒了呢,之前的乏力感和昏昏‘欲’睡統統一掃而光,就好像她剛纔聞的不是寧香而是興奮劑似地。
“那個,我真的沒什麼事啊。”佳期乾笑兩聲,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那個寧香對自己一點效果都沒有,而且,貌似這種事情之前也有發生,就是當時與喬綿綿她們夜宿破廟遇盜匪那時,那個僞裝成遇害書生的大壞蛋投在火堆裡的‘迷’香她聞了也全沒效果,莫非她對於這些帶有‘迷’幻作用的香有抗體?
咳咳,貌似想遠了,佳期看了看老夫人在心裡吐了下舌頭,趕緊開口轉移話題:“那個,請問老夫人有沒有將這個寧香給過謝小姐或是別人?”
不過這會兒不知道是那個寧香真的起作用了還是老夫人真的睏乏了,只見她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纔看向一旁的絳珠說道:“唉,我年紀大了,這會子瞌睡的緊,你還有啥想問的就問絳珠吧,我這房裡的事情都是她在打點的。若是沒有啥問題了你也早點回去歇着好了,我看你這幾天也奔‘波’勞累的很,‘花’楹以前跟你還有些過節,沒想到她一出事倒是你最盡心盡力,你這孩子啊……”老夫人回頭看了佳期一眼,話沒說完就沉沉睡去了。
佳期對那個寧香的效果很是咂舌:“哇,真的這麼厲害?”
絳珠笑着點點頭走上前幫老夫人蓋好被子就施施然走到了佳期面前小聲道:“這會兒已經是深夜了,不若我送少‘奶’‘奶’回去吧,我們邊走邊說。”
佳期雖然這會兒‘精’神面貌已經轉爲亢奮,但既然老夫人都已經睡下了,她呆在這兒也不是個事兒,所以她說了聲“好”就轉身往‘門’外走去了。
“那個寧香據說是赫連家大少‘奶’‘奶’與一擅長調香的隱者那兒學回來自己調配的,平時也就只是給赫連家大少爺用用,外邊根本沒得賣。上次她親自領着人過來提親,聽說老夫人有時候夜裡睡不好,所以就帶了一盒送給老夫人,但是老夫人只分了一點給大少‘奶’‘奶’,其餘人等應該都不知道老夫人有這種香纔對啊。”燈籠朦朧的光暈其實根本照不到多少路,佳期聽着絳珠的話,只覺得整個事情又變成了跟眼前的情況一樣---看似真相大白,其實真正的黑暗完全隱藏在這片朦朧之後,就連眼前所看到的一點點光明也是爲了‘蒙’蔽視線而投放的煙霧。
“謝小姐與那赫連家大少‘奶’‘奶’可曾認識?”一切又回到原點,重新開始推理。
絳珠搖了搖頭:“不太清楚。”
佳期嘆了口氣拜託道:“那就有勞絳珠姐姐幫我好生調查一下這個謝小姐與赫連家的‘交’界點在哪裡吧,若是這事兒牽連到二小姐的未來夫家……”
佳期沒有說完,絳珠心裡已是一悚,若赫連家也被牽扯進來了,那看來這次可就不光一個小姐遭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