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這次出行用的就是上次她與衛央蹺家時所乘的那輛馬車,當她再次看到這輛被粉刷一新的馬車時不由得感慨萬千,那半年無憂無慮的快樂生活又一一展現在眼前。
“少‘奶’‘奶’,別發呆了,趕緊上來呀。”荊荊指揮者那四個小環將帶去的東西一一放好,轉頭一看佳期還‘摸’着車廂壁一臉憶往昔的表情她就差點翻白眼,這少‘奶’‘奶’,真是不知道該說她是神經大條好呢,還是說她膽大妄爲的好?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能這麼優哉遊哉的發呆。
佳期被荊荊催了這麼一聲纔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笑笑,剛想撐着車轅處跳上馬車,又見荊荊一臉要暈倒的樣子尖叫道:“少‘奶’‘奶’,您可是大家閨秀,怎麼能這麼不文雅的上落馬車呢?請您先站到一邊去。”荊荊順手將佳期已經跨上來的那條‘腿’又放回地上,然後將佳期挪到離車轅大概三步遠的地方站定,纔回頭柳眉倒豎的衝那四個丫環怒道:“你們怎麼回事兒啊?收拾完東西就坐在那兒了?少‘奶’‘奶’還沒上馬車呢,有你們坐的地方?你,還有你,還不快下去幫着少‘奶’‘奶’上馬車?”
那兩個被指到的小丫環嚇得趕緊往馬車下爬去,荊荊撫額呻‘吟’一聲繼續發飆:“你們兩個能不能有點眼力價兒啊?踏凳和架梯不拿下去,你們是你們上馬車是吧?怎麼一點腦子都不帶啊!”
那兩個都走到馬車‘門’口的小丫環忙不迭的又轉身回去拿踏凳和架梯,只是方纔放東西的時候沒注意居然把這兩樣東西都塞到最裡面去了,於是荊荊又是一陣怒氣衝衝,四個丫環又是一通手忙腳‘亂’,倒騰了好一會兒佳期才得以順利踏上馬車。
“唉,這樣可完全不行啊,你們四個倒是哪裡有一點大戶人家丫環的大氣和伶俐啊?”待佳期在車廂裡坐定,荊荊吩咐車伕上路以後,她倒回去就開始教訓那幾個小丫環和假期。“還有少‘奶’‘奶’,請您時刻記住您是嬌貴的大家閨秀,您只要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行,別的什麼都由我們來做便是。”
佳期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答道:“是,是,我只要把自己幻想成四肢殘廢的超級廢人就可以了,到時候走路都要你揹着我走,這樣可以麼?”
本來被荊荊訓斥的噤若寒蟬地四個小丫環聽了佳期的話頓時撲哧一聲都笑了,荊荊虎虎的回頭瞪了她們一眼。四個小丫環嚇得一哆嗦,趕緊低了頭去扮乖巧。
“雖然這次出‘門’沒表明我們衛府的身份,可是一切行動都還是要配得上我們衛府的標準,你們四個都機靈點兒,別給咱衛府丫環抹黑,知道了嗎?”荊荊現在是當規矩嬤嬤丫環訓的連連點頭,“而且這次是少‘奶’‘奶’第一次單獨出行,我們都得照顧的周全。免得在外人面前失了禮數,趁着道樂微山還有點時間,就讓我好好兒提點提點你們。”
幾個小丫環一聽頓時面有苦‘色’,可荊荊的話又不敢不聽,只好吶吶的應了做出一副虛心受教地樣子,置身事外的佳期看着荊荊發飆的樣子笑得直打跌,不過她也沒高興多會兒就被荊荊以“少‘奶’‘奶’更要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也抓去特訓,於是這一路上她不但身上得扛着一堆重死人的首飾不能放鬆,‘精’神上還要再三被荊荊折磨。所以這馬車還沒行出去多遠,佳期想跳車的心都有昏‘欲’睡了一路,最後到目的地的時候她已經是兩眼發直一副元神出竅的樣子,荊荊恨鐵不成鋼地在最後一碗茶裡倒了幾滴辣椒油(請問你是從哪裡拿到辣椒油的啊喂!)然後將茶碗送到佳期面前,一直魂遊太虛的佳期不知其中有詐,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就噴了個天‘女’散‘花’,不過這麼一來的確也順利將佳期離家出走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這,這裡邊是什麼?”佳期一向口淡吃不得辣,偏偏荊荊滴進去的幾滴辣椒油是用指天椒磨了粉炸的辣椒油。風味自然不同凡響,難怪佳期一口就已經滿臉通紅涕淚齊下荊荊淡定的拿起巾子給佳期擦了擦臉,順手又從幾個憋笑憋得辛苦的小丫環那兒接過妝盒幫佳期補妝。一行六人在車上又飭了半天,正準備整裝下車之際就聽到關着地車‘門’被輕輕的叩了兩下。
正忙着給佳期擺‘弄’身上地首飾。荊荊聽到敲‘門’聲也不問來者是誰。直接氣勢洶洶地就問了一句:“什麼事?”
外邊地人似乎被嚇了一跳。沉寂了好一會兒纔有個年輕‘女’孩子地聲音怯怯地響起:“那個。我家主持讓小尼前來問問施主是哪家地小姐?”
荊荊回頭看了看佳期和那四個小丫環輕聲提醒了一句:“記住。一定要有氣勢。要目中無人才能鎮得住她們。”
佳期和小丫環們紛紛點頭。荊荊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整了整衣服徑直走到車‘門’處哐一聲拉開了車‘門’。外頭站着地清秀小尼姑因爲離得太近所以嚇了一跳。再被荊荊從上至下地冷眼打量了一番。小姑娘驚得立即往後退了兩步。
“我家小姐從北方而來。因着八月十五到這邊地姨娘這兒玩耍幾天。聽說貴庵異常靈驗。所以才趕了一天地路到這兒來。事先沒有先通報。不礙事吧?”荊荊居高臨下造成地***感和全身散發着地“S”氣息讓那個小尼姑嚇得都快哭了。她哆嗦着猛搖頭道:不會。小姐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請小姐原諒則個。還請小姐下車來隨小尼一道入庵吃茶用些齋飯好生休息片刻。”
荊荊像是不耐地“嘖”了一聲。然後才往一旁挪了一點地方硬邦邦地回了那小尼姑一句:“所以說是個小地方呢。這還沒到你們地姑子廟就讓我家小姐下去了?我家小姐身嬌‘肉’貴弱柳扶風地。哪裡走得來這麼長地一段路?”
佳期從荊荊挪出來地一點位置往外瞟了一眼,只見掛着清心庵大匾額的庵‘門’已經就在眼前了,佳期的嘴角‘抽’了兩下,想說這荊荊也拿喬拿地太過頭了吧?不過荊荊居然心有靈犀的感覺到了佳期在想什麼,趁着那小尼姑不注意居然回頭狠狠瞪了佳期一眼。佳期嚇得一縮脖子,趕緊老老實實面無表情的斂了手繼續盤坐在那兒當雕像。
荊荊回過頭去又繼續不依不饒的挑刺兒:“再說了,憑什麼我家小姐到來只有你這樣一個小尼姑前來迎接?之前我家小姐去*永泰寺和開福寺(某綿註解:皆爲空嵐最出名的尼姑庵,當然,這兩個尼姑庵在現實的中國也是非常著名的,前者據說是中國第一個尼姑庵,後者是長沙著名佛教景點)都是主持大師親自出來接待的,到了你們這兒居然還要被你們怠慢?”
那倒黴的小尼姑被荊荊地哆嗦着嘴皮子吸了吸鼻子帶着鼻音小小聲的堅持:“您家的車伕是男子。我們庵裡的規矩就是男子不得入內,再說我們清心庵的大‘門’也沒辦法通過您家的馬車,就勞煩小姐下來走幾步吧,稍後定當給小姐賠不是。”
偏荊荊現在是cos容嬤嬤上癮了,只聽她冷笑一聲道:“我家小姐可是我家老爺子的掌上明珠,哪裡吃得一點點的苦頭、受得一點點的委屈?你們這可是山路,走這麼大老遠地,把我家小姐累壞了怎麼辦?不行,就算我們的馬車不能進去。你們就是找個軟滑竿椅來將我們小姐擡進去也成。”
小尼姑看來沒什麼話事權,咬着嘴‘脣’淚光盈盈的看了荊荊一會兒才喏喏道:“那,那請小姐稍等片刻,待小尼回去請示了主持再來迎接小姐。”說着匆匆雙手合十行了個禮就一溜煙的跑回去了。
荊荊眼見着她跑得沒影兒了繃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佳期皺了皺鼻子調侃她道:“實在沒看出來荊荊姐姐居然是這麼刻薄的,都要把人家那小尼姑給嚇哭了呢。”
荊荊回頭看了一眼佳期答道:“我這還不是爲了給少‘奶’‘奶’樹立個千金大小姐的形象才這麼尖酸的麼?我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不好受啊。”
[纔怪咧!我看你明明就]佳期腹誹了一句,然後才繼續笑着問道:“話說你怎麼能裝地這麼惟妙惟肖啊?莫不是平時‘私’底下你就是這個樣
荊荊聞言立即瞪大了眼睛扮無辜:“哪有?我這還不是全靠謝小姐身邊的那位清‘玉’當榜樣纔能有樣學樣的?我平時的爲人怎麼樣少‘奶’‘奶’您還不清楚麼?”
佳期哈哈笑了兩聲,與荊荊又小小聲閒話了幾句,就見清心庵虛掩着的大‘門’忽然全部打開了。一個白淨略有幾分姿‘色’的灰衣‘女’尼領着一衆高矮胖瘦各有特點的‘女’子一起走了出來,其中兩個跟在灰衣‘女’尼身側的壯實‘女’子的確擡了一杆滑竿出來,荊荊回過頭衝佳期擠眉‘弄’眼的炫耀了一番自己地能力,佳期差點沒憋住笑出聲來。
“不知小姐大駕光臨,老尼慧心有失遠迎,失禮,失禮。”那領頭的老尼還沒走到馬車處就雙手合十開始唸叨,在她低頭垂眼的片刻荊荊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眼中探詢的意味,“不知小姐尊姓大名?到鄙庵是禮佛還是祈願?”
“既是祈願,也要禮佛。我家小姐乃北方吳家千金,自幼便與佛結緣頗有慧根,這次來南方探親。聽說你們清心庵甚是靈驗便趕來看看,不成想這還沒入你們庵‘門’呢。就被怠慢成這樣,這要是讓我家老爺夫人知道。他們該有多荊荊說到後來居然還拈起巾子來沾淚,佳期看到她如此唱做俱佳真真是無語至極。
慧心低着頭略略一想。北方最有名地好像是赫連家,好像沒聽過什麼吳姓的大戶人家。但再瞟一眼那囂張丫環身上地衣裳和戴着的首飾環佩,也確實都是上好地貨‘色’,當下心中也不敢怠慢,忙賠了笑臉躬了躬身道:“原來是吳小姐,真真是怠慢了,不過吳小姐一路趕來想必也辛苦異常了?不若快快進庵梳洗小憩片刻,再用些茶水齋飯如何?”她說着衝身後兩個擡滑竿的‘女’尼招了招手,那兩個‘女’尼立即擡着滑竿走到了馬車邊上,“已經照着這位姑娘的吩咐備下滑竿了,就請小姐您放心的下來吧。”
荊荊看了看那滑竿自然又是一通挑剔,那慧心不愧是當家主持,任憑荊荊如何挑刺也保持着萬年微笑,後來倒是荊荊說的不好意思了,只好說了聲“稍等”,就轉身進車廂請佳期出來了。(,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