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就這樣一栽一栽地打着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定邦醒了。
他爬起來對我說:“胡先生,你快去睡吧,我來守夜。”
我也不推辭,就把自已剛纔的經驗告訴了他,讓他也用我的方法打盹。
等我一覺醒來的時候,太陽已出來了。我覺得精神十足,看樣子這一覺睡得不錯,但腿和胳膊還是有點痠疼。
陳定邦也躺在我旁邊睡覺,還沒醒。而已經熄滅的火堆旁邊是羅仁坐在那裡打盹。
看來,我夜裡睡着的時候,他們兩人換過班了。
我沒有立即起來,還在躺在地上,看着天、看着太陽。天是那麼的藍,我思考着,今天該怎麼走呢?去哪裡找線索呢?
我覺得如果能爬上這盆地四周的懸崖上,或許能找到線索。因爲畢竟那裡高,可以看見整個盆地的情況,有利於我們展開分析。
但怎麼才能上那個懸崖上呢?
我決定先帶着他們倆圍着這盆地的四周走一圈,看有沒有那裡的懸崖有爬上去的可能。如果能爬上去,那是再好不過了。
正在我思考之際,羅仁差點栽了個大跟頭,他醒了。
我於是坐起來,對他道:“你先躺下來休息會兒,我睡好了。今天肯定又得累一天,不休息好可不行啊。”
羅仁道:“不用了,我已睡好了。”
說着就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這時,陳定邦也被我們的說話聲給驚醒了,也是一骨碌就爬了起來。
我一看都醒了,就把我的方案跟他們說了。
他們都表示同意。
於是,我們留下大部分裝備在這大石頭上,只帶了一天的食物還有繩子等爬山工具,當然還有武器。
我說我們就從昨天來的地方搜起,沿着這小溪走,看有沒有地方能上這四周的山崖。
由於是白天,我們很快就來到了昨天進來放竹排的地方。我們先在小溪邊洗了把臉,然後吃了東西,就沿着右邊的懸崖和小溪開始搜尋了。
這山崖足有一百多米高,都是光禿禿的,連棵草都不長。想要爬上去除非有現代的攀巖設備,就憑我們手裡這點繩子和鉤子,的確是很難做到。
這時,羅仁和陳定邦纔看清了整個盆地的面貌,他們都表示驚奇。
羅仁道:“沒想到天底下竟然還有這麼個地方,這四周都是峭壁,好象中間是被砸下去的一樣。”
我的腦海裡突然一驚,“被砸下去的”,這個形容很貼切。
我又好好把這盆地環視了一圈。你別說,還真有點象。要是能上到這四周的峭壁上就好了,那樣看得更清楚。
於是,我就一邊思索,一邊繼續向前走。
一路上,陳定邦都在說,這地方爬不上去,這都沒有下腳攀登的地方。
我一想,連他都說爬不上去的地方,那真是沒辦法爬上去了。
約走了近一個時辰,我們就從這盆地的最西頭,走到了最東頭,也就是瀑布流下來的地方。
這的確是從這山崖上流下來的一條瀑布,離這瀑布還有幾百米的時候,就能感覺到它的水霧。因爲這瀑布太高了,一百多米,從下面飛流下來,只要稍微有點風,就會吹出一些水汽來。
但這瀑布周圍的山崖與前面我們所見的山崖就有些不同了。因爲有水,好多山崖上都有植物,有的象小草,有的象苔蘚,也有的象小灌木。
但更令人奇特的是,有幾個地方竟然從懸崖上向處橫生着幾棵樹。雖然算不上大樹,但在這懸崖上就有一種鶴立雞羣的感覺。
陳定邦盯着這些樹看了好久,對我們說道:“如果實在找不到其他的地方爬崖,這個地方倒可以一試。我可以利用那幾棵樹向上爬,但能不能成功,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在這裡休息了一會兒,我們又開始繼續向前搜尋。
也就是說,我們最開始是從這盆地的最西邊出發,然後沿着盆地南邊的山崖一直向東走了個半圓形。
現在我們已經到了盆地的最東邊,現在是準備沿着盆地北邊的山崖向西再走個半圓形,終點就是我們早上的出發點,這個盆地的最西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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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又帶着他們沿着小溪流一直向西走,一路上還是找不到適合攀登的地方,等走到起點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
我們可都累壞了,找了個小灌木叢有樹蔭的地方,我們坐下來休息、吃東西。
這時,陳定邦發話了:
“胡先生,我看了,如果要想上這絕壁,只能從這盆地最東邊那個瀑布那裡爬了。
因爲那裡有好多樹,我可以用繩子前面拴上鉤子,先甩上去掛到最下面一棵樹,然後爬到這棵樹上。再用繩子去鉤另一棵樹,每次上去個一、二十米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山崖我仔細瞧過了,也就百米高。頂多換四、五個着力點,我就能上崖頂。
我上去的時候背根長繩子,等我到了崖頂,我把繩子放下來,你們抓緊繩子向上爬就行了。”
我疑惑地道:“這樣行嗎?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就藉助這幾棵樹,你能上去嗎?這安全嗎?”
陳定邦道:“說實話,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這也是目前最靠譜的辦法了,我還是有信心的。”
我看他說得如此堅決,便道:“那行,我們休息一會兒了就出發,還是順着小溪向裡面走,雖然路程遠點,但雜草少,路好走些。”
他們二人也表示同意。於是,休息片刻之後,我們就開始向東邊的那條瀑布進軍了。
又是過了約一個時辰,我們到了瀑布的下方。
我看了看,離下面最近的一棵樹有三十多米高,這繩子甩得上去嗎?
陳定邦看出了我的疑慮,說道:“我可以從這裡順着這條槽先向上爬一截,然後在那個石頭處甩繩子。”
說着他指向了那棵樹右下方約十多米的一塊突出山石處。
我一看,果然從這裡到那個石頭的地方有一條小槽,也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但要用來爬山還是顯得太小。
但陳定邦爬山還是有一套的,他既然這麼說,我想他應該還是有把握的。況且這裡也不算太高,有我和羅仁兩人在下面,應該問題不大。
於是,我們作了短暫的休整之後,就要準備讓陳定邦爬山了。
陳定邦先將一根一百多米的長繩子背在背上,然後把一根三、四十米長的繩子的一端綁了個三角爪,這是攀登專用的。還準備了一根約二十米長的繩子,也是一端綁了個三角爪,系在了自已的腰間。
一切準備就緒後,陳定邦就開始向上爬了。
的確是爬山採過藥的,身手就是不一樣,很快他就爬到了他剛纔指的那個突出山石處。
看樣子,那個石頭上有下腳的地方。他身體緊貼着崖壁,雙腳蹬着石頭縫,左手摳着塊石頭,這樣就固定住了身體。
他右手取出了剛纔挽在肩上的那根稍長的帶三角爪的繩子,用嘴咬住繩子不帶爪的這端,右手捏住帶爪一端約一米的位置,開始甩繩子。
待把前面這端繩子都甩圓了,突然對着那棵樹的方向一甩。那帶爪的這端在爪子的帶動下迅速向上飛去,但很遺憾,雖然甩到了那棵樹的位置,但沒勾住樹,繩子掉了下來。
陳定邦只得用一隻手,並藉助嘴,慢慢將繩子收回去。然後再來。
第二次還是沒成功,第三次才把那棵樹的樹幹勾住了。
陳定邦將繩子崩緊,用力拉了拉,感覺還行,這棵樹能夠承受他的重量。於是雙手抓着繩子開始向上爬。
因爲這塊石頭並不是在這棵樹的正下方,而是在這棵樹的右下方,還存在一個夾角。所以他這一向上爬,在重力的影響下,他的身體也開始向左邊做鐘擺運動。
好在他身手敏捷,順着繩子擺動的地方,不斷地避開一些突出的小石頭,終於將身體固定住,使自已處於這棵樹的正下方。然後再開始向上爬。
很快,陳定邦就到了這棵樹上。他一手抓着這棵樹,另一隻手抓着岩石,向上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肯定是在確定下一步的路線。
很快他又開始甩繩子了,這次兩遍就成功了。他又開始向上攀爬,我們只覺得他的身體是越來越小。
如此反覆,他已經換了三棵樹了,離我們至少也是七、八十米的高度了。
我們在下面緊張地看着。很快他又換了一棵樹,由於樹木和小草的遮擋,我們已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只是大概能確定他的位置。
因爲看不見陳定邦的人影,我們只好向後面退了退,看見他已經快要到崖頂了,我們緊張的心情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很快,我們就看見一個小點又順着繩子向上爬,爬到崖頂上就沒影了。
過了約一刻鐘的時間,我們又看見他順着繩子在向下來了。但下面並沒有看見繩子,肯定是山崖上樹太多,被哪根樹擋住了吧。
對於陳定邦這種選手來說,下山可比上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