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跟國炎兩個人還坐在客廳裡。林玉喝着一杯白開水,國炎則收拾着茶几。
“老公啊,阿崎好不容易又回來了,而且還是四年前那個阿崎,那個充滿夢想,懷着偉大抱負的隆崎。但是,他又要走了。這次是爲什麼呢?他會不會是知道了什麼事情所以纔要走的。”林玉雙手捧着陶瓷水杯,滿臉憂鬱。
“呵,這孩子就算是四年前的他也已經有能力自己一個人獨自生活了,所以我們不必擔心啊。況且他現在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激情,夢想,抱負嗎?那些東西果然是那時的阿崎纔有的。不要想太多了。一切都會恢復正常的,就像我們以前孩子還沒長大的時候,不是還整天當着孩子的面吵架嗎?現在不是還是坐在一起好好的。”國炎笑對着林玉說。
“哎,現在都快有孫子了還提以前的事。”林玉的表情有點放鬆了。“如果不是隆崎做了那樣的事,不知道我們現在會不會像這樣坐在一起說話呢?”
“是啊,那孩子改變了很多東西呢。”收拾完東西的國炎把身子整個靠在了沙發上,頭靠在沙發靠背的上沿,眼睛看着天花板,深深嘆了一口氣。
“哎,我先去休息了。我可不想陪你在這裡呆坐着。明早還要去買菜。”說完林玉就走進了房間。只留下國炎一個人呆在客廳。
“真是安靜啊,一直像這樣安靜該多好,世界如果一到深夜就如此安靜……”國炎還是保持着剛纔那個姿勢一直在心裡自言自語。“哼,那真的是四年前的他嗎?那個傷痕累累的軀體,怎麼看都跟四年前的夢想有點不搭呀。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你畢竟還是我的兒子啊。我看着你長大卻看不懂你的內心,到底你是怎樣的人呀。我的孩子,不管怎樣,不要停止呼吸呀,至少在我死去那一刻,眼前還能看見你們這兩個可愛的孩子。睡吧,孩子,都睡吧,今晚真的是難得的安靜啊……”國炎想着想着就睡在了沙發上。
“隆極,隆崎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呢?”隆極跟小鈿兩個都已經躺在牀上。小鈿一直問着隆極一些問題。
“這個有點難說啊,他現在可不是你之前認識的隆崎呀。你是三年前才認識我的,那之後又有半年才第一次遇上了我弟弟。那個時候的他已經跟剛高中畢業的他完全不同了。你現在站在他身邊的感覺應該跟你之前接觸他的時候完全不同吧。”
“是啊,現在他的眼神澄澈得多。感覺比較容易接近了。之前在他身邊都是冷冷的感覺。”
“沒錯啊,四年前的他給人的感覺大概就是現在這樣。在學校裡好像也很受歡迎,而且也有很多好朋友,現在我還記得好幾個當時有來過我們家裡吃飯的他的朋友。”
“那當時那樣的他爲什麼後來會變得那樣呢?有什麼原因吧?”
“這個根本沒有人知道。對於他,除了偶爾回家那段時間,我只知道他在大學裡只有不到兩年的時間。他離開大學時你也知道。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哎,要了解一個人那麼難嗎?還是家裡人呢!你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都這樣,我怎麼能看得懂他。”
“呵,瞭解一個人嗎?如果你能看到他的心,你就能瞭解他了。就像現在你瞭解我一樣。”隆極一邊說一邊拉着小鈿的手,芳在了自己胸口。
“嗯,只有你我不得不瞭解。”這時小鈿突然想起了在醫院遇到的劉燕劉醫生。她馬上就對隆極提出了疑問:“隆極,你說那個劉燕到底是怎樣的人呀?她好像知道很多的樣子。”
“沒什麼,她可能只是對醫學比較熱情而已吧。我也是怕她去深究阿崎的過去而已。不過最後看來她應該不會做出什麼事吧。畢竟那些事都已經結束了。”
“是嗎?那好吧。不想她了。我明天去買多點菜,爲了慶祝隆崎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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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早點睡吧。”隆極安頓好妻子之後,自己也閉上了眼睛,但是還保持着清醒,他對着自己說:“相互理解嗎?現在世界上最瞭解我的就是你啦,小鈿。但是,有些事還是你不知道的好啊。你也知道我一直在擔心劉燕醫生啊。但願那是我想太多了吧。”隆崎又從牀上爬了起來,走向了廁所。
“這個世界還有多少人能夠相信,還有多少人在嘗試着理解別人啊。這個悲慘的世界……”隆極走到了廁所的鏡子前面,想像了一下隆崎打破鏡子那個畫面,腦子裡又想到劉燕說起的那一番話。“還沒有結束嗎?”他問着自己,什麼也沒做,在鏡子前面站了很久,纔回到了牀上。他看着已經熟睡的妻子,這才放鬆了一點,睡着了。
雪莉坐在自己的牀上,他的手裡拿着一枚純銀的戒指,跟她左手中指上戴着的那一枚很相似。雪莉一直回想着第一次遇見隆崎的時候,第一次跟隆崎吃飯的時候,約會的時候……
還有隆崎對她說過的一系列的話。她心想,明天就把這枚戒指還給隆崎吧,這是她跟隆崎關係的證明。
這對戒指是隆崎跟雪莉開始確認關係的時候買的,雖然有很多選擇,但是隆崎就是隻喜歡銀戒指。
突然一陣冷風從窗戶吹了進來,她走到窗戶前,望了望外面。之後他把窗戶關緊了,回到了牀上,繼續捧着那枚戒指,知道入睡。
“四年後的夜晚嗎?”隆崎打開着窗戶,探着頭望着星空。
“現在的天空已經不再晴朗了嗎?總是有一層厚厚的陰霾阻止着我的視野,在這樣的天空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呢?”隆崎一直想着,“哼,真想看看這四年的自己到底是怎麼樣的。果然還是得再離開一段時間啊……先去找找朋友吧。”隆崎走到了自己的牀前,他還是覺得很不安,他覺得家裡的人十分奇怪。對一個在牀上躺了三個月剛醒來的人,就只有這樣的待遇嗎?今晚我還要自己睡,沒有人看守,太奇怪了,他們當自己是什麼,爲什麼一點也不擔心呢?隆崎越來覺得越奇怪。“果然這副傷痕累累的軀體需要這四年的記憶纔算是完整的嗎?到時這些謎題也都能夠解開了吧。”他躺在了牀上,想起了那個血紅的夢。“今晚又會夢見什麼呢?會是這四年的記憶嗎?”隆崎一邊想着一邊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