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離院】

隆崎剛從洗手間裡洗了臉,還沒有擦乾就走了出來,正好碰見了剛要回他的病房的哥哥隆極,還有嫂子小鈿,至於劉燕,他有印象她是剛纔爲自己包紮傷口的醫生。隆崎不知道要說什麼,他有很多話想跟隆極當面說,但是在場的還有小鈿跟劉燕。或許小鈿知道一些事情,讓她參與談話也無妨,劉燕就……

“這不是隆崎嗎?看來你恢復得很快。現在看來氣色不錯。”劉燕第一個開始說話。

“哦,阿崎,你真的讓我們很擔心。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其他人呢?”隆極也開始說話,他的口氣很溫柔。

“請問醫生你怎麼稱呼?”隆崎面向着穿着白色長袍的劉燕微笑着問。

站在一旁的小鈿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心裡暗想,這三個人到底有沒有在聽其他兩個人說話呀。於是小鈿拉了一下隆極的手臂。隆極這才反應過來。

“哦!我來介紹一下。”隆極把手掌向上伸向劉燕,對着隆崎說:“這位是你剛纔的主診醫生,劉燕。”

“劉醫生啊,剛纔麻煩你了。”隆崎對劉燕點點頭,之後又說,“劉醫生,你看我現在的情況應該可以離院了吧?接下來應該是定期來換藥直到傷口痊癒就行吧?”

“看來你現在的情緒已經很穩定了,除了手上的傷之外沒有其他情況,只要我開張證明你就可以離開了。我再開一點消炎藥給你,還有你記得後天過來換藥。”劉燕跟隆崎說完,又對隆極說,“那麼,我先去開證明了,你們先回病房吧。我稍後過去。”說完劉燕就走了。

“哥!雖然不知道你會有什麼反應,但是,請你再爲我介紹一下你的妻子吧。也就是我眼前這位女士,她是我的嫂子吧?”隆崎在劉燕走了之後,就像隆極問起了這樣的問題。

小鈿感到十分吃驚,她根本不知道隆崎是什麼意思,她只能茫然地把眼睛轉向隆極。這時隆極好像十分激動,他似乎已經明白了隆崎想要對他傳達的意思。他的眼珠好像溼了,但是沒有流淚。“阿崎,你……唉,好吧!什麼都無所謂……”隆極差點就說不出話了,“沒錯,這是我的妻子,你的嫂子小鈿……”

“這是怎麼回事呀?”小鈿無法理解他們兩個所說的,他只能不停地打着問號。

“這樣啊。”隆崎突然向着小鈿微笑,“姐姐,你有可以扎辮子的橡皮筋之類的東西嗎?”

小鈿差點被隆崎嚇到,她慌慌張張地把手伸進自己的衣兜裡,摸出了一條黑色的橡皮筋,遞給了隆崎。

“謝啦!”隆崎接過橡皮筋,把自己零散的頭髮紮了起來,留了條馬尾在後腦勺,“走吧,哥,我們回家吧。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是嗎?”

“哼。不知道該怎麼說呢?你到底有沒有變呢,我的弟弟啊!我真想多瞭解你一點,但事實是這樣也沒有辦法……走吧!”三個人一邊說着一些事情一邊走回了病房跟父母還有那個對隆崎來說還是陌生的女子匯合……

“什麼!阿極你說得是真的嗎?”母親不停地問着隆極同樣的問題,其實她只是想驗證多幾次隆極所說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雖然不知道這小子在耍什麼寶,但是這是他自己說的。況且他不記得我跟小鈿的事情……隆極靠在牆上一邊玩弄着打火機一邊解釋着。

這時,那個陌生女子突然衝到了隆崎面前,她雙手抓住了隆崎的衣領,似乎十分悲傷,又十分害怕。“不可能,不可能……阿崎,你知道我是誰吧。你不可能忘記我的……不可能的對吧,你知道我是誰對吧……“一邊說着一邊開始流淚。她看見隆崎根本沒有什麼反應,她感到十分絕望,最後她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小鈿馬上把坐在地上的女子扶了起來,讓她坐在牀上。

“對不起!“隆崎低下了頭,前額的頭髮遮住了光線,看不見他的眼神了,我記不起來……關於這四年的一切,我都記不起來了。”隆崎對着女子說,“但是,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大概已經知道了。”隆崎擡起了自己的左手,手背向着大家,“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中指上的戒指印應該就是跟你的羈絆吧?而且我的戒指應該還在你那裡。沒錯吧?”

“阿崎,你……”女子的臉上突然露出微笑,她連忙擦乾了臉上的淚水。

在場的大家都十分吃驚,他們又相繼問了隆崎很多問題。結果果然跟隆極說的一樣,隆崎失去了四年的記憶。

隆崎這時感到十分奇怪,他發現家人們問的問題時間不是過年春節,就是自己的生日那天左右。難道我這四年裡跟家人相處的時間就只有這些嗎?隆崎一直打着疑問。

母親突然冒出一句,“阿崎,你知道去年十月你……”還沒說完,就被父親插進了一句:“阿崎,我的兒子!你記不記得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經回到我們身邊了。你依然是我的兒子,我們依然是一家人啊!”

隆崎一直認爲剛纔父親是故意插了母親的話,他對母親剛纔想說的話十分在意,但是他知道即使現在問他們也不會說。還有“不重要”,這是什麼話呀?這四年的記憶不重要?到底這四年裡我做過什麼事呀?隆崎突然覺得有點冷。好像有誰在暗地裡觀察着自己,感覺十分不自然。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隆崎走到了坐在病牀上的女子旁邊,蹲了下來,與女子面對面。

“我是雪莉呀!雪莉!請你不要忘記我,我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還有很多約定沒有實現。所以,所以……”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整個人補向隆崎,緊緊地抱着隆崎不放。

這時有人敲門進來了,大家一看原來是劉燕拿着開好的證明跟一小包藥來了。

“哎喲,感人的畫面哦!這裡是醫院,你們要擁抱等到家裡再抱個夠嘛!”劉燕看到隆崎跟雪莉抱在一起馬上就說了這句。

“哈,不好意思呀劉女士,年輕人嘛。”隆極馬上迎上劉燕,“證明開好了那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了是吧?”

“嗯。不過記得回來換藥,他那傷比較深,要痊癒需要一段時間啊。”

“明白了。”隆極接過藥,“那我們就先走了,剛纔麻煩你了。回見!”

“嗯。回見。”劉燕也跟他們所有人道了別。

隆崎他們都上了隆極的車,這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天還下着濛濛細雨,隆極打開了車頭燈……

在隆崎他們走後,劉燕站在醫院的門口,從她的長袍的衣兜裡拿出了一支小小的試管,裡面裝着幾滴剛纔在幫隆崎料理傷口時蒐集的血液。她搖了一下試管,又把它收進了衣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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