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表白令小九措手不及,她無法深入南紹行的內心世界去聽他對“喜歡”的陳述,但她又似乎明白了南紹行的意思,臉上再次漲得通紅,“好、好了,我知道了···”,然後她打算從地上起來。
南紹行按住她,說:“先穿上衣服。”
小九本來是不在乎這些的,想當初她變成娃娃時只掛了一寸好似肚兜樣的紅布,要不是南紹行用以毛和衣服的關係勸說她,她絲毫沒覺得有穿衣服的必要。不過,再貼得這麼近她怕是要“熱”死了,所以她又變出一身紫色長裙,仔細看這件長裙就是原來那件的放大版。
對獸來說衣服就是個累贅,可不知爲什麼,小九穿上衣服後反而覺得自在多了。解除了之前種種誤會之後,小九終於能平心靜氣的和南紹行說解桑琴了。
聽到解桑琴的“丟失”緣由後,南紹行想了想,說道:“雖然很可惜,但也無能爲力了···我剛纔忽然想起我被困在時間中的感覺。”
“我知道,那很不好受。”小九並沒有經歷過,但她完全能想象出那是怎樣的絕望。
“不是。”南紹行閉目搖了搖頭,“我是想說我離開‘那裡’的那一刻,具體是怎麼做到的我不知道,現在回想起來好像是我自己走出來的。”
“嗯···還有呢?”
“還有,我只清楚地記得我有一魂融合了。”之前南紹行雖融合了五魄,但魂還是第一次融合,那種感覺並不像魄融合時那麼難受,反而令他感到一種“脫胎換骨”的舒服。這種感覺是難忘的,以至於他在時間循環中一片混沌的意識中只清晰地記住了這個。
小九側下頭,移開金燦的眼睛,同時五指也緊緊地攥在了一起,“我覺得你還是儘量避免讓魂魄再融合爲好。”
“爲什麼?”南紹行不解,目前爲止的魂魄融合並沒有爲他帶來不便,反而爲他帶來了不少助益,尤其是一魂融合地那一瞬釋放出的力量。
“你這種體質是我前所未見的,再繼續使魂魄融合下去不知會怎樣,現在情況還在我們可控的範圍之內,不如就讓它停止在這裡。”
不知道小九在怕什麼,從她的聲音中可以感覺到她被壓抑的顫抖,南紹行試着換位思考了一下,忽然間明白了許多。“好,我儘量控制。但你也知道,每次的融合都並不是受我控制的。”
小九回頭正視着他的眼睛說:“你只要答應我就好!”
南紹行鄭重地點了點頭。
“還有···你、你剛纔是答應我了嗎?”
看到小九這麼小心翼翼地樣子,南紹行輕笑着說:“我原話可是答應做你的共生伴侶。”
“嗯、好、好···不過可不是嘴上說說的,你要和我結下新的‘誓言’。”
在南紹行看來,他們之間是不需要這種“誓言”的,不過他也並不排斥立誓,因爲這就像是維繫在他們之間、只屬於他們的羈絆。
小九試探性地說:“與我立誓
後,你會被同化爲半個妖族···”,說到“半個妖族”時,小九把語速放得極慢。
“原來如此。”南紹行哈哈大笑,原先對立誓的百分之五十接受度也變爲了百分之百。
小九見他沒有異議,當即用特殊語言念起了一段密文。這種語言-正是南紹行莫名地能聽懂的那個,可小九說的這些他卻完全不能明白,就像漢語中的方言似的,說快些旁人就跟聽外語似的。
流逝的時間被凍結在這一刻,小九還是保持着人形,不過身後冒出了兩條尾巴。她的兩條尾巴又個成人般大,在空中揮舞着,四周被如油層般的東西照着。小九用尾巴在“油層”上寫下許多金色密文,寫完後,尾尖在“油層”上一點,如一把鑰匙般開啓一道金縫。金光在小九背上刻下一道烙印,小九身上開始冒出火光,將她徹底變爲了一個“火人”。銀白色的長髮在火中飛舞,燦金色的眼睛被火焰影射地更加璀璨。
南紹行毫不猶豫地抓住小九伸來的手,火焰一瞬間蔓延到了他的身上,切身體會到這股灼熱感,卻並不會痛苦。
火焰在兩人身上燒了很久,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忽然,小九高聲念道:“西亞達薩!”
南紹行也跟着念道:“西亞達薩!”
火勢在他們聲音結束的那一刻開始減弱,最後在他們背上凝刻爲一個金印。小九背上的是:一個向下的半圓弧,圓弧正中穿過一條直線段,線段頂端半個指肚距離有個圓點。南紹行背上的是:最下面一個倒三角線,貼着三角線頂部有個狹窄上寬、去掉上邊的等腰梯形線,在貼着下邊有個稍小的、下寬上窄的完整體型線,小梯形線的上邊正中連着一條順着脊樑往上走的鉤子。
“嘭!”
一團力量波自他們周圍炸開,一路向外擴散,小九眼皮一跳,驚愕地看向自己身後。
與此同時,南紹行也注意到了,指着她身後說:“你的尾巴···”
本來只有兩條,如今突然變爲了五條。
小九在回過頭時變得異常地平靜,她說:“誓言立下的那一刻會釋放許多靈力,足以使我恢復三條尾巴了。”
“嗯。”南紹行點點頭,又看向她的左手和左腿,“所以你的腿和手也恢復了?”
其實小九的腿手早就復原了,她取到海珠改變現在後,腿手就完全恢復了,可能在改變的現在中她並沒有遇見宴冰。
“你記得?”
“嗯?記得什麼?你的左腿和左手不是在和宴冰打鬥時傷到了嗎?”
不對就不對在這裡!即使南紹行現在變爲了半個妖族也不應該會記得原本的現在,並不是說是個妖族就能記得的,難道說···小九側頭在他脖子處聞了聞,“該死!你又有一魄融合了!”
南紹行怔了怔,隨後道:“我並沒有感覺。”
小九不說話了。不應該是這樣的纔對!不能讓他再融合了!
南紹行輕輕抱住了她。小九的身高
在一米七二左右,這樣抱着正好臉可以貼在她頭髮上。
“真不知道你在怕什麼?”南紹行說。
“我在害怕?”小九感到不可思議。
“嗯,你抖得厲害。”
小九這回徹底不說話了,兩人就這麼待了會兒,時間也在不斷地更替着。
突然,小九擡起頭說:“要回去了!”
周圍的景物加速變化,小九吃痛一聲,左腿忽然間軟下來。南紹行立馬扶住了她,再看她的左腿已經完全站不起來了,左手也無力地耷拉了下來。小九被強制性張開嘴,海中從她口中飛出,與景物一同向他們身後飛去。
原來現在不允許他們帶來如此大的變故,一切都應回到正軌。
南紹行伸手一把握住海珠,砥柱了對面巨大的吸力,將海珠拉了過來。
小九瞪着眼,驚異-地說:“你是怎麼做到的?”
海珠飛逝的速度連她的眼睛都捕捉不到了。
“看到,抓住。”南紹行眼睛盯着海珠走神,在下一秒忽然回過神來,緊緊抱住了小九。
他們似乎陷入了一段交錯時空中,各個穿插地時間片段似乎要把他們剝離,而南紹行死死罩住了小九,在無數地撕扯力中終於帶着小九進入了正確的那一邊。
一道極光刺過,他們雙雙滾落在地。
南紹行受到的衝擊最重,所以在小九晃晃悠悠地爬起來後,他還昏倒在地。
小九的左手和左腿又恢復了,而海珠也在南紹行手中,這說明他們回到的現在已經是被他們改變過的現在了!
小九嘆了口氣,側身默默地注視着南紹行,眼珠從他的發頂看到腳尖,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不久,南紹行也醒了過來,他起身不斷地敲着腦袋。腦中不斷閃過一些詭異的片段,南紹行想將這些東西都從他腦中敲走。
他們這是在一間寬敞的房間中,除了一張大牀和幾個櫃子外別無他物。
“啪!”
門突然被推開,風觀湛怒火熊熊的走進來,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小九對他這種質問感到疑惑,按理說改變了現在風觀湛不會有感覺的,他這又是在問什麼?
風觀湛將事情大致解釋了一遍。他們所進入的時間回溯只是依靠他法器而存在的乾坤世界,如果對現在造成太大影響的話,法器會將那段時間重置,除了他們當初約定好的用時間循環來削弱南榮濟的力量之外,會剔去其它所有不該存在的變化。風觀湛當然不會允許他們在過去肆意妄爲。
聽到這番後,小九對風觀湛刮目相看了。這小子能煉出回溯時間的法器已經令她不可思議,如今又知道這法器可以按風觀湛的醫院來操控時間,更是她想不到的。沒想到人類中竟然會有煉器者達到這種程度!
“我不知道現在有何改變,但法器已崩裂。”風觀湛說,“這說明你們給現在已帶來嚴重的改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