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擊掌,“原來如此,我知道了。當時春菜自我介紹時,只有和子夫人在場。志郎先生你出來後,未經介紹,卻直接能認出春菜小姐,要知道,那時小蘭就旁邊,兩位年輕的小姐站在一起,可是你卻正確無誤地找到了傳說中的春菜小姐。”毛利道,“不錯,當時志郎你按着春菜的肩,於是我靈機一動,認爲你可能見過春菜小姐,也就是送音樂盒給春菜小姐的人。”
志郎這才明白,緒方稔生氣,“難道你是因爲我不斷地盤問她,才生氣用琴……”志郎道,“纔不是我呢!你被攻擊,和小蘭小姐看到奇怪的人影時,我都和爸爸他們在一起。”毛利吩咐小蘭關燈,小蘭雖然疑惑,但還是照做,把燈關閉了。
常雄問道,“到底要做什麼啊?”走廊亮起來,柯南的身影一晃而過。小蘭和春菜都嚇了一跳,打開拉門,走廊上卻沒有人,“柯南人呢?在哪裡?”柯南從毛利後面鑽出來,“我在這裡呢,小蘭姐姐。”小蘭納悶,“你什麼時候……”千鈞道,“他一直在這裡。”小蘭道,“騙人,我明明看到柯南在走廊上的影子。”柯南道,“你去看看走廊上的玻璃。”
小蘭和春菜走出來,看到玻璃上面用紙片粘了一個類似柯南輪廓的紙影,“這是用紙貼成的柯南的紙影。”柯南道,“我是按照叔叔的吩咐,把黑色的紙剪成我的樣子,與千鈞哥哥一起貼上的。”志郎明白過來,“那麼,小蘭小姐和春菜小姐看到的老人的影子,也是……”柯南縮了回去,小五郎繼續推理,“沒錯,小蘭她們看到的不是人影,而是剪成老人的樣子,粘在玻璃上的紙影。”千鈞道,“然後透過後門,有汽車經過的時候,汽車燈光照射剪紙,老人的影子就自然投影在拉門上。”
小蘭道,“對了,我看到人影時聽到唰的聲音是什麼呢?”毛利道,“那應該是車子開過因下雨而積水的道路時的聲音。”緒方稔道,“原來如此,所以人不在現場,我們也能看到黑影。志郎,你也有可能。”志郎辯解,“但是,哥哥被襲擊時,我人在這裡啊!”毛利道,“即使人在這裡,也能辦得到。這把戲很簡單,只要用釣線、髮夾、膠帶,就能完成這種把戲。”緒方稔問道,“什麼把戲?”
毛利道,“犯人利用我說的把戲,讓離這裡有一段距離的秋悟房間的古琴從天花板掉下來,而恰好砸在了在那個房間裡的稔先生的頭上。因爲當時稔先生正在那個房間找琴,對嗎?”緒方稔頭上冒汗,“你怎麼知道我在做什麼?”毛利道,“因爲在吃飯的時候,你得知春菜小姐得到了八音盒的曲子,是令祖母經常彈奏的,於是你打算把琴找出來,看看那套手刻郵票是不是藏在琴的某個地方。”
常雄道,“可是即使琴從天花板掉下來,但是天花板距離頭的距離那麼短,就算掉下來也不會嚴重到被砸暈吧?”志郎也道,“而且要找琴,應該會開燈吧!但我們趕到時,房間的燈是關着的,漆黑一片。”
毛利道,“你說的沒錯,稔先生不是不開燈,而是開不了燈。犯人讓燈繩接近天花板,這讓稔先生在黑暗中找不到燈繩的位置。他可能在黑暗中,去摸原先放到地板上的琴,打算把它帶回自己的房間。那時候,因爲琴絃和線摩擦,琴剛好掉了下來,稔被砸暈,就是因爲這樣。”緒方稔很吃驚,志郎道,“哥哥……”
緒方稔摸了摸額頭,“原來是這樣啊,但是什麼裝置能讓琴從天花板上掉下來呢?”毛利道,“很簡單,首先準備一條很長的釣線,把其對摺繞過吊燈,再將兩端穿過琴絃,將琴吊放在衣櫥上,然後沿着天花板經過志郎、稔、緒方夫婦的房間,綁起來再以髮夾固定在小蘭她們房間的拉門上,並把琴從衣櫥上拿下來,這個裝置就完成了。然後只要把小蘭房間的門打開一點,髮夾掉落,琴就會自動掉下來。”
常雄道,“等一下,難道這是……”毛利道,“對,今晚引起一連串幽靈騷動的,就是當時拉開門的,和子女士,就是你,對不對?”和子答不出話來。志郎吃驚,“啊,媽媽?”緒方稔問道,“爲什麼?”毛利道,“她大概是不想春菜找到那套手刻郵票吧!”春菜道,“啊,我沒想找什麼郵票啊!”千鈞道,“你一番好意來送還音樂盒,人家卻設計陷阱像防賊一樣放防着你。所以啊,以後千萬別做好人,好人遭雷劈啊!”
大家集體汗,毛利道,“和子女士應該是在用餐途中,說要鋪牀離開廚房時,去佈置這些機關的吧!然後當小蘭看到老人的影子而尖叫時,她就趕到這個房間。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拉開裡面的隔門,讓古琴掉下來。並趁大家都去秋悟先生的房間時,把玻璃上老人的紙影撕下來,再用手機在春菜小姐的呼機上留下那句話,企圖讓她害怕。之所以要讓春菜小姐害怕,是不想她靠近這個家。”
春菜不解,“爲什麼?”小蘭道,“可是如果我們都睡着了,沒發現那個老人的影子呢?”毛利道,“她可能會用call機叫醒你們。還有,夜裡會經過後門前道路的都是附近居民的車,所以他們回家的時間,大致能夠預測。”常雄道,“但是內子是何時把那條長達數米的線收起來的呢?”志郎道,“當時媽媽立刻追上我們,一起到爺爺的房間了。”
緒方稔道,“怎麼有時間撕窗上的紙,又收起長線,又打手機呢?”千鈞道,“當然可以,有個東西很方便。”柯南笑道,“對,看小蘭姐姐的後面。”大家回頭看去,“電風扇?”千鈞道,“和子夫人一定是把繩結剪斷,將其中一頭拉到了這個房間裡來,用膠帶固定起來……”千鈞關閉了電風扇,將其轉過來,“大家看,就貼在了電風扇的葉片後面。”
緒方稔道,“原來如此,這樣線就會自動捲起來了。”常雄道,“可是真難以置信,工程如此浩大的裝置,你竟然能從廚房走到客廳的時間內想出來。”和子道,“當然可以,這個裝置是我照着兩個孩子小時候的惡作劇傑作弄的,是吧?”志郎和稔都有些尷尬,“哈……”小蘭問道,“那老人的影子也是嗎?”和子道,“那個不是,那個靈感是之前有客人住在我家時,誤認爲是窗上的樹影是人影而想到的。理由就像毛利先生所說的,當我聽到春菜小姐說她集郵而且還要再來時,我以爲她的目的是那些郵票,爲此我感到害怕……”
春菜有點明白了,“那個在我的call機上留下訊息的人……”和子道,“也是我做的,非常抱歉。”志郎道,“媽媽你真是過分,爲了這件事,不但恐嚇春菜小姐,還摔壞奶奶的古琴。”和子道,“喔,那個摔壞了也沒關係……”常雄不滿,“喂喂,老婆……”和子有些羞愧,“其實真正的古琴,被我拿去典當了。這是我買來的僞裝的便宜貨。我買的系列廚具,你的新車,稔的電腦都是靠它。我們家的財務已經非常吃緊了。”緒方稔不滿,“就算是這樣,媽媽也不用打破我的頭吧?”
和子也很鬱悶,“我怎麼知道你剛好跑到婆婆的房間裡去了。”志郎嘆氣,“這樣只好賣掉爺爺的音樂盒了。”春菜道,“可是我和千水都請人鑑定過了,說只是一般的民俗藝術品罷了。”志郎道,“啊,奇怪,爺爺明明跟我說,”和子叫道,“2億元,這個音樂盒價值兩億嗎?”常雄笑了兩聲,“不可能的,那只是爸爸去溫泉時,買回來的紀念品。”稔笑道,“你被爺爺騙了!”注:2億日元摺合人民幣大概是1500萬。
千鈞呵斥,“你們這家子人,怎麼都這樣?沒有錢,就去努力工作掙錢啊!爲了保持奢侈的生活水平,還當掉老人留下的東西,不覺得羞愧嗎?你們都有手有腳,只要節儉一些,維持正常生活還是沒有問題的。”緒方一家都有些慚愧,志郎道,“就是,家裡沒什麼進項,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你們就不要買那些昂貴的東西了。”常雄嘆氣,“知道了,以後省一點吧!”稔道,“沒錢的日子,真是不好受啊!”志郎道,“那你就努力自己賺錢吧!”和子低聲道,“會被親戚朋友瞧不起的……”
千鈞搖頭,除了志郎外,緒方夫婦和阿稔都已經習慣了大手大腳花錢,而且還死要面子,這種人在日本比比皆是,所以纔有高利貸的盛行。毛利道,“那個音樂盒的價值,並不在盒子本身,而在於那些間斷的音。”緒方一家吃驚,“啊?”毛利道,“若變更爲日本特有的伊呂波歌標記,間斷的音616,就會變成イハイ……”常雄大叫,“祖先牌w!”和子激動,“這個難道是……”
注:伊呂波歌,日本十一世紀末期所出現的歌謠。是一首卷於佛經偈頌而譯成日文的習字歌。這首歌的文體,屬於平安時代流行的一種歌謠形式‘今樣歌’。是將《涅槃經》〈聖行品〉內的偈文‘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爲樂’的意義,以詩的型式,譯成日文而成。
一家人都跑到了客廳,常雄拿起了祖先牌w,取下底座,一陣晃盪,裡面掉出來4張手刻的郵票。常雄興高采烈,“就是這個,找到了,太好了!”緒方夫婦和稔一起大喊,“萬歲!萬歲!”千鈞嘲諷,“這家人怎麼都這樣啊!”柯南苦笑,“見錢眼開啊,早知道只告訴志郎好了。”毛利小五郎被吵鬧聲驚醒了,“啊,怎麼了?”緒方一家子跑過來道謝,和子拉住毛利的手,“真是太感謝了,我們可以把古琴贖回來了!”常雄道,“全都是你的功勞啊!”
緒方稔道,“你到底是誰啊?怎麼這麼厲害?”和子道,“你真的是春菜的親戚嗎?”毛利一頭霧水,還在裝酷,“啊,不,其實我叫毛利小五郎。”和子驚叫,“毛利小五郎!?”常雄道,“那個名偵探!?”千鈞道,“答對了,毛利大叔就是大名鼎鼎的沉睡小五郎,剛纔你們不是見識到了嗎?”
緒方家三人很是不滿,稔道,“你怎麼不早說啊!”常雄道,“你早點說出來,我就直接拜託你找郵票了,毛利偵探!”和子道,“那樣的話,我們就不用猜忌春菜小姐,稔也就不會受傷了!”毛利冒汗,“啊哈?”柯南乾笑,“哈哈,真是任性的一家人啊!”之後,千鈞開車帶着毛利他們返回了。
第二天,志郎來到毛利偵探事務所,並交付了春菜的委託費以及毛利找到郵票的報酬,一共50萬日元,摺合人民幣4萬,對毛利小五郎而言,的確是一筆不小的進項。毛利樂得閉不上嘴,連連謙虛。志郎道謝,“真是麻煩你們了!”毛利笑道,“哪裡哪裡!”千鈞問道,“可是這樣子真的無所謂嗎?也許秋悟先生只想把郵票留給你一個人繼承的。”
志郎擺手,“無所謂了,反正我已經得到更有價值的另一樣東西了。”大家都很詫異,志郎掏出了call機,“就是爺爺這個呼機。春菜小姐把它還給了我,她還問我,……”千鈞明白了,“搞了半天,你們倆成了一對啊!人與人之間的邂逅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無窮。”
志郎有些臉紅,“真的非常感謝你們!”然後開車離去了。小蘭很感動,“原來春天真的到了!”毛利莫名,“春天?馬上就夏天了啊!”小蘭笑道,“笨蛋,就是說志郎和春菜的春天到了!”小蘭唱着春天來了走去,“春天來吧,快點來吧……”柯南苦笑,“這樣說來,我的春天來不了!”
尾聲,故事到這裡似乎結束了,但等待緒方誌郎和裕木春菜的路還很長。緒方家的人都那副德性,志郎的母親和子又頗富心計,初次見面就設下了那麼多陷阱。倘若有一天春菜嫁到志郎家,婆媳之間的相處就可想而知。當然,這些事情對這一對年輕的情侶而言還早了些,二人還沉浸在結識後正式交往的熱戀中,春天過去後將是炎熱的夏季,他們最終是走到一起還是勞燕分飛,那就要看彼此的心意,還有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