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見到林雨時，林雨還穿着警服，臉色沉重的坐在一家燒烤店裡。
這些日子他自己也沒少折騰，忙得不比劉芒少，可能查到的線索卻甚少，遲遲無法破案。
林雨沒有帶老婆來，就劉芒跟他兩人。
入桌！
劉芒喊來了劉芒，兩人點了各自愛吃的菜，然後才倒一杯酸梅汁喝。
林雨很少在劉芒面前，展露出沉重的情緒，劉芒不出聲的喝了一杯酸梅汁，才擡頭看着面色沉重的林雨說道：“你最近壓力也很大是吧！”
嗯！
不出聲的點了點頭，林雨苦笑道：“這段時間，早出晚歸！有時候晚上還要出警，累得夠嗆！”
“等會吃完飯，早點回去休息吧！別把身子給累壞了。”劉芒低沉道。
關於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林雨也不想多談論，臉上一笑，林雨一掃心中的沉重情緒，笑道：“我看你最近也忙的不可開交，說吧！查到什麼線索了。”
丁老之死，直覺告訴林雨，這裡面有蹊蹺。
“就查到了張浩軒見過丁老，所以我想去找他談談。”劉芒又喝了一口酸梅汁，苦笑道：“丁老這個案子，線索非常難尋，我現在潛伏到石氏集團內，也是任何線索都沒查出來，而且還要跟一些奇葩貨色打交道，怒天怒地！噁心自己。”
劉芒一想到石嘯彰這個人，憤怒就不打一處來，吐槽的情緒噴薄而出的嘲笑道：“我本以爲石氏集團內，可能會有線索，就潛伏進去查一查，誰知道潛伏進去兩天了，雞毛都沒查到，反而跟一些阿諛之輩斗的火熱，煩不勝煩。”
“你跑到石氏集團去？”
林雨大吃了一驚，石氏集團他當然知曉，“你進去做什麼職位？還跟別人幹起來了？不應該是低調嗎？”
臥底調查線索，應該低調，低調再低調。
只有這樣，才能不引人注目。
“低調不起來。”
想到石嘯彰，劉芒就低調不了：“石氏集團的副總裁叫做石嘯彰，石嘯彰……是囂張，這名字夠牛掰吧！我第一天上班報到，碰到他沒打招呼，很正常，因爲不認識他，他就直接怒懟我，你說！這口氣我能忍嗎？”
“當然不能忍！”林雨哼聲道。
第一天上班不認識領導，沒到招呼很正常。
如果因爲這個理由，就怒懟一個員工，就太過分了。
“對，我沒有忍，就直接怒懟回去，這不……懟完了才猜到，這貨是副總裁石嘯彰，也就是石詩妮的堂哥。”劉芒苦笑道。
“石氏集團什麼時候變成家族企業了？”林雨愕然的看着劉芒。
對於石氏集團，林雨其實有過調查。
畢竟丁老死了，死在石氏集團旗下的石氏敬老院，林雨當然要調查，查一查就查出了石氏集團很多機密。
外人查到的資料，跟林雨查到的資料，當然不是一個級別，故此林雨對於石氏集團，還是非常瞭解的。
“我聽石詩妮說，她父親一輩想要磨礪他們三個，所以互相鬥爭，只是石嘯彰跟石小梅不知道，不論他們再怎麼爭鬥，最後走的都只是他們，輸的也是他們。”劉芒淡淡道。
石嘯彰跟石小梅的人品，跟石詩妮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如果這樣的人渣，都能繼承石氏集團，那可就真的瞎了眼了。
石氏集團距離倒閉也不遠了。
“哦！”對於石氏集團，林雨也不是很感興趣，只不過隨口一問罷了，他更加關心劉芒到底查到多少線索了：“說說你的看法！丁老的死，你有什麼意見！”
自從丁老去世到現在，也有一段時間了，林雨不信那麼長的時間過去了，劉芒就只差出張浩軒這條線索。
“我推測丁老是被謀殺的。”
對於這個推測，劉芒可是經過謹慎的推斷，才做出的決定：“我曾經從丁老的女兒，丁秀雪哪裡得到確切的訊息，丁老用來喝水的那個保溫杯，也就是被你們查出來裡面有過多致死安眠藥的被子，這個杯子是丁老的妻子，生前送給他最後的禮物，丁老從來不捨得用這個杯子喝藥。”
說起這個，劉芒纔想起來，當初他跟林雨提過，他要看看這個杯子，好似自己一忙，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對了！這個杯子還在你們派出所吧？”他着急的看着林雨。
“在！”說起這件事，林雨也似乎被忙忘了：“你不會是想要這個杯子吧？”
“嗯！”劉芒點點頭。
“這個杯子，我沒發給你。”林雨直接搖頭拒絕：“別的證物，若是對你破案，調查線索有利，我都會想辦法，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幫你拿出來。可這個杯子不行，因爲這個杯子，是直接導致丁老死亡的直接證物。”
“這個事情，你貌似沒告訴我吧！”
林雨想了下，纔會想起來，劉芒沒跟他提過此事。
“一時半會忙過頭了，沒想起來了，而且我們也很久沒見面了。”這時候服務員把燒烤端上來，劉芒跟林雨碰了一杯酸梅汁：“丁秀雪這個做女兒的，都覺得父親的死有蹊蹺，而且這個杯子，也是一條線索，我相信杯子上，肯定有很重要的線索。”
“我幫你查一查。”
杯子放在派出所內，劉芒是不可能觸碰到的，林雨倒是有權力，可以拿去讓法醫重新檢驗一遍，看看能否從中查到另外一個人的指紋。
“我小弟看過監控視頻，還有丁秀雪也說過，她丈夫很久沒去看過父親！所以杯子上不可能出現她丈夫的指紋，也就是孫龍崗。”
劉芒喜歡吃烤韭菜，他此刻邊吃邊說道：“不過這個杯子，卻是丁老的女婿孫龍崗，幾個月前從家裡找到，拿到石氏敬老院給他父親的。”
這話說的很明瞭。
孫龍崗的指紋，不應該出現在杯子上。
畢竟，孫龍崗這個女婿幾個月沒來看望過丁老，而且丁老每天都使用杯子，不可能不清晰，所以杯子上，不可能存在孫龍崗的指紋。
如果存在有，那麼就說明，丁老去世之前，孫龍崗觸碰過這個杯子。
也就是有下藥的嫌疑。
“孫龍崗這個人不簡單，就算他這個女婿跟父親之間，有再大的仇恨，也不可能親自動手的，所以杯子上不可能存在孫龍崗指紋，但是第三者，就有些難說了。”林雨低沉道。
杯子他曾經查過。
上面其實只有兩個人的指紋。
他清楚記得，當時鑑定結果出來時，除了丁老自身之外，還有一個護士的指紋。
也就是照顧過丁老的一個護士的指紋。
可這個護士，完全找不到任何動機要謀害丁老。
杯子上，連女兒丁秀雪的指紋都找不到，只找到了護士跟丁老自身。
可護士是石氏敬老院內的老員工，爲人善良，家裡條件還可以，根本沒有動機要謀害丁老。
而且她跟丁老根本沒有恩怨。
“杯子是條線索，指紋查不出，那就不查指紋，戴上手套辦案的兇手多如牛毛。”
劉芒咔嚓咔嚓的咀嚼着韭菜，低沉道：“我其實是這樣推測的，杯子被下安眠藥，應該是在除夕晚會當晚，有人動了丁老的杯子，一定是丁老上臺表演的時候，杯子不在身邊，被人動了手腳。”
“而且我也查過線索，丁老除夕晚會當天，他卻是拿着這個杯子除夕了，而且丁老參加晚會後，回來就直接入睡，這點照顧丁老的護士，定然能證明。”
“再說了，我也不認爲，丁老會故意藏下那麼多安眠藥，就等着初一這一天自殺。”
丁老可是一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成功男人，尋死還有不小心把藏着的安眠藥，全放入杯子內一起喝這種念頭，是絕對不可能會滋生的。
如果說，丁老是被病魔，折磨的痛不欲生，活着還不如死了痛快，尋死自殺還可以理解，可丁老只是失眠，生活根本沒有任何負擔。
根本沒有達到自殺的地步。
“你這一說，我倒是覺得，如果真實當天晚上出席晚會的人下的手，兇手把丁老殺死後，你說！兇手是會潛逃，還是會蟄伏？”林雨也在吃韭菜，但是他這一刻卻停了下來。
他眼眸閃爍着精光，在思索，在推斷！
“那就要看看，到底是誰下手了。”
劉芒嘿嘿一笑，他之前也只是推測而已，此刻跟林雨這個刑警坐在一起吃燒烤，兩人一言一句，就各自推斷分析起來，就覺得案情，越推斷越清晰。
真想彷彿就在眼前。
可還是缺了一些什麼，就好似朗朗晴天，一直被烏雲遮蓋着，缺少一束強烈的陽光照射進來，把烏雲給驅散掉。
“丁老的案子，已經結了，如果這時候翻案去調查，反而容易打草驚蛇，不易查案！”
林雨輕輕敲打着桌子，眉宇之間僅是思索之色：“警察不方便出面調查，一旦驚動兇手，肯定不會再露出馬腳，所以……”擡頭看着劉芒，林雨繼續說道：“所以當天出席過除夕晚會的人，你逐一排除，需要這些人的資料，儘可以找我幫忙，我幫你找資料，而你去調查摸清楚這些人，到底有沒有線索。”
“我推斷，兇手就在這些人裡面，只不過藏的比較深罷了。”林雨沉聲道。
刑警不愧是刑警，三兩下子就把案子的調查方向，給對推斷出來了。
“除夕晚會的人很多，想要一個一個查，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安眠藥，也不是那麼容易弄到手的。”
劉芒也做出了自己的推斷：“丁老雖然有藏安眠藥的習慣，把每天應該服用的那麼遠，偷偷藏一下下來，可是……他藏的安眠藥，不翼而飛！但是，除了護士，卻沒有人進入過他的病房，那就說明！其實……”
“其實什麼？”林雨一時間沒跟上劉芒的思路。
“其實……”劉芒做了一個大膽的推測：“我推測，丁老私藏的安眠藥，並不是很多！你想，他有時候一覺睡好幾天，有時候失眠好幾天！這說明什麼？說明，丁老算過計量，他失眠好幾天後，一次性服用好幾天的量，然後就可以一睡好幾天。”
“不過這只是推測，並沒有依據，因爲標叔跟我說過，他跟丁老下棋的時候，經常會碰到丁老下着下着就睡着的情況。這就說明，丁老在去世之前，他的睡眠狀態很特殊，就算不服用安眠藥，也可以入睡。”
“那就說明，這時候的丁老，或許是因爲跟人下棋的原因，調整了心態，所以會容易感到疲倦，不需要安眠藥，已經可以入睡了，他的失眠症，已經開始得到有效的康復。”
大膽推測，小心論證。
這是一個偵探需要做的事情。
“有人不想看到丁老的失眠症得以治療，所以……丁老才被謀殺。”劉芒低沉道。
丁老的案子，這段時間，他可沒閒着。
別看他這些天，每天不幹正事，可其實，閒暇的時候，他腦海裡都在推斷案情。
“你確定？”
“不對，你這個推測，有些天方夜譚……不對，膽大妄爲，不過卻頗有幾分可能性。”
林雨也被劉芒的推測給驚嚇了一跳。
“有時候，細節很容易忽略，可偏偏，線索就隱藏在容易忽略的細節中。”
劉芒目光一凜：“丁老的主治醫生，可是一位主任醫師，他跟我說，丁老的失眠症非常嚴重，需要用安眠藥纔可以控制入睡。可是標叔卻親口跟我說過好幾次，他在跟丁老下棋的時候，丁老下着下着就睡過去了，這如何解釋？”
一個需要服用安眠藥纔可以入睡的人。
如果某一天，能在下棋的過程中，不需要服用安眠藥就可以入睡，那麼就足以說明，這個人的病情得到了治療，而且在緩慢的康復中。
“查，一定要查。這條線索，當初可沒人跟我們警察提過半句。”
林雨狠狠喝了一口酸梅汁，低沉道：“不過我現在手頭也很忙，怕是沒空親自調查，所以只能麻煩你了，把證據收集到手，到時候交給我，我要親自逮捕這個殺人犯，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要謀殺丁老。”
丁老一手創造了定是集團，可以說，沒有丁老，就沒有丁氏集團。
如今丁氏集團養活了不知多少人。
對社會的貢獻有多大，林雨當然知曉，這樣具有社會影響力的經商大鱷，不應該在晚年的時候被人謀害。
“哪有那麼容易查。”
劉芒輕輕搖頭：“你不宜出面，否則打草驚蛇，而我也不易出面，而我小弟也不易出面，最後的辦法，就是你安排其他刑警，暗中調查這套線索吧！”
不是劉芒推脫，而是他覺得，此次他們面對的兇手，可能是個高智商犯罪份子，一旦露出點破綻，兇手都會瞬間躲起來，再也不會暴露任何線索。
只有在兇手不知情的情況下，他自身才不會有任何防備，這種情況下，才容易查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