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石小梅的手愣住，劉芒嘴角就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大步向前走去，拉開凳子直接坐在石小梅面前，沒有絲毫客套與陌生感，就直言道：“石總，你覺得我怒懟你堂哥，是對還是錯？還是說，你有其他的看法嗎？”
筷子放下，石小梅擡頭看着劉芒。
瓜子臉，留着一頭蓬鬆的齊肩髮型，看起來不像是雷厲風行的人，倒是一個溫婉爾雅的女人。
她的眼睛很亮，嘴脣也很誘人。
面容白皙，膚色很好，身上散發着淡淡的幽香。
論姿色，她比起石詩妮而言，並不差多少。
只是氣質上有所不同罷了。
“找我有事？”石小梅淡淡道。
好似根本不在乎劉芒怒懟石嘯彰的事情。
石嘯彰雖然是她堂哥。
可是，在集團內，她沒有堂哥，只有副總裁這個職位。
劉芒怒懟誰，跟她無關，相反，她心裡還巴不得劉芒跟石嘯彰打起來。
“聊一聊！”
劉芒到不客氣，看着一旁還沒坐下來的馬雁蘭，淡淡道：“馬姐麻煩你一下，能不能去給我端一份飯來，我有點事想跟石總私聊。”
“哦！”
劉芒說這話的語氣，馬雁蘭聽的出來，他有事情要對石小梅聊，而且不想被其他人知曉。
就連她也不例外。
“行！那我去端飯了，大概五分鐘回來吧！”馬雁蘭嫣然一笑，絲毫沒有覺得給劉芒去端飯會尷尬。
其實，憑她的職位跟資歷，不但不比劉芒差，反而要高一點點。
讓她去打飯，論資歷跟輩分而言，劉芒是不夠資格的。
可看在石詩妮的面子上，馬雁蘭卻沒有計較那麼多。
而且就一個打飯而已，又不是什麼難事，她當然樂意爲之。
聽到包房的門關上聲音，劉芒臉上的笑容更加濃密了。
而石小梅看到劉芒臉上的陰笑如花兒一樣燦爛，心裡也冒出了嘀咕，隱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劉芒直視着石小梅的眼睛，詭笑道：“你說，我今天早上跟副總裁石嘯彰幹了一架，吵完還沒幾分鐘，也就是我從頂樓回到自己辦公室而已，這件事就傳開了，在集團內傳開，你說……這件事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爲之，是誰偷拍了我當時怒懟副石嘯彰的畫面呢？”
關於劉芒這個人，其實在劉芒進入總裁辦公室，跟石詩妮聊天時，她就已經開始調查劉芒這個人。
只不過，能查到的訊息並不多。
因爲，劉芒是馬雁蘭招來的，攝影總監這個崗位，屬於集團的高層職位，高層領導的履歷資料是要單獨備份存檔，一般的人事專員是沒資格過目的。
被石小梅收買的人事專員小姑娘，只告訴了她，人資部總監馬雁蘭招聘了一個高級人才來當攝影總監，聽聞還有高級攝影師證件。
屬於那種，看起來年紀輕輕，可自身能力很強的人。
可除此之外，人事專員小姑娘再也查不出其他訊息了，故此石小梅所知甚少。
但是，石小梅怎麼也想不到，劉芒跟怒懟石嘯彰，還是在大庭廣衆下，在頂樓。
她當時也在頂樓，只不過她的辦公室，比較靠近電梯口，在另外一條走廊，所以劉芒纔沒看到她。
“呵呵！”石小梅冷冷哼了幾聲，“我認識你嗎？”
劉芒確實沒見過石小梅。
但是，石小梅這個名字，卻不是第一次聽到。
“你認不認識我，你心裡清楚，至於見沒見過，你心裡也清楚。但是，我確實沒見過你，不過對於石小梅這個名字，卻如雷貫耳，我早就聽說過你了。”劉芒古怪道。
石小梅不知道劉芒來找她做什麼。
可是，有點她可以肯定。
劉芒不是帶着善意來的，身上散發着一種隱晦的敵意。
雖然劉芒隱藏的很深，可有些事情，從語氣與眼神中，就可以察覺出來。
她本就擅長察言觀色，而劉芒話中的諷刺之意絲毫不加以掩飾，她如果還看不出來，就是眼瞎了。
“我不認識你，也沒聽說過你。”
石小梅冷冷迴應劉芒，如果不是劉芒知道一些秘密，肯定會被她這番話給瞞過去。
可惜了，石小梅做了什麼，劉芒心裡還是有譜的。
“是嗎！我不信誒！”劉芒也不急，就這樣閒扯道：“如今公司上下，到處都在傳我怒懟石嘯彰的事情，而你作爲戰略投資部的總監，還是石嘯彰的堂妹，你說若是不知情，說出來有人信嗎？別說我不信，你自己心裡都不信，是不是！所以跟我裝傻充愣，你還嫩了點。”
“我吃飽了，沒什麼重要的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石小梅臉色如常，根本看不出端倪，她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端起餐盤，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石嘯彰不管人品如何，可他始終是集團的副總裁，憑你的資歷跟職位，是沒有資格直呼副總裁的名諱的。”
“是嗎？”
對於這個問題，劉芒可持有不同的看法：“我不記得，合同上有哪一條規定寫着，見到領導，一定不能直呼名諱的，而我也不記得，有哪條規定，寫着領導有資格羞辱其他同事而不用負責的！”
“而且，我更加不記得，有哪條規定，寫着集團內的員工，可以故意泄漏機密，造謠生事，給機會抹黑集團的形象與聲譽。”
已經準備要從劉芒身邊走過的石小梅，聽到這番話，腳步頓時停滯了。
她眼神一沉，脖子堅硬的扭過頭來，側臉看着沒有回頭的劉芒，只看到他半邊臉頰，“你到底想說什麼！”
劉芒這是在槓她。
找茬的。
“不想說什麼！”
劉芒也站了起來，回過身來凝視着石小梅：“你心裡其實清楚，我到底在說什麼！我這人很安逸，也很喜歡用相片說話，玩攝影我是專業的，所以我能看出來，圖片拍攝角度……”
石小梅不玩攝影，只是偶爾喜歡拍寫真跟藝術照罷了。
對於相機其實並不懂。
故此對於劉芒的這番話，聽的是雲裡霧裡，一時間沒聽出其中隱藏着的秘密。
“你到底在說什麼！”石小梅皺起眉頭，冷冷道：“有什麼屁話就直說，拐彎抹角的，想考驗我的智商嗎！還是說，你腦袋有問題，表達不清楚。”
裝！
還真能裝！
劉芒心裡此刻對石小梅的評價就是這人這能裝，話都說的那麼直白了，還在他面前裝愣。
當作不知情。
看來，石小梅是真的不要臉了。
一個女人，能做到這一步，劉芒除了佩服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可言的了。
“沒什麼！”劉芒淡淡道。
當面說不知道，劉芒還能說出門。更何況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不可能直接跟石小梅硬着來。
咿呀！
幸好此刻門打開了，馬雁蘭端着兩個餐盤進來，石小梅本來還想嘲諷一番劉芒的，可看到馬雁蘭進來，頓時把從劉芒身上收回來，朝着馬雁蘭看去。
“馬姐，我先走了，你們有事慢慢聊。”石小梅臉上浮現出職業性微笑，對馬雁蘭笑道：“有空去我辦公室喝咖啡，我剛從國外訂購了一批咖啡。”
“哦！好啊！”馬雁蘭高興的笑道。
劉芒看着石小梅走出了包間，徹底消失在眼底裡後，才把目光落在了馬雁蘭身上，他走過去，伸手接過馬雁蘭端來的餐盤。
“馬姐，謝謝了！”劉芒感謝道。
馬雁蘭不知道劉芒跟石小梅談了什麼，可憑她多年的社會經驗，還是能看出來，剛纔石小梅走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看。
雖然臉上還掛着笑容，可是，心裡肯定是生氣了。
至於喊她去辦公室喝咖啡，只不過是一句客套話罷了，並不是真心想讓她去。
石小梅自從進入石氏集團以來，做了什麼事，其實馬雁蘭一清二楚，若不是集團的元老，她也早就被石小梅或者石嘯彰給幹掉了。
人資部這個部門，其實在任何一家公司內，其實都是非常重要的部門。人資部總監的能力強不強，關係到一個公司能否找到牛逼的人才。
石氏集團之所以能成功運營起來，就是因爲，人資部招聘到了合適的人才，而一些高端的人才，不是普通的人事專員能找到的。
HR這個圈子，其實不是那麼好做的，需要一定的人脈，纔可以認識更多的資源。
特別是人力資源。
一個公司想要找到合適而牛逼的人才，就需要牛逼的HR。
石小梅根石嘯彰進入石氏集團的時候，就想收買過馬雁蘭，可馬雁蘭不吃這一套，她是元老，而且能力又強，對於勞動合同法有非常熟悉的原因，故此她不站隊，兩人拿她也沒辦法。
想開除她，也要賠償一大批錢。
而且HR這個圈子，越是混的好，認識的人也是多，高級的HR更是互相認識，她若是無理由被幹掉，稍微一鬧，日後誰都不敢來石氏集團了。
收買不了馬雁蘭後，兩人就變相的想要討好馬雁蘭。
可惜，馬雁蘭也不吃這一套，兩人拿她根本沒轍。
幸好馬雁蘭不是那種記仇的人，心裡看得開，只要兩人不惹她麻煩，人家給好臉色看，她也不會板着臉。
“你們聊的不愉快吧！”在劉芒面前坐下，馬雁蘭開門見山道：“石小梅這個人，有時候深藏不露，別看她臉上沒有露出憤怒，可真要狠起來，絕對是一個狠人，比起石嘯彰還要心狠手辣。”
“總之，石嘯彰跟石小梅都不好惹的，你日後小心一點，這兩人可沒有石總那麼好說話，心地善良。”
對於石嘯彰跟石小梅，估計集團裡，再也沒有人比馬雁蘭更清楚了。
打從兩人進入石氏集團以來，被他們幹掉的人，加起來都有幾十個。
兩人都很毒。
副總裁石嘯彰是專門對高層領導下手。
除了一些元老，他沒辦法動手之外，一些後來居上的領導，只要不抱他大腿，拍他馬屁的人，最後都被幹掉了。
領導層的流失，帶來了很多負面的消息跟影響。
在行業領域上，給她找人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很多高端人才，一聽說現在石氏集團內部出現鬥爭，還是家族內部的鬥爭，紛紛拒絕了offer。
甚至連過來的面試都不敢，電話裡頭就直接拒絕了。
這讓她頭疼了很久，當時有一段時間，公司高層一下子空缺了五六個高管，導致一些工作直接出現斷層，完全癱瘓。
這件事，還驚動了老總裁，也就是石詩妮的父親，親自打電話過完。
她跟老總裁吐槽了之後，可不知爲何，老總裁居然不管此事，只是讓她儘快找人，不要干涉他們三人之間的鬥爭。
而石小梅也是裁人不眨眼的主。
集團內，很多中層幹部，甚至基層員工。
這就算了，折騰自己集團的員工，還可以理解。
可是，石小梅不知是不是抽風了，有時候把手伸到了集團旗下的子公司中去。
把一些領導跟員工給裁了。
以集團的身份，直接逼迫一些子公司的領導，把一些人員裁掉。
這件事，氣的她可不輕。
若不是她定力好，早就被氣得吐血了。
“這兩人遲早會爲自己惹來大麻煩，到時候，搞不好會有血光之災。”劉芒低沉道。
對於石嘯彰跟石小梅，劉芒也算看得透。
這兩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爲了石氏集團的一個總裁職位，兩人爭奪可謂是頭破血流，不顧親情。
還濫用職權，瞎折騰。
“每次他們來找我，要我把某人給開掉，我都跟他們說過，你確實有權力，把員工給開掉，可是，你別忘了，員工也是人，是有脾氣的，萬一那天忍不住了，把你暴打一頓，你可別來找我哭訴。”馬雁蘭露出苦澀笑容。
其實她勸過兩人，可兩人利令智昏，爲了謀權篡位，根本不把她的善意提醒放在心裡。
“太囂張未必是件好事，等着吧！石詩妮會收拾他們的。”劉芒淡淡道。
他此行臥底進來的目的，可不是爲了跟石嘯彰還有石小梅斗的。
沒意思。
這兩人的職場鬥爭，在他眼裡，其實根本沒多大意思。
反正結局他已經知道了。
不論石詩妮是贏還是輸，總裁這個職位，還有石氏集團，都是石詩妮的。
石嘯彰跟石小梅根本沒資格搶走。
兩人如今的行爲，在石詩妮跟劉芒眼裡，只不過是跳樑小醜在舞刀弄槍，只要石詩妮一旦找到證據發威，兩人就徹底晾涼了。
“對了，我有點好奇。”
對於石氏兄妹的事情，馬雁蘭其實不是很好奇與關心，她反而對劉芒的事情有些好奇心：“你考了那麼多證書，也自己做老闆了，爲什麼還要來石氏集團上班呢？”
石詩妮告訴過馬雁蘭，說劉芒是一個小公司的老闆，掙得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