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嘯也打着哈哈道,“總督大人,我是真的還沒有章程,連現在的湖北各地駐軍我都鬧不清楚,如何現在就拿出個方案來?這樣,幾位大人先給我講清楚各自的營中情況吧!”
陳倬忽感瞪大的眼珠一癢,也許是凌嘯吹出的茶水熱氣所激,又或者是他的唾流星子濺入了,眼眶當時就紅通通了。他看到凌嘯譏誚地望着自己,這才明白過來,以這樣的紅眼看着凌嘯,知道的人還能明白他是在發怒,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在向凌嘯哭訴呢。當即收回眼神,閉上眼簾,誰知道凌嘯的這句話出來,弄得他幾乎暴跳起來。
“要我們給你稟報嗎?黃口小兒,本軍門在打羅剎鬼子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找奶吃哩!”陳倬一怒之下,揚長而去。
衆人面面相覷,凌嘯卻笑了起來。
他今天是心煩至極了,如今被這陳倬一鬧,反倒心情慢慢平靜下來。陳倬這個一品提督對自己不服。也是情理之中。凌嘯知道無論自怎麼樣搞。都遲早會和他發生矛盾的。康熙的要求不就是整軍嗎。整來整去還不是整的他們這些個大佬嗎?
不歡而散的這次會客完畢、顧貞觀從屏風後轉出來,他擔憂地看着凌嘯。毫不客氣地斥責道。”小嘯、你怎麼可以處世如此不謹!你以爲頂了一個欽差的頭街就可以爲所欲了?總有一日你也會成爲一方官員或者位列朝堂、這些人都是山不轉水轉就會碰上的、就算拋開這一層。能確保自己一人之力就可以辦好差事嗎?”
凌嘯見先生髮怒了。連忙陪着笑臉。爲他沏上一杯濃釅釅的香茶。
把他挨在椅子上坐好,躬身一禮表示受教。顧貞觀地道理他認不認同另外一回事。但是他是真心關心自己的。這點確無懷疑。被一個關懷自己的師友責罵。對於凌嘯來說。他感覺是一種幸福。尤其是在這爾虞詐的官場混得越久。凌嘯就越珍惜。
康熙這個老大盡是給他一些查什麼整什麼的差事,要他當黑臉得他的選擇就只有一條路,查下去整下去經過和吳椣的所謂“結盟”失敗以後。凌嘯已經不相信自己有本事,可以將這些年紀大的權臣籠絡袖中。只有培養一些自己地少壯勢力,纔是真正屬於自己的陣營。
好,既然陳倬他們不服自己,我就要讓他們不得不臣服!凌嘯決定去老四處討些主意。
才進總督府大堂。凌嘯就聽到後堂傳來了一陣女子的咯咯輕笑,連忙駐足在堂上,誰知道老四是不是在會什麼紅顏知己,進去顯然不合適的。凌嘯決定四處轉轉。這建制恢弘的總督府,他還真沒有細細觀賞過。
府內的下人和衛兵都認得凌嘯,也不來囉唆於他。凌嘯一會兒看屋檐的花紋畫飾。一會兒瞅瞅廊廡亭廨,不知不覺來到一處小院。前已經別無去處了。幽幽的酒香傳來。凌嘯“竦竦“鼻子、忽覺有些飲酒的興致,順着香氣的指引。踏進院來。
兩個人背對院口,正圍着一方小桌對飲。凌嘯看他們一個身着官袍。一個確是布衣。正在那裡大呼過癮,忍不住少年心性,大喝一聲,“可抓到你們兩個酒鬼了!不去辦理公務,卻在此偷酒喝?
猛聽到這以嗓子,兩人大驚回頭、一看之下彼此確是熟人。原來軍需參議道何智壯和總府督錢糧師爺周湖定。兩人連忙過來給凌嘯見禮。如今凌嘯更是何智壯的上司了,他還不趕緊巴結。
凌嘯思付着老四那裡可能也要些時間、當即道,“拼個桌子討杯酒。兩位不介意吧?“周湖定笑得眼睛都眯一條縫。”大人是個貴客。要不嫌棄菜餚簡陋、我們可是就巴結了。”
凌嘯看他一副搞笑樣子,指着桌上唯一的一盤花生米,笑罵道,“我靠!這也算是菜餚。那你還不如把這酒水叫成瓊漿玉液算了!”呀。哪裡曉得那個何智壯更是個活寶,一把抓起自己面前地酒盞,“大人,說好。酒桌無父子,喝到不夠時可不許以勢壓人!”
酒是好酒,正宗的陳年稻花香,難怪香氣四溢的。凌嘯咕咚一口飲了半盞,嚇得何智壯將自己的杯盞死死護住,連花生米都忘了吃。周湖定卻無所謂,這裡是他的院子。地底下還埋着兩罈子私藏貨呢,他藉着幾分酒意看着凌嘯。壯着膽子問道,“大人今日怎麼如此有閒,能和我們這些個小蝦米喝酒啊?”
凌嘯暗贊他一聲懂事。自己既然得罪了陳倬這些大佬,當然只能在這偶遇的機會下。和這些曉得軍務的老油子們多親近了。當下凌嘯一長嘆。確是又咕咚一口。默不作聲。這下連何智壯都看出凌嘯有“心事”了,當下扶住自己地酒盞,問道。“大人怎麼悶悶不樂,莫非是差事不太順手?”
“唉。恐怕我這次的差事就要辦砸了,其實辦砸了差事倒沒什麼,大不了回家當我的閒散侯爺去,可是底下的那幫子手下就難得好前程了。你們想啊,那貞觀先生的子侄輩可是就指着我帶一把的,就是金虎,你們的熟人吧,我既然把他扶上了參將,也要考慮對他的未來負責啊!”
何智壯飛快地和周湖定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羨慕。兩人都多年酒友,豈會不知道各自地心思。
周湖定幫暮了大半輩子,羨慕那些個當官的東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己今生恐怕最後也只能做個紹興師爺了,光宗耀祖的希望都寄在在兩個兒子身上。無奈東家吳椣卻不是喜歡施恩之人。幾番試探下來。他對吳椣幫忙提攜兒子已經死了心,總之他現在很羨慕顧貞觀,有人提拂他的子侄。
何智壯則對金虎羨慕有加。他和金虎兩個號稱是督標裡地“鐵秤砣”。兩人都是五年沒有升遷了。金虎在從三品上停步不前。他則在從四品上鐵打不動。呼啦啦一聲雷。金虎認了凌嘯這個貴人。立刻就升了參將。接下來要是凌嘯這個整軍使整到了個把什麼副將的,還不是拼把他金虎頂上去呀!
兩人眼神頻繁地交流着,凌嘯卻盯着酒盞,像是煩惱至極地對酒當歌。他是真的在吟着詩詞,“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勾引,絕對赤裸裸地勾引!招攬。明刀明槍的招攬。
偏偏何智壯他們兩個無法拒絕凌嘯的誘惑。幾句試薦下來,兩個老油條繳槍投械、明送秋波起來。
“侯爺,您就別這麼喝了,杯憂飲酒最傷身啊,您要是有什麼心事。要是瞧着我們兩個還成器。就說出來、一人計短,十人計長啊,或許我們就能給侯爺您效上力呢?”
凌嘯借酒裝愁,“你們要是真的幫爺出個好主意、爺定不會虧待你們的。信爺不信?說,快說。信你們爺不?”
兩人這還不馬上順杆爬。“信!咱們信爺!爺、您就說說看啊。
花生米吃完。酒也乾淨了。凌嘯滿意地一拍兩人肩膀,”好1你們兩個真是人才!能給爺出得這麼好地主意。這下子爺就不相信他們不就範!聽着,只要你們不做違法害理之事,爺今日把話撂在這裡了。罩定你們了!”
兩人雖不懂“罩”的意思,也猜得到幾分,心下歡天喜地、真是上積德啊。吳椣肯定日子無多了。現在他們能找到一個仗義的主子,比吳椣背景硬。宦途長,前途想不光明都難。
酒意只是微微涌上胸口,凌嘯在秋風裡辭別何智壯他們、趕往正堂去。卻是迷茫裡辨不請方向。在一個園子門口,凌嘯走進兩步、卻發裡面是花園,曉得走錯了地方,響響地打了一個酒嗝,轉身就走。猛聽一聲“混賬”、尖銳的破風聲疾奔凌嘯而來,醉意登時醒了一半,凌嘯快速抽刀轉身向那破空聲處劈去。”啪!“凌嘯臉上一涼,伸手摸來一看。登時傻眼了。明明不疼痛,爲何會流這麼多的血?
“大膽狂徒,你究竟何人,膽敢闖入我總督府放肆!拿下!
二十步外樹蔭下的一個小綠亭子裡,幾個女子站起,其中一個女子叉腰對着發愣的凌嘯怒喝。
凌嘯還未及說話,那女子身邊地兩個Y環扮的傢伙很快衝了過來、手裡一晃一晃的東西很像是刀劍。
這些女子還真他媽的強悍啊,難道是鉢闌街的十三太妹?凌嘯舔嘴脣想就此離去,忽覺入口一陣酸甜、原來是砸到臉上地是西紅柿,凌嘯對那砸自己的女子不禁充滿了好奇,高手啊!她不會是自己未過門的嫂子一吳椣的孫女煙羅吧?
“喂!在下只是誤闖罷了,先道個歉……
可惜的是、凌嘯這個專門管兵的傢伙現在也嚐到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請的滋味了。那兩個丫環欺上前,一陣凌厲地搶攻,凌嘯案日手忙腳亂。
他現在才知道自己在花園門口打地一聲酒隔。引來的竟是一羣母老虎!
PS:凌嘯一路小跑到明嫂面前。“明嫂啊。快去阻止明月發瘋吧。他竟然爲了取悅讀者,貪圖月票。就要把我逼到傲視美女、狂整軍閥的危險地步了!”明嫂悠閒地剝着柚子,微笑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嗎?”凌嘯連叫七聲慘字,咬破十根手指,在地上寫下血字一行。“月票,你這殺人不見血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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