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個率先駁自己面子的瑾虹郡主,凌嘯就一陣火起,不能碰?老子偏要碰,碰了就甩掉,不然心中憋得慌!正是帶着這一股怒氣,凌嘯來到了縈懷樓,這個酒樓讓他真是一頓好找,七彎八拐竟是找到了八大胡同附近,才發覺這是個高級的風月場所,頓時就把凌嘯的火氣更加澆了一把油!
蘭芩的話又在耳邊響起,“相公,芩兒上次要雅茹幫蘇瑾,是想爲你牽線搭橋,希望你把那個屈才先生攬到幕下。
可這次真的不同,我們兩個不是騙你嚇你,瑾虹非同小可,她早就過了婚配年齡,才女之名大漠流傳,可爲什麼她一直沒有被指婚出嫁?告訴你,每當有蒙古王公上表請賜,立刻就有其他王爺主動請求皇上,把自家的郡主嫁出去,兩年間,這樣的事情都已經有四五次了,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她是這些王爺們護着的一個重要人物,搞不好,他們那些王爺們也有一個監控粵海社的機構,而這瑾虹說不定就是機構的核心呢!凌嘯看看這重檐俊偉的縈懷樓,冷笑一聲,他早就不對女子主事感到奇怪了,奇怪的是,堂堂郡主竟然在八大胡同附近的風月場所見他!
上得三樓來,素雅清靜的雅間裡,全然不見請柬上所說的子弟,瑾虹竟然一身斜襟小袍的漢裝在等他。睚眥必報的『性』子,讓凌嘯心中惡狠狠地揣測,這郡主不穿旗袍,難道是學後世有些大學女生,出來鬧學費不成?
見到凌嘯,瑾虹一面讓座,一面抿嘴笑道,“說好月上柳梢頭的時刻,姐夫卻讓瑾虹等到了這個時刻,要是回府上晚了,姐姐們還會怪我的。”
凌嘯口中應酬,眼睛卻向四處打量打量,親衛們都在樓下,警惕可是凌嘯的好習慣,不料瑾虹很是精密,見凌嘯張望,“若是姐夫想知道這地方是否便於交談,那我可以告訴姐夫,這是我裕親王府的產業,不僅是隔牆無耳,而且關防得十分機密,幾個叔王都是這裡的常客,就是上書房的幾位大臣,都曾經來這裡赴宴過!若是姐夫再望有沒有什麼歌伎舞姬之類的,瑾虹也可以回答,有!不過爲了避免你回去罰跪,嘻嘻,還是算了吧。”
“罰跪?哪能呢!”凌嘯一擺手,大大咧咧笑道,“來個十七八個,陪酒跳舞唱歌,我想也不怎麼爲難我的!”
瑾虹一愣,忽地想起凌嘯這額駙是與衆不同的,大清朝唯一不怕公主的額駙,就是凌嘯了,可瑾虹萬萬沒有料到,他不怕的是這麼囂張,而且是當着自己這個份屬姨妹的郡主,也敢公然叫十七八個來,“姐夫你可是太子太師,真的確定要?”
“來吧!”凌嘯毫無懼『色』,“我喜歡水靈靈的,最好和郡主一樣白皙!”
輸陣不輸人!沒有想到凌嘯這麼不要臉,瑾虹咬着牙狠狠拍了拍手掌,立刻就進來了一個丫環,“傳柳詩詩她們進來!”凌嘯暗笑一聲,還柳詩詩呢,陳圓圓我都不怕!
不一會兒,所謂柳詩詩者到了,凌嘯果然是不怕的,但她身後的舞姬,凌嘯可就覺得有些要命了,竟是清一『色』的胡姬,在這女子連胳膊都不能『露』出的年代,這些回族女子竟然穿着抹胸短裙一類的服裝,就十分令凌嘯有些震驚了。
樂聲響起,凌嘯身邊坐了五六個陪酒歌伎,把酒聽那柳詩詩咿咿呀呀地唱起來,駭然就是那首我只在乎你,瑾虹笑道,“當年姐夫一曲震京華,多少郡主格格都心生嫁你之意,結果還是欣馨和雅茹捷足先登,等到你西北大捷歸來,令得多少女子悔之晚矣,唯有日日閨中哭泣。”
凌嘯一把摟住右邊歌伎的腰肢,舉杯問道,“閨中哭泣的,包括你嗎?”
瑾虹剛剛喝到口中的女兒紅差點噴出來,調戲,這是當面的調戲!要不是手中的酒杯實在太輕,瑾虹恨不得照他的頭砸下去,口中卻是笑道,“瑾虹喜歡文雅如容若那種的,姐夫豪情萬丈『性』情中人,瑾虹可無福消受,再說,她們可都是公主,我一個小小的郡主,要學孔融謙讓啊。”
當我是無足輕重的梨子?凌嘯看着這個辭鋒不弱的郡主,笑道,“既然郡主也知道我是『性』情中人,有一句話說的好,硬漢柔情最動人,我前兩日爲公主們賦詩一首,連容若大哥也覺得自愧不如呢!哈哈。”
瑾虹畢竟是宗室才女,聞言一愣,“是嗎,不知姐夫可不可以念給……”
凌嘯卻不耐煩打斷了她,說道,“所謂是春宵一刻值千金,郡主相招,有什麼話請快點說吧!”
粗俗無禮,俗不可耐!瑾虹這才知道他是消遣和壓制自己來的,從進來的調戲到現在的搓『揉』,無一不是打擊自己,想到這裡,要不是這稱爺的和碩額駙地位高於郡主太多,瑾虹很想給他一個耳光。
但是她不能夠,康親王和父王的話言猶在耳,“瑾虹,九阿哥的話你都聽到了,他固然是有自己的目的,可這一次,恐怕我們王爺們的日子不好過了。皇上借這次阿哥貢獻榜的事情,將要搞一個什麼太平洋公司,還可能分封阿哥們。我們本來就有十八行的競爭,這三年來,能夠分給各位宗室的錢是越來越少。越是在這種阿哥們爭皇位的時候,我們宗室就越應該遠離阿哥之爭,作出求田問舍的姿態,而且,太平洋一旦真的大張旗鼓起來,我們海上的收入會更加的少,粵海社也將成爲他們的競爭對手,說不定會爲我們帶來災禍。你也知道,那個府上不是年均花銷都在四五萬兩以上,真要靠着朝廷那兩萬兩的親王俸祿,哪個府上都養不起五百以上的人!去找凌嘯談談,真要是能夠找到無主土地,分封下來或者咱們先派手下去守着,那可就是旱澇保收,再也不必『插』手海河榷關,不必擔心日子難過,也不必擔心日後船隊間的紛爭惹禍了。”
隱忍半晌,瑾虹才把臉上的通紅壓成緋紅,直接說道,“瑾虹奉幾位王爺所請,希望能夠和姐夫做筆交易。”
凌嘯心中咯噔一下,正題來了,瑾虹果然深涉王爺們利益的核心位置,驚訝道,“咦,王爺們要你,你一個女子和我談交易?呵呵,我還以爲是郡主想和我單獨一話,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呢!想不到啊,叔王們真是的,有話爲何不把我叫到府上,吩咐一聲就可以了嗎?”
瑾虹生怕自己的憤怒從大眼睛裡面刺穿凌嘯,一面低下眼瞼,一面告訴自己不要生氣,笑道,“是。王爺們準備組成一個海上船隊,希望姐夫你能夠做到兩點,一,繼續贊成和推動供養分封,二,指點一下三寶太監的航線上,究竟有什麼樣的無主之地和寶藏!”
說完,瑾虹等着這個駙馬爺的反應,但好一會兒,傳來的反應卻讓她大爲窘迫,竟是歌伎的嗤嗤吁吁,驚叫不要,瑾虹連眼睛都不敢看去,提高聲音膩怒道,“姐夫,就算是王爺們,也沒有當這些女子是『妓』女,上書房大臣們來了,也只是碰手就止的,我希望姐夫你自重,被皇上和公主們知道了,絕對不會好!”
凌嘯嘎嘎笑道,“碰手和碰腳有什麼區別,手足手足,既是手足,就是一樣的,我撓她們腳上的癢,你這郡主怎麼就想歪了呢,語由心生,看來你確實心中有些…….嘎嘎!”
瑾虹吃了一驚,知道自己誤會了,擡眼看去,卻發現完全不是那回事。凌嘯固然是在撓癢癢,可是卻按住一個歌伎在撓人家的胸部,氣得這郡主恨不得憤然離去。凌嘯卻絲毫不覺得羞恥,也不覺得害怕,反正他纔不相信瑾虹敢把這件事情泄『露』出去,不然康熙發怒,這瑾虹也沒有好果子吃。
“我的好處是什麼?”
深深吸了一口氣,瑾虹問道,“瑾虹此來,正是要問姐夫有什麼要求。”
“你~~”凌嘯一手撫『摸』着歌伎,一手卻是指向瑾虹,“先說有什麼可以給我的。”
瑾虹已經放下了任何的惱火,對他肆意的放『蕩』和羞辱,也不再放在眼裡心裡,目視窗外冷冷說道,“如果分封得以成功,以後封地的供養,你可以佔一成。”
凌嘯哈哈大笑道,“郡主,一成?你們這是在打發叫化子?”
“如果是百多王爺貝勒們,所有封地的一成呢?你覺得還是在打法叫化子?駙馬,我希望你弄清楚狀況,即使你不同意供養分封,難道那麼多的王爺貝勒,就當真無法說動皇上?到時候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即使你帶領你的勤王軍打下了疆域,也仍然是朝廷的疆域,皇上說封,你又能怎麼樣?所以,我勸駙馬好好考慮一下!”
『色』厲內荏的死丫頭,又敢威脅我!哼,康熙有那麼樣好說話,你們又何必來求我,須知道,在老康的心裡,是寧願封我這外姓,也決不敢大封你們這些愛新覺羅的,除非是他要把哪個王爺的整個勢力流放出去!
凌嘯擺擺手趕出了歌伎舞姬,看着這個拽得像二五八萬的郡主,心中冷冷一笑,也懶得再說,“我半成也不要,蘇瑾和他那個癱子相公辱我太甚,我要她們和她們的船隊,至於那陸地上的牙行什麼的,我一點都不在乎!”
瑾虹大吃一驚,凌嘯竟然知道了粵海社被她們控制的事情,下意識地訝然道,“人可以給你,但船隊也給你了,王爺們還怎麼從海上……?”
凌嘯站起身來,湊在她的臉前,一隻手端起她的下巴,嘲笑道,“皇上說過允許王爺們擁有船隊嗎?還是有火炮的那種,說過嗎?!”
這一聲嘲笑反問,嚇得瑾虹郡主不寒而慄,連凌嘯捏着她的下巴都忘記了。
這個姐夫既然探知粵海社是王爺們的,說不定已經揪着船隊有火炮這一點,向康熙告了一個又陰又刁的惡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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