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幅狼藉
蕭木琴的父親百般解釋着。“那也得長幼有序,蕭家人的臉面纔好看嘛。等等怎麼了,我看小棋一臉的嚴肅,或許還沒考慮好是否結婚的事呢。”蕭木琴的母親原本的一句閒聊直接命中了蕭木棋的心理。“大嫂,什麼叫沒考慮好,我們家小棋跟曉顏已經多少年的感情了,兩人從相識相知走到現在,結婚是必然的,”蕭木棋的母親接過話來,“如果沒考慮好怎麼會帶曉顏來蕭山,又見父母,大嫂你是不知道我們有多滿意呢,曉顏那模樣那修養那舉止談吐都沒得挑了,我太如心了,做父母的不就是等這一天嘛。”蕭木棋的父親偷偷地拽了拽老婆的衣角,示意她說話留些餘地,別引起脣槍舌戰。像有一年的蕭林石六十大壽的宴會上,蕭木琴的母親和蕭木棋的母親就掐起來了,場面一度失控,最後害得蕭木琴父親和蕭木棋父親被蕭林石訓了個遍體鱗傷。蕭木棋的母親卻難得挺直了腰桿說句話:“我說錯了嗎,我們小棋就是爭氣,最會賺錢,感情也發展最順利,早早地就有了女朋友,現在還談及了婚姻,這難道都是假的嗎。”
好像旁觀者一樣的蕭木棋終於忍不住悶聲咳嗽了一聲,否則母親不會善罷甘休的。蕭林石也終於忍不下這邊角落裡的嘈雜,喊了一句:“現在不是在商量訂婚了嘛,可以等小琴結婚後,小棋再結婚,但是現在小棋可以先訂婚,我們蕭家多久沒有喜事了,多久沒擺過喜宴了,這次一定好好熱鬧一番,把場面做足,把面子做足,這可是我蕭林石的孫子要訂婚,怎麼豪華怎麼來。”蕭林石早已轉回去跟訂婚策劃組繼續商量細節事宜去了。訂婚策劃組是蕭林石從公司的主力人手中抽調組成的,爲的就是蕭木棋的訂婚禮。
而蕭木棋以爲事情會有時間迴旋,但是沒想到爺爺又相出這招來,讓先訂婚。但是就算訂婚,蕭木棋也得知道自己該跟誰訂婚吧。當然爲了節省時間,自然還是展曉顏,但是此刻蕭木棋卻遲遲下不了決心,他蕭木棋叱吒商場,從來都不知道猶豫不決是什麼滋味,但眼下他卻拖泥帶水,遲疑的厲害。
蕭林石雖然老矣,但犀利的眼神還是有的,自然也看得出蕭木棋的沉默和異樣,於是跟管傢俬下里說起這件事來,總覺得還是有什麼事不對勁。
“老爺,我也看出棋少爺好像有心事,但是如果棋少爺不肯說,恐怕別人也休想知道是怎麼回事。”管家分析,於是幾位少爺,管家還是瞭解的。
“會不會是悔婚了?”蕭林石尋思着蕭木棋的表情:“他那張臭臉越想越像是悔婚的意思,那張臭臉上就像是寫了悔婚兩個字一樣,晦氣。”
“會不會是對方怎麼了?”管家也不明白,但又覺得可能性不大。
“那個女娃兒看起來是喜歡蕭木棋的,她說每句話都瞧着蕭木棋的臉,笑一笑也要看看他的意思,動一動也要看着他的意思,整個一個看着他臉色過活的女娃兒,真是悲催,完全沒有自我。所以這樣女娃兒,肯定是她追的蕭木棋,也肯定她的感情付出比較多,既然都要結婚了,她自然是高興的,怎麼會有悔婚的可能。再說相戀這麼多年,她的青春和時間都浪費在蕭木棋的身上了,這會悔婚太不划算了吧。”蕭林石的分析,也感慨蕭木棋遇到的是一個愛他的女子。
“這麼說來是棋少爺的緣故了?”管家覺得不可思議,“那日展小姐來,大家是都見了的,各方面條件都出奇的好,跟咱們棋少是正相配,棋少在苦惱什麼呢?”管家早已留意到了蕭木棋的沉默,而蕭林石說的沒錯,確實神色不對。
“這個只有他自己知道,看看今天他那個表現,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從頭到尾就咳嗽了那麼兩聲,這算是什麼表態,問起訂婚細節,更是沉默到底,他還真會難爲人,全家人都幫着忙活,只有他自己不着急。”蕭林石說着說着,終於嘆氣了,“算了,看來是事情有了什麼變故,訂婚的事也暫緩吧,蕭木棋不點頭,誰能替他做的了主,給他點時間吧,應該是有什麼事,否則不會這樣。”
“哦,好的,我去通知他們暫緩。”管家應聲,又回:“大少夫婦來了,等着了。”指的是蕭木琴的父母,正在門外候着,心裡懸石似的。
“讓他們進來。”蕭林石約的他們,因爲蕭木琴突然回蕭山閉關的事。
蕭木琴父母被單獨叫來,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又做錯了什麼,所以老實巴交地雙雙站在牆角,而一直在仔細揣度,自己這段時間生活中的過失。
“小琴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回蕭山閉關?”蕭林石開門見山地問起。
蕭木琴的父母忽然四眼迷茫,看來對兒子回蕭山閉關的事一無所知,更別談原因了。所以眼下只剩迷茫和倉皇,更不知該如何回答蕭林石的話。
蕭林石忍不住抓起一個靠墊往大兒子身上扔去:“你們也算是做父母的,連自己的兒子出了什麼事,現在人在哪裡都不知道,整日的就知道去吃喝玩樂自己享受!就是因爲你們這樣,小琴之前纔出了那次事故,現在又這樣!”
蕭木琴出車禍的事還歷歷在目,那次蕭木琴的父母在震驚和惶恐之餘,被蕭林石訓了個外焦裡嫩,足足數月都擡不起頭來做人。眼下蕭木琴看來又出問題了,蕭木琴的父母不禁心裡感嘆,人家老二家就喜事連連,爲何自己家就挨訓連連。
蕭林石這邊對大兒和大兒媳還沒訓完,那邊管家又進來回說:“三少和夫人來了,想見您。”
“他們有什麼事嗎?”蕭林石沒約蕭木書的父母,所以想來想去可能是因爲聯姻的事。於是對大兒子和大兒媳黑着臉說:“你們走吧,看着就心煩。”
蕭木琴的父母感覺平白無故被訓了一頓,幸好老三家的來了,不然還不知會被訓到什麼時候。兩人離開書房後也沒立刻下山。蕭木琴的父親問管家:“他現在在哪裡了?”語氣自然不好,因爲兒子被老子訓,夾心餅乾一樣的上不討歡,下不討喜。管家回說:“在茅屋了。”“住那麼遠做什麼?”蕭木琴的母親脫口而出了這句,原本想要去看一下兒子的,但是一聽是住去了茅屋就立刻打了退堂鼓。茅屋在深山中,上次家族會議定在茅屋,差點沒把人累死纔算到達。四家人都是凌晨就開始爬山涉水的趕路了,一路上披荊斬棘,汗流浹背,別提那個辛苦了。
“其實他已經在蕭山了,就沒有什麼可擔心了。”蕭木琴的父親也覺得路途有些遙遠。蕭木琴的母親又問管家:“那邊可有人照顧着?”管家回:“有的,老爺派了幾個人過去,但是條件還是艱苦的。”蕭木琴的父親忍不住問管家:“他爲什麼要這樣?受了什麼打擊嗎?說沒說什麼原因?”管家回:“沒有,老爺也正是擔心這個。”蕭木琴的母親兀自喃喃:“我這個兒子還真會戳事兒,之前出事故失憶,現在又閉關深山,每次都還得父母被爺爺訓得體無完膚的。”“別嘮叨了,聚餐的時間都快遲了,聚餐完還包了影院,現在再不下山就真的來不及了。”蕭木琴的父親催促道。蕭木琴的母親看了看時間,對管家說:“那你留心給照顧着點兒吧。”管家應下,恭敬地送着兩位,也感嘆如此父母,怪不得蕭林石會動氣。
蕭木書的父母進入書房,他們向來深得蕭林石的喜歡,因爲蕭木書一家都是心境平和之人,當其他三家掐架的時候,老三家向來都是拉架的角色,有了什麼事也是和事老的角色。所以蕭林石的臉色完全不像剛纔對大兒子和大兒媳的那般凜冽,此刻祥和許多,特別是蕭木書代表家族去相親之後,蕭林石更是心裡對老三家愧疚幾分。“是聯姻的事嗎。”蕭林石讓老三兩口子坐下來說話,管家迅速上了茶水,是老三兩人素來喜歡的綠茶,書房裡的氣氛也靜謐許多。
蕭木書的父親先開了口:“爸,我們家木書內向,我們夫婦對他沒什麼期許,只希望他能找到自己心儀的另一半,過平淡幸福的日子,而且木書他整日把另一半成爲靈魂伴侶,一直都在等,現在忽然犧牲了自己的婚姻去代表家族聯姻,爸,不是我忤逆您,這件事,還請您重新考慮,也爲木書着想一下。”
蕭林石顯得理虧,他何嘗不知道蕭木書是個怎樣的人,一直期待着自己的愛情,一直默默等待了這些年。“但是有誰比他更合適代表家族去聯姻的?蕭木琴那傢伙自己都搞不定自己,現在還窩在深山裡閉關。蕭木棋太過犀利,而且已經有了相戀多年的女友,蕭木畫他哪裡長得像是可以代表家族去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