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幅 界限
第45幅界限
又是一個慵懶的下午,迷醉的陽光,斑駁的灑下來,給本來嘈雜的城市增加了份躁動。展曉顏坐在書桌前,不停地轉動着手上的筆,來來回回,筆彷彿不聽使喚似的,拾起來又掉,在日記本上劃下一道道痕跡。怎麼能讓他們徹底分開呢,我到底怎麼做才能徹底抓住蕭木棋的心呢?涼悅悅那小狐狸到底哪點好,蕭木棋肯定會對她戀戀不忘的。
淚水彷彿斷了線的鏈子,滴答滴答地滴落在本子上,浸溼了娟秀的文字,如同暈了色彩的畫,渲染成一朵朵碎裂的花,彷彿在述說這主人的無助跟失落。“啪嗒”,一聲清脆的聲響打斷了痛苦中的展曉顏,筆在不知不覺中落在了地上。展曉顏苦澀的癟了癟嘴,看着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筆,彎腰撿起,扔進垃圾桶。使勁搖了搖昏沉沉的頭,咬咬嘴脣,展曉顏還是下定了決心。對,必須跟蕭木棋說清楚,讓他們斷了聯繫,我跟木棋纔是天造地和,沒有人能取代我在木棋心中的地位!想罷,對着補妝的隨身小鏡子中那個淚人說道:“曉顏,你是最棒的,涼悅悅算得了什麼,蕭木棋一定會跟展曉顏永遠在一起的。”於是展曉顏立刻給蕭木棋打了通電話。
電話通了,那邊響起了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聲音。“什麼事。”
展曉顏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下內心的波瀾,“木棋,是我,晚上有空嗎?我想你陪我吃個飯。”
電話那頭半晌纔回話過來,“8點,我派車接你。”幾乎是話音落地的同時,電話就掛斷了,重新恢復的嘟嘟嘟嘟。但是展曉顏揉了揉浮腫的雙眼,還是露出了些許的開心。
餐廳是展曉顏特意選的,位置偏僻、寧靜,陣陣優雅的音樂縈繞,淡淡地幽香。展曉顏特意穿了身天藍色的裙子,透露着一股淡雅。
兩人相對而坐,沒有一句話。良久,蕭木棋才問:“今晚有什麼事嗎?”不說還好,一聽蕭木棋的問話,不爭氣的淚水又佔據了展曉顏的眼眶,彷彿隨時會決堤流出來。
蕭木棋坐正身體,不明白她又怎麼了。但還是將桌上的餐巾,遞給了展曉顏。“到底怎麼了,你需要說出來,我才能知道。”
聞着手帕上彷彿沾有蕭木棋關心的味道,展曉顏止住眼淚,擡起頭問道:“木棋,我到底哪裡不好,哪裡不夠優秀,涼悅悅不是你的朋友嗎,難道男女之間真的沒有純友誼嗎?”頓了頓,接着說道:“我如果有不夠好的地方,你說出來,我改還不行嗎?我不想你離開!”
聽着展曉顏的話,蕭木棋臉色明顯變了變,沉聲說道:“我跟涼悅悅如果有什麼,早就有了。爲什麼你非要這麼多疑,我們三個人是同學,涼悅悅是什麼人你也很清楚,我肯,她都未必肯破壞別人的感情吧。”
“那爲什麼你們兩個要偷偷去國外逛楓葉大道!”展曉顏失聲大叫。
木棋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憤怒地站起來,“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就變質了。”
“你跟我戀愛,還跟涼悅悅在一起,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好吧,就算你跟她有什麼,我理解,也原諒你,但是今天你必須做出選擇,我和她,你只能選一個,蕭木棋,掙錢你很本事,希望在感情的問題上你也是個果斷的人。”
蕭木棋原本準備離開的腳步還是停滯住了,半晌,終於重新坐了下來。
蕭木棋其實知道前因後果,卻又不想多做追究,自己的生意上的事情已經讓他忙得昏天暗地了,現在又是自己的女朋友和好朋友出現矛盾,他也不想再節外生枝,趕快完成婚姻大事,也算了解了家裡老人家的一樁心事,而老爺子也一直盼着自己能讓他早日抱上孫子。
蕭木棋覺得自己對涼悅悅的友情似乎被誤解了,想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能因爲自己耽誤了婚事,所以自己也就想狠狠心,讓涼悅悅漸漸遠離自己。而展曉顏雖然平時心眼有點小,可畢竟還是很愛自己的,平時雖說很多地方都不盡如人意,但是總體上自己不用操太多心,小吵小鬧總有,但是哄一鬨也很快就和好了,所以自己可以把重心放在事業上。
在愛情這條道路上,蕭木棋一開始就認定了自己不能太愛對方,不然反而讓自己迷失自我,而得不償失,所以在面對愛情和友情抉擇的時候,蕭木棋就自認爲拿捏好了分寸,不要讓自己太過於沉溺。而現在自己也面對這婚姻這個人生的轉折,或許是應該做個了斷了吧。
眼前的展曉顏看來對涼悅悅已經產生了誤解,蕭木棋爲了維護好兩個人的婚事,於是一反常態地安慰展曉顏說:“好,別不開心了,我知道這件事該怎麼做。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繼續做朋友,至於我和她,就漸漸地變成陌路吧。這樣做,你也放心,我們的婚事也抓緊時間操辦吧,婚禮這件事我就不再找涼悅悅了,我們找個婚慶公司做就是了。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蕭木棋一邊說着,一邊繼續用餐,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猶如蕭木棋一貫的風格,處事利落果決。
展曉顏有些出乎意外,她沒有想到蕭木棋會這麼輕易地放棄和涼悅悅的關係,她也沒有想到,蕭木棋會這麼認真地跟自己說他們的婚事。所有的情緒都在這刻,在聽到蕭木棋說要趕緊完婚的這刻,統統都化爲了感動的喜悅。
兩個人吃完飯,讓車跟着,特意散了步,走在回去的路上,聊了些以前的事情,像回到中學時的模樣,充滿了好奇與熱情,展曉顏從側面看到蕭木棋分明的輪廓,想象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眼裡不禁又泛起了淚光,他們手拉手走過一條一條的街道,街邊的路燈像是照明他們通往神聖禮堂的蠟燭,把道路照的透亮。蕭木棋把展曉顏送到家門口,就準備折返回公司,展曉顏從背後叫住他,蕭木棋回過頭來已發現自己被溫暖的懷抱重重圍住,展曉顏輕輕地靠在蕭木棋的後背,說着謝謝和我愛你,最後依依不捨地和蕭木棋說了再見,像是再也不能見到一般依依不捨。
吃飯途中,蕭木棋告訴展曉顏,涼悅悅其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朋友,希望她能好好珍惜,也不要因爲自己的關係就和涼悅悅斷了來往。展曉顏回到家後想起蕭木棋說的話,其實是有道理的,涼悅悅幾乎陪伴了自己整個戀愛時期,幫助自己化解了和蕭木棋的各種矛盾,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次的時候自己也算是出賣了涼悅悅,想起來對涼悅悅還是愧疚到不行,於是暗下決心要好好彌補涼悅悅,於是還是先發短信告訴涼悅悅,自己個蕭木棋和好的消息,然後便美美地去睡覺了。
但是展曉顏卻忽然醒來。因爲展曉顏想到自己和蕭木棋的婚禮日子已經定下來了,而涼悅悅是個不會那麼輕易放手的女人,現在蕭木棋肯定不好主動再向涼悅悅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可是自己就不一樣了,自己完全有立場和勇氣向那個女人挑明,讓她識相地不要打擾自己和蕭木棋的生活了。所以原本的息事寧人又再波瀾四起了。
爲了以防萬一,展曉顏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和涼悅悅見個面,想到這,展曉顏約了涼悅悅在一個咖啡廳裡見面,對方的聲音不那麼歡快,帶着些不難察覺的失落。可是依然固執自我,看來在自己和棋的婚禮上,這個女人勢必不會袖手旁觀,她會不會做出一些驚世駭俗的事情,展曉顏一點也不懷疑涼悅悅會這樣做。
展曉顏在咖啡館等了一會兒,涼悅悅才姍姍而來,依然是那副高傲淡然的樣子,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讓人看不透她在想什麼,展曉顏心裡得意,不想再去猜測涼悅悅的心思了。現在涼悅悅想什麼都不重要了,而自己就是要打消這個女人心裡最後的一點念想的。
涼悅悅坐下,兩個人互相看着對方,展曉顏眼眸裡滿是掩不住的得意,涼悅悅垂下眸子,心緒並沒有多大影響,展曉顏今天叫她來,肯定是爲了羞辱自己勸自己放手的,不會那麼容易的,自己不會那麼輕易放手的,自己的愛人不能和別的女人執手走進婚姻的殿堂,自己決不允許。
果然,展曉顏一開口就說:“涼悅悅,你也知道,我和棋已經定了日子了,婚期就快到了。”說這話的時候,展曉顏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涼悅悅心裡很不舒服。
可是涼悅悅還是面無表情道:“是麼?那又如何?”
展曉顏嬌笑一聲接着得意道:“沒什麼,今天就是想叫你出來分享一下我的幸福。”
“我們很熟麼?”涼悅悅說話毫不留情面,對於展曉顏,涼悅悅絲毫不想和她糾纏。
展曉顏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這纔開門見山道:“你不用這麼氣急敗壞,涼悅悅,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會是我的對手。”
涼悅悅沒有開口,只看着眼前的女人,心裡滿是怒氣和悲傷。
“你們在一起那麼久,如果能走到一起早就有結果了,我也就不會出現了,蕭木棋一開始就註定是我的。”
“是麼?那我們走着瞧。”涼悅悅的語氣不容置疑。
展曉顏知道現在自己看似贏了,可是每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蕭木棋的心思,自己有時候也捉摸不透。
“何必這樣緊抓不放,自尋煩惱,蕭木棋一早就說了,你們只是朋友,日後怕是連朋友也沒得做了。”
“這是我和他的事。”
“你還不明白麼?蕭木棋愛的是我,而你和他只是朋友,而很明顯在蕭木棋的心裡,愛情遠比友情重要。”展曉顏笑着道,自己一定要涼悅悅打消繼續的念頭。
涼悅悅看着她道:“如果你真這麼想,今天就不會約我出來了。”
一句話讓展曉顏一下子冷了臉,自己的擔憂她一眼看出,涼悅悅的有恃無恐從未改變過,因爲誰都知道蕭木琴的友情世界空白的可憐,只有涼悅悅一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