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幅受傷
張開向來鋒利如刀的嘴:“我覺得我這邊已經定下來了,也就不着急了,還是不要亂了順序,大姐哥,我是說蕭木琴結婚後我再結,這樣家族也好看。”
蕭木棋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直言直語有一日也會拐彎,而且似乎找到了一個較好的藉口。
聽後,蕭林石果然神態和藹,片刻便說:“我也是這個意思。”又轉向二兒子和二兒媳:“你們兩個有異議嗎?”
蕭木棋的父親搖頭,母親卻點頭。片刻兩人互相使了眼色,母親搖頭,父親又開始點頭,完全沒有默契可言。實際是心裡憋屈,自己兒子的婚禮爲什麼一定要排在老大家的後面?
見他們夫妻倆完全找不着北,蕭林石冷哼:“什麼亂七八糟的表態,算了,忽略你們。”於是又對蕭木棋說:“你能這麼想,證明你確實長大了,懂得長幼有序,懂得家族體面,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回去跟展小姐好好解釋一下這件事,我也會催着老大家趕緊戀愛結婚,所以也不必等多久,實在老大家的不配合,到時候再安排你先舉辦婚禮。”
蕭木棋點頭表同意,似乎今天眼前的這關先過了,至於掉包的事得容他再想想,至於想什麼,他現在也不知道。
蕭木棋的父母拉長着臉,覺得憋屈,這輩子都要排在老大家的後面,現在連兒子結婚也要等順序次位,而且還是自己的兒子主動提出來的,令父母更加鬱悶,因爲無論是上對蕭林石還是下對蕭木棋,兩人都敢怒不敢言。
蕭木琴的一無是處在蕭氏家族是出了名的,但是蕭木棋今日覺得有這個大姐哥,真好,關鍵時刻可以擋一擋,蕭木琴居然具備盾牌的潛質,這個誰又能想得到。自從蕭木棋買了別墅後,他這位大堂哥是第一個死皮賴臉住進來的,其他兩個弟弟纔會效仿,而且從未交過房租,最可恨的是還要管吃喝拉散睡,成本花銷每月都令蕭木棋不敢看賬單。這次就當小小的回報吧,如此想來,蕭木棋心裡豁然開朗了許多。
今日下山的車裡註定不會平靜。
蕭木琴照舊仰躺在後座裡,每月的1號都需要早起,他都不夠睡,此刻正在半睡半醒之間補充着可貴的美容覺。
“跟你說話呢,你居然裝睡!”母親還是沒忍住拿了一隻靠墊扔向了後座,其怒火可以從靠墊的飛行速度來分析,屬於是可忍孰不可忍的等級。
父親開着車,也怒不可遏地從後視鏡看着俊美脫俗的兒子,誰會忍心對着這張妖媚的面孔發火,“你究竟有沒有談戀愛,酒吧裡的什麼藍藍綠綠花花草草的,你哪時候能正經帶來一個給我們看?”
聽到這句,蕭木琴忽然睜開了眼睛,雖然還有些朦朧迷離,但是思維卻清晰了,看向車窗外,悠悠地說了一句:“藍藍那樣的可好,女強人,有自己的事業,足夠養活我,對我也很好,我也很愛對方。”說着藍藍,蕭木琴的腦海裡卻只有一個人的影子,所以他的嘴角弧度迷人。
父親立刻看向母親:“果然就是那個藍藍。”
母親頓時很激動:“我調查過了,家庭背景人都還不錯。”
蕭木琴重新閉上的眼睛,隨後補充了一句:“我只是說如果。”氣的父母險些將他從車裡丟出去。
蕭木書開着車,幾乎可以看見前面大伯的車裡的熱鬧場景,他卻表情木然,原本的憂鬱眸子,現在更加深沉了。
蕭木書的父母最擔心的就是兒子現在的樣子,像是揹着千斤的重擔,有苦自己嘗,他們是心疼兒子。
“你爺爺不會讓你真的跟歐氏聯姻的。”父親安慰了一句。
“我知道。爺爺說過了。”蕭木書答曰。
母親也想勸一句:“我們不需要你找到什麼門當戶對的,只要你中意的,只要你喜歡,只要你幸福,就是我們全家的願望。”
聽了這句,蕭木書本想讓父母不用擔心,卻心頭一酸,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總是感覺自己的幸福遙不可及,更怕自己無法達成全家的願望,這種悲觀的想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霸道地佔領了蕭木書的所有心境和平靜。
“老三家的車是蝸牛牌的嗎?”蕭木畫的父親又想要按喇叭催促前面的車。
“你趕着下山去做什麼,哪個新招的秘書又要遭殃了。”蕭木畫忽然冒了這句。
蕭木畫的母親因爲兒子的話立刻警覺起來。父親也趕緊解釋:“你說的什麼,我什麼時候趕着下山了,是木書的車開的太慢,這樣的話天黑了也到不了山下。”
“別說了,越描越黑。”蕭木畫索性戴上了耳機,聽起了交響樂。
“你給我說清楚,什麼時候新招的秘書,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着急下山去做什麼!”蕭木畫的母親嗓門很大,很激動。
“你聽這混小子胡說八道,自從你上次把我的秘書都開除了,現在我身邊的助理都是清一色的男的,我現在生活中連個穿裙子的都沒有,你還不滿意”
“你混蛋”
車已經急剎車停在了路邊,父母需要好好‘溝通’一下,‘交流’的方式通常都比較激烈,就像這部新買的車,希望不要像上一部那樣被父親用高爾夫球杆砸完又被母親用高跟鞋砸,母親用棒球棍砸完又被父親用釣魚竿砸,最後只能報廢。蕭木畫嘴角得意,這是他的戰術,成功轉移焦點,否則因爲逼婚的話題,他會成爲衆矢之的的。
回到別墅,蕭木琴臉色煞白如紙,蕭木棋繼續忙他的事業,蕭木畫不知道哪裡去了。蕭木書燉着湯,自然早已注意到了大哥蕭木琴的虛弱身體。但是大哥什麼都沒說,他本來打算不問,但是後來實在忍不住,還是關了火,去了蕭木琴的房間。
“我在睡覺。”房門裡傳來蕭木琴有氣無力的迴應。
蕭木書站在門口又敲了敲門,說:“什麼事,你是不是病了,感冒了?早上上山凍着了?我給你熬薑湯好不好?”
“你個囉嗦大媽,保姆”蕭木琴實在受不了蕭木書的嘮叨神功,真不明白外面的人爲什麼會說蕭木書是個悶頭悶腦,沉默是金的人。但是在家裡,他根本就是個管家婆,操心的命,而且最可怕的就是他的碎碎念,不僅蕭木琴吃不消,蕭木棋也躲着走,蕭木畫乾脆把房門做了隔音處理。“你快點進來吧,別再囉嗦了。”蕭木琴裹着被子縮在牀上,懶懶地說。
蕭木書終於得以進門,原來嘮叨也是一把萬能鑰匙。進來房間,就看見大哥一副病容縮在牀上,他趕緊過來摸他額頭,“沒發燒啊,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蕭木琴打算趕緊據實以告,不然他根本沒得睡,於是閉着眼睛說:“我掉海里了。”
“什麼?”蕭木書嚇了一跳,立刻撲上牀,查看蕭木琴,“什麼時候出的海,你會游泳啊,怎麼會掉海里的?受傷了嗎?還是嚇着了?”
蕭木琴無奈,只得睜開眼睛,兩眼無神地看着三弟:“被嚇到的人是你吧,我求求你趕緊平靜下來,至少我沒淹死,好好地躺在這裡不是嗎。”
蕭木書哪裡安靜的下來,急的火燒眉毛似得,“什麼時候出的海,跟誰,怎麼會掉海里的,跟別人打架了嗎,還是意外?”他的問題更多了。
“我現在只想睡覺。”蕭木琴拉被子蒙上頭。
蕭木書已經掌握了對付幾個堂兄弟的絕招,小時候叫他們起牀上學就是如此,於是他說:“你不告訴我是吧,好,我去叫二哥,我去給大伯父大伯母打電話,我還得給爺爺打一個保平安。”
“你聽!”蕭木琴終於破被而出,坐起身來,示意蕭木書去把門關好,才肯說了:“我是跟藍藍一起出的海,藍藍的遊艇,掉下海是個意外,藍藍也嚇壞了,有經過的船把我救了起來,送到了醫院。”蕭木琴儘量大而化小地敘述着。
但蕭木書怎麼可能接受這樣敷衍的講述,於是追問:“只不過是掉下海,她拉你上來就是,爲什麼還送去醫院?”
蕭木琴無語,只得交代了:“我掉下去的時候,頭撞到了船體,昏過去了。”
“什麼?”蕭木書頓時不可饒恕的瞪着蕭木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掉下海還昏過去了,你知道有多危險嗎,如果沒有其他的船經過怎麼辦?藍藍沒有嘗試救你嗎?”
“救了,她那麼喜歡我怎麼可能不救我。”蕭木琴反倒覺得愧疚了,看着蕭木書焦灼的樣子,心裡不是滋味。
蕭木書忽然垂着眼簾不做聲了,他的忽然沉默,通常是最可怕的,蕭木琴於是趕緊解釋:“只是輕輕地撞了一下而已,昏過去也只是誇張的說法,”看見蕭木書還是陷入了驚悸的狀態,蕭木琴決定轉移他的注意力,於是說:“我失戀了。”
蕭木書聽到這話果然終止了沉默,有些意外地看着容顏傾城的大堂哥,失戀這個詞彷彿從來都不會屬於蕭木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