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覺得憑着茯苓的實力想要暗殺一宗之主有多大的勝率？”
果兒宛如惡魔般的聲音響徹在幾人腦海中。
“零，茯苓不可能傷的了師尊。”
慘白着一張臉，半響後，穆嫣然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顫抖着脣角下意識搖頭否定。
“對啊，所以——茯霜長老舍不得茯苓去冒險啊，但是殺父弒母之仇怎可輕易言罷？”
明明是個溫和無害的小女孩，聲音中卻充滿了惡意。
“如果茯苓前去暗殺的機率爲零，那麼——茯霜長老前去暗殺的機率會是多少呢？”
果兒笑的十分開懷十分開心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孩子一般，只是說出的話卻是如此的殘忍，令人如墮冰窟一般寒意深刺脊背。
“如果是茯霜師叔、茯霜師叔......”
穆嫣然說不下去了，慘白的臉毫無血色，懵懂的搖着頭閉上眼睛，根本不敢往深處去想，思緒卻止不住的往深處飄然。
茯霜師叔素日裡與師尊自是交好，從小到大的師兄妹情感怎可能是旁人幾句慫恿之話就可輕易動搖的？
如若茯霜師叔真的去暗殺師尊，師尊必當不會有任何察覺也不會去防備，兩大高手對決若是茯霜師叔是真的‘暗殺’那麼必然搶盡先機，宗內弟子也不可能第一時間趕到支援！
那她的師尊——必然敗局已定！
“可是事實上茯霜長老的失敗了，陽虛子還活着，雖然是重傷狀態，但是他還活着！”
蔚風顏纔不會管裡面有多少彎彎腸子，她只會站在最明亮的地方將事情最簡單化，就算茯霜真的不顧同門情誼刺殺了陽虛子又如何？
結果已經在這了，失敗就是失敗。
而聽到這句話的果兒神情變得激動起來，一旁原本面無表情波瀾不驚的茯霜也在聽到這句話後神情也變得恍惚起來。
“是啊——陽虛子還活着！”
突兀的，果兒擡起一張面色猙獰的臉咧嘴笑起來，連帶着整張臉都變得十分可怖！
“一開始，我沒有想到茯霜真的會去刺殺陽虛子，後來，我沒想到茯霜會這麼強將陽虛子逼到毫無反抗之力，再後來——哈哈哈，茯苓真真是看的真切，她的好師尊最後關頭竟然拋棄了她親手將她關在禁地還要關百年之久！”
果兒猙獰的笑和可怖的外表使得三人無比動容，她話裡龐大的信息更是使三人震驚無比！
茯霜真的去刺殺陽虛子並且將對方逼到毫無反抗之力！
但是最後關頭，念在同門之情上，她親手將茯苓關在禁地並且願意伏法終身不再踏出銅牆一步。
這就是整個事情的真相嗎？
穆嫣然焦急的看向一旁沉默的茯霜，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哪知茯霜只是擡起眼用那雙蒼涼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心，拔涼拔涼，如墮冰窟的穆嫣然呆怔的看着沉默寡言的茯霜良久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對方這如同默認一般的動作當她的大腦再無空運轉，所以這讓她忽略了以她的智商絕對可以找到的漏洞。
她太在意逍遙宗，太在意陽虛子，太在意大長老茯霜，太在意每一個逍遙宗弟子了。
所以，在得到一個無法承受的真相時，她纔會因爲承受不了從而選擇了躲避。
大腦一片空白的她拔足飛奔，沒有任何目標沒有任何頭緒的逃避。
“喂，嫣然！”
蔚風顏邁出腳步作勢要追，卻被莫空鏡抓住了手臂將人攔了下來。
“女王？”
回眸出聲詢問，卻只得到了對方一個輕輕的搖頭。
蔚風顏不明所以，她從不覺得她認定的女王會真的拋棄蔚風顏，所幸的是這一次莫空鏡還是給出了她答案。
“她需要安靜一會兒自己想想。”
盯着空中蒼茫的雪花，莫空鏡突兀移開視線盯着笑意猙獰的果兒。
“我想，你這麼恨茯霜，恨茯苓，恨逍遙宗，一定也有你自己的理由吧？”
一片雪花中，果兒癡癡地笑了出來，她看向茯霜的視線裡面的恨意不曾有半分掩飾。
茯霜從來沒有開口解釋過一句話，但是她的態度卻從始至終耐人尋味。
過了許久許久，除了一片起伏的呼吸聲和雪花飄落的聲音這裡幾乎沒了旁的動靜。
似是發現了茯霜是不會主動開口說些什麼的，果兒充滿了仇恨的視線也逐漸有所收斂。
“這個問題當然得讓茯霜長老回答了。這就是你們追逐的真相，現在——滿意了嗎？”
言罷，果兒轉身就走，亦如她來時那樣悄無聲息。
茯霜不爲所動，蔚風顏若有所思爲很多事情感到困惑，莫空鏡出聲又將人攔了下來。
“最後一個問題，茯苓人呢？”
這才發現銅牆後整個晶瑩剔透的宮殿裡都沒有茯苓的身影，蔚風顏這才曉得一直以來的詭異感都是出自哪裡的。
太奇怪了，既然茯霜與茯苓都被關在禁地裡，怎麼這麼久過去了，她們只見到了茯霜不曾看見茯苓？
“銅牆堆砌起來的宮殿當然不可能只有這麼一座，十分不湊巧，茯霜長老所待的這座宮殿與茯苓的那座相差的剛好是最遠的距離呢。”
女孩一邊癡癡地笑着，一邊提着花籃漫無目的地行向遠方。
莫空鏡之所以斷定果兒漫無目的，全是因爲她那步履蹣跚的腳步每一步都走的迷茫。
從始至終，在果兒訴說起那些真相時，茯霜都沒有開口說過哪怕一個字。
直到果兒走後，銅牆上損壞的地方依舊，似乎只要這位高權在握的逍遙宗大長老願意，隨時都可以從封閉的禁地裡走出去。
只是茯霜沒有這樣做，冷豔的她只是不夾雜任何感情的看了莫空鏡與蔚風顏一眼便自顧自的向着寒冰宮殿所去。
即使禦寒的衣物再多，茯霜身上永遠也是那件單薄的縷衣，在一片白雪茫茫的佛鈴花海中，她的身影跟花兒一般單薄搖曳，卻從不肯輕易凋零。
“女王？”
“果兒的話值得我們深思。”
“確實，疑點太多了。”
蔚風顏點頭凝視着莫空鏡，對方明明是看着她的，可是她卻發現那雙眼睛根本沒有焦距，那個人也從來沒有在看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