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天牢命案,慘遭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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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不吭聲,景玉似有不耐,他走至我身前,沉聲命令,“擡起頭來!”
我暗暗懸起了心,掩住忐忑的神色,擡頭望向他。他審視着我,眸光莫測深沉。
“朕剛對你說過下不爲例,你便又來惹事,問你話,你又不肯答,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你問我有用麼?我哪知道景軒那混蛋打的什麼鬼主意!
我咬住脣瓣,想了片刻,回道:“我只是見你和姑姑感情甚好,便想替你試一試姑姑對你的信任啊,誰知姑姑將我的話當了真。”
景玉薄脣勾起,冷冷地笑,“朕事事順着你,隨你心意,你便真當朕沒了理智?這些鬼話,也只有你這樣蠢才編得出來!”
我道:“皇上不信也罷了,我只這樣的解釋。”我盯着他的眸,“我沒有存一絲害人之心,姑姑對我很好,我也不願傷害她。”
景玉眸色深處微光閃動,他凝視我半晌,語氣稍緩,“芊芊,你便是說出真話,朕亦不會怪你。朕只想知道你這樣做的原因。”
我固執道:“我說的就是真話。”
景玉面色一沉,冷聲道:“你知道自己已經犯了謀害宮妃之罪麼?在衆人眼中,你只是個宮女!你不再有曾經尊貴榮華的地位,便也該將你那些任性嬌貴的性子收起來!若你執意不說,宮女是怎樣卑微到任人踐踏的位置,朕不介意讓你體會一番箇中滋味!”
我有的是現代人人平等的觀念,並不分尊卑,他卻認爲我只是太嬌貴?他沒見我對宮女太監也是一樣隨意的態度麼?
我道:“無論你怎樣說,我都只有那一個解釋。”我望向他,“我真的沒有故意傷害她的意思。”
景玉轉過身,看也不願看我一眼了。他沉聲命侍衛將我押入天牢,交予刑部侍郎親自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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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昏暗,只有一方小小窗口透出些許明亮的陽光。地上髒亂不堪,沒有chuang榻,只有角落的一堆爬着老鼠的稻草堆。
一隻蟑螂從我腳邊慢慢爬過。
我初來乍到,還真是難以接受如此惡劣的監獄環境啊!
太落後了,犯人也是人啊!這裡怕是連畜生都不願住!
我連聲嘆息,右面卻傳來一聲冷冷的尖酸的笑聲。
“本宮還當你多有本事呢!這麼快便失chong與本宮作伴來了。”
慧妃坐在一張涼榻上,面前擺着一堆糕點瓜果,她正端着杯茶,冷笑着看我。
她身上的衣服已不是進天牢那日所穿的,一襲雲煙色撒花長裙,乾淨清麗。
她的牢房乾乾淨淨,我瞄了眼光滑可鑑的大理石地面,才知被雜草掩映之下的地面時大理石。
我忍不住挺豔羨地道:“慧妃娘娘,你住的屋子還真不錯。”
這便是宮女與后妃的差距麼?原來犯人也要分等級啊!
好不公平……
慧妃冷哼一聲,不屑與我搭話了。
一直站着腿痠,我只得將稻草挑了些乾淨的出來,另鋪在了靠近慧妃的那面鐵欄。
我與慧妃算是鄰居,只有一道鐵欄相隔。
我剛坐下,便聽慧妃道:“你靠這麼過來做什麼?”
我道:“慧妃娘娘光彩照人,我怕黑,所以想離你近點。”
我說畢,盯着她面前的糕點,其實我是餓了,吃不着,聞聞味兒也是好的。
慧妃冷笑一聲,拉起錦被蓋住了身子,微閉着眸。
我也歪坐着靠在欄杆上,閉上了眼。
一時,天色黑了,牢房過道上點起了昏暗的燭火,陰風吹時,那燭火便明滅不定,仿似欲垂不垂的眼淚。
侍衛過來,提着食盒,卻是恭恭敬敬地擱在了慧妃的桌案上。我料着自己的飯未到,便一等再等,慧妃用完飯,見我眼睛望着外面,不由得笑道:“你今兒下午剛來,是無飯的。宮女一天只晌午那一頓飯。”
我驚道:“這不是要餓死人麼?”
慧妃笑的有幾分譏諷,“便是餓死也不過是宮女罷了。你真當被皇上chong了幾日,就飛上枝頭了?這裡面都是些犯了罪的人,朝廷難道還拿多多的錢財來供着犯人不成?”
這話有理。我深以爲然地點頭,忽略了自己將要餓肚子的事實。我忽然又詫異了,道:“不對呀,你吃的怎麼比我在外面還好?后妃待遇就好到這樣的地步了?”
慧妃淡淡道:“你不知掌管天牢的刑部侍郎是誰?”
我搖搖頭。
慧妃瞥我一眼,道:“他是我爹。”
頓時明瞭,這也是個拼爹的時代啊!
我餓得前胸貼後背,忍不住滿含怨憤地罵了景玉幾句,偏巧被慧妃給聽見,她道:“你嘀嘀咕咕地在說些什麼?”
我想她是景玉的女人,不好明說我在罵景玉,只道:“也沒什麼。”
“你在罵皇上。”她道,“這也該罵,本宮對他一心一意,他卻處處留情,雖說帝王多情本屬常事。本宮只不服一點。”
我忙問,“哪一點?”
慧妃冷冷地道:“後宮妃子初入宮時,皇上會chong一陣子,之後便極度冷落下來。唯有一人例外,憑姿色與家世,本宮哪一點不如那位,憑什麼她就能這樣一直被皇上放在心中!”
我道:“你說的是煙貴妃?”
慧妃不置可否地盯着我。
雖景玉提過他與沈如煙青梅竹馬,指腹爲婚,但他並不愛她,爲何待她這樣好,我依然是不懂。以前的我與慧妃極像,我也不願他待她好,她的心情我倒能理解幾分。
我輕輕嘆了口氣,這次不知何時能出去,景玉若與我這樣耗下去,我非得在牢裡餓死不可。
慧妃雖然極清高的模樣,倒也不是那麼壞。沒多久,她便主動把自己的糕點給了我,卻仍是端着架子道:“這是本宮吃剩了的,看你這般可憐兮兮的模樣,便賞了你吧。”
真當我沒看見?那糕點,她分明一口都未動過。
我忍住笑,接了過來,道:“謝娘娘恩典!”
幹吃了幾塊糕點,我口中便覺乾渴,慧妃沒好氣地伸出玉手,手中已有一個茶杯,裡面滿滿的茶水,還飄着綠綠的茶葉。
我接過,道了謝後,一口喝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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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着欄杆,眼睛望着那一方小窗口,月光透進來,悽悽慘慘,甚是讓人生出幾分悲慼的滋味。
我發了會兒呆,便閉眼睡了過去。
我是被一陣雜亂而慌張的腳步聲吵醒。
只聽人在高聲嚷道:“快來人——出大事了!”
然後便是開鎖的聲音,有人在驚叫,“慧妃娘娘……斷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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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頭猛地一跳,趴在鐵欄上看去。
就在我背後的地上,慧妃一動不動地躺着,面色依然鮮活有生氣,只是脖頸處插着一根玉蝴蝶步搖,鮮血順着白玉般的肌膚流到雲煙色的衣襟上,血紅點點,仿似白雲間開出的紅梅。
沒人敢去動她,許是要保留着現場等人查探,只是那支步搖卻被取下了,用白帕包好擱在桌案上,侍衛們只留了四個看管着屍體,其餘的散去。
我平時對佩戴的首飾並不留心,是以也未發覺那步搖有什麼異常之處,只覺得有幾分熟悉。
慧妃死在離我如此近的地方,我起身站到了另一面牆角,心有餘悸。她是被人殺掉還是自殺?
我只覺心中難受得緊,竟有了兔死狐悲的蒼涼。
一衆侍衛簇擁着明黃的身影走來,小秦子在前面引路。
景玉並未看我,徑直進去看慧妃。他微蹙了眉,道:“看守的侍衛呢?”
“奴才在。”有四個侍衛站出來,在景玉腳下跪着回答。
景玉道:“你們是怎麼看守牢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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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侍衛道:“皇上,奴才皆被迷香薰倒了,醒來時,方發現慧妃娘娘躺在地上,查看時,慧妃娘娘剛斷氣不久。”
景玉道:“你們就沒一個人發現異常?”
侍衛們靜默片刻,又有人道:“皇上,慧妃娘娘死時,隔壁的那個宮女就睡在她身旁,或許她知道什麼也不一定。”
我正關注着隔壁牢房的動靜,想要知道事實真相,誰知,他們竟將注意力轉到了我身上。
昏暗的牢房裡,景玉望過來的眼眸,顯得更沉更暗。
我被帶到了景玉面前,到底不願跪下,只低了頭。
景玉道:“芊芊,慧妃死了,你知道些什麼?”
我道:“我睡着了,什麼也不知道。”
景玉淡淡道:“朕亦猜到你會這般說,今天無論朕問你什麼,你皆是給不了答案。如煙的事便算了,慧妃之死,你若知道什麼,還是說出來爲好。“
這是在懷疑我麼?
我憤然地道:“說了不知道便是不知道!無憑無據,你難道還想把她的死賴在我頭上不成?”
景玉蹙眉,“這裡的侍衛包括你皆有嫌疑,朕不過問一問,若真與你無關,朕才放心。”他盯着我,“你今天太過反常了。”
說到底,他還真有幾分懷疑我了!
我有些氣,咬住脣瓣不說話。
有侍衛奉上了那支步搖,道:“皇上,這便是殺害慧妃娘娘的兇器。”
景玉手中拿着那支步搖,目光沉沉,半晌不言。
侍衛道:“皇上,若能查出此步搖爲誰所有,定然能揪出真兇!”
他話音落下,步搖便被景玉擲了地上,碰在大理石地面發出的聲音透出了令人驚抖的怒意。
景玉冷聲道:“不必查了!朕知道這是誰的!”
我心頭一沉,望向他。他眸光寒涼地盯着我,一字字道:“這便是你的不知麼!你以爲朕對你好,你便可以肆無忌憚了?”
他冷聲喝令,“將她關入密牢,嚴加看管,無朕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探望!”
有侍衛那繩子將我捆起來,我怒道:“景玉!你腦子有病麼?我沒有殺人!那步搖算什麼證據!就不能是有人陷害我麼!”
景玉轉身離去,袍袖生風,凜然決絕的背影看得我一陣氣惱。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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