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霸天等人並不知道魔鬼司令所說的“人質事件”是什麼,當時也沒在意,對魔鬼校長說:“恭喜你將軍,這一局你們贏了。”
魔鬼校長擺了擺手,連連說了幾個“No”,轉身看了看幾個正瞪着他的隨從,接着狡猾地笑了笑說:“雖然戰場上沒有平局,但事實也許真的是一個平局,至於到底誰勝利了,估計只有上帝知道。”
小黑飛針斃敵的絕技成功捍衛了他的榮譽,也爲野狼大隊保住了顏面。魔鬼校長走後,萬霸天把他叫到辦公室,一反常態,客氣地給他倒茶,親手端給小黑,搞得小黑都有些愣了。
“大隊長,你不用那麼客氣,你也不用表揚我,不就是一平局嗎,,即使贏了這外國糟老頭,也沒啥了不起的。”
“既然你說不用表揚,那我就不表揚了。這個事,上頭的首長有專門的指示,這個指示我就不給你傳達了,你回去找營裡領導,他們會幫我傳達的,你喝茶。”
萬霸天如此客氣,真像吃錯了藥。小黑說:“大隊長,有啥指示你就說吧,你這樣我很不習慣。”
萬霸天說:“我真沒啥指示,你喝茶吧。”
小黑沒喝,將茶杯放到桌上,朝萬霸天敬了禮。“那我還是回去聆聽營裡領導的指示吧。”
萬霸天說:“好,那我就不送了。”
小黑回到營裡找營長趙鐵龍,趙鐵龍說:“教導員住院回來了,開會是教導員去的,首長的指示讓教導員給你傳達吧。”
小黑闖進盧啓國的辦公室,盧啓國的樣子明顯比以前更瘦,臉色還有些蒼白。小黑本想問問他的身體恢復得怎麼樣,沒想到盧啓國的心情似乎並不好,見了小黑,態度很冷,率先開口說:“你先等會兒吧,等我收拾完東西再給你傳達首長的指示。”
小黑本來就不會說那些關心安慰人的話,這時見領導擺起一副冷麪孔更不知道說啥了。在上次執行追捕任務中,小黑對盧啓國建立起來的那點親切感被他這時的表情和冰冷態度打消了。小黑這纔想起,自己這些天忙於工作,竟然沒想到去醫院看看盧啓國。領導估計是在責備他。
小黑在屋裡筆挺地站着。盧啓國忙着收拾辦公桌裡的東西。用一個塑料口袋,將他的個人物品全裝了起來,好像要出遠門一樣。
盧啓國收拾完東西之後,默默地坐在辦公桌前,無比留戀似地環顧了一下辦公室。目光落在小黑身上時,似乎這纔想起首長的指示。
盧啓國掏出隨身帶的記事本,“首長指示……”盧啓國清了清嗓子,接着說,“對一營二連王金斧同志提出嚴肅批評。”
小黑以爲盧啓國在跟他開玩笑,很放鬆地笑了笑說:“教導員,我跟大隊長說了不用表揚,你也用不着這樣,給拉磨的牲口適當加點草料,撓撓脖子,牲口會跑得更歡實……”
盧啓國敲了敲桌子。“接受領導批評的時候要自動立正,新兵都明白的規矩,你不懂嗎?”
小黑見盧啓國板着臉,不是開玩笑的樣子,趕緊立正站好。“請教導員繼續指示!”
盧啓國見他那副正規的樣子,反倒率先鬆開了板着的臉,擺了擺手說:“也不是我要訓你,這是上級首長的意思,本該罵你的話,大隊長和政委都幫你捱了,首長指示,讓我們回來對你提出嚴肅批評。”
小黑一言不發,目不斜視,昂首挺胸站着。
“你是不是沒搞明白,上級首長爲什麼要訓你?”
小黑說:“上級首長要訓,那是他的權利,下屬用不着搞明白,只要把耳朵洗乾淨帶來就行了。”
“你這是什麼邏輯?首長批評自有他的道理,你跟魔鬼校長比武,贏了當然是好事,輸了也沒啥大不了的,你在國外訓練時,簽了生死協定,有人死了跟你沒關係,可魔鬼校長是來訪的客人,你那一針萬一把他扎出個好歹,那得引起多大的外交風波你知道嗎?要是他上衣兜裡沒那塊石頭,你那一針還不要了他的老命?別說是你,大隊長都得陪你上軍事法庭!用首長的話說,咱的實力在那擺着的,用不着去爭一時之長短,也用不着像流氓那樣爭強鬥狠,要有風度,大國有大國的風度,我們是大國利器,也得有風度,面子上的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戰場上的得失,明白嗎?”
“不太明白,”小黑身體一挺,倔強地搖了搖頭。“我覺得我那飛針倒是個利器,不然,洋鬼子也不會心服口服。”
盧啓國瞪了小黑好半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擺擺手說:“用政委的話說,思想覺悟要高,回去好好體會體會首長的指示,寫出深刻檢查,爭取在下一步的工作中改進。”
“又寫啥狗屁檢查,我爲什麼要寫檢查?”小黑的脖子梗了起來。
“做出深刻檢討是上級首長的指示,大隊長和政委幫你捱了不少罵,你寫份檢查還不行嗎?你要不寫,大隊長和政委就得寫,哪有這樣做下屬的?”
好個萬霸天,難怪跟小黑客氣半天,當初跟魔鬼校長比武前,讓小黑必須把他狗日的拿下,拿不下就把他拿下,現在又要人家寫檢討,這真應了那句基層罵無德領導的話,“領導的嘴是上下兩張皮,想裝什麼逼就裝什麼逼。”
小黑一把摘下頭上的帽子,高聲回答道:“報告教導員,我明白,這是變相拍馬屁,我絕對不會幹!”小黑說完摔門而去。
盧啓國的臉都氣綠了。前段時間傷口失血過多,這時指着小黑的背影,接連說了幾個“混蛋”,一口氣沒提上來,向椅子的後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