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小銘被打得嗷嗷直叫,哭着說:“是你先講的土話,憑啥又打俺?”
“是嗎?俺講土話了嗎?”
龍小銘說:“你看你,你又說了……”
一旁的褚墨踢了一下龍小銘,“死農民,你犯什麼傻呀,沒讓你說話,你裝啞巴還不會嗎?”
烏干達的臉突然脹得通紅,指着褚墨問,“你剛纔罵什麼?”
“我沒罵你,我罵的是死農民。”
烏干達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樣,嗷地叫了一聲,指着褚墨吼道:“俺最恨有人罵俺死農民,農民咋了,走到哪裡都被人看不起,俺讓你看不起,俺讓你看不起……”
烏干達連說帶踹,褚墨嘴裡發出慘嚎,順勢又鑽到牀底去了。
侯二寶滾過來攔住烏干達,哀求道:“大哥,別打了,俺們都是農民,農民不打農民,你消消氣。”
烏干達停住手,氣沖沖地說:“俺一聽你們口音就知道你們也是農民,裝啥高雅?你們這裡不就是部隊農場嗎?請你們幾個農民來種地,吃了幾天部隊的窩頭就成當兵的啦?當農民就那麼丟人嗎?都不敢承認自己是幹啥的。”
褚墨說:“大哥,你說的對,俺們真不是當兵的,都是農民,都不容易,你不是要點盤纏嗎,俺有點碎銀子,不多,你別嫌少。”
烏干達點點頭說:“這還差不多,銀子在哪兒?”
褚墨說:“在中間的那個抽屜裡,你把俺解開,俺拿給你……”
烏干達接着直奔抽屜而去,一雙大手像鐵鉗子一樣,在鎖上一擰,接着鎖就掉在了地上,幾個鳥人看得目瞪口呆。
烏干達在褚墨的抽屜裡翻了半天,在一個鐵盒裡找出一堆鋼崩兒和毛票,數了數,只有可憐的三十六塊錢,回頭瞪着褚墨,“全都在這兒?”
褚墨點頭說:“全都在這兒了。”
“你耍俺呢,把俺當叫花兒了?”
褚墨說:“俺一個月掙不了多少,這個月花了些,就這麼點了。”
“這麼點?你們工頭兒比俺以前的工頭還黑,要不是他,老子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步。”烏干達接着說,“俺最恨這種狠心的王八蛋,今兒個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
烏干達說完朝門外走去。
門外,先前小黑掛着的地方,只有一根繩子還在晃盪。
“誰把他們工頭解下來的?”烏干達大發雷霆。
幾人都搖頭說不清楚。
匪乙說:“真是怪事,那繩子可難解了,他吊上面怎麼解開的,難道鬧鬼了不成?”
烏干達說:“俺見鬼殺鬼,見魔斬魔,管他是人是鬼,咱們要找的東西搞到手沒有?”
“搞到手了。”匪丙說完亮了亮肩上扛着的東西,那正是龍小銘下午從山溝裡帶回來的白色口袋。
“還有別的收穫沒有?”烏干達問。
一個匪徒從小黑的房間跑了出來,遞給烏干達一摞紙。那正是小黑這些天來辛苦寫成的東西。
“這是從他們工頭屋裡找到的,我猜你肯定能喜歡。”
烏干達翻了翻那摞紙,接着往匪甲腦門一砸。
“什麼他媽破玩意,他以爲他是武林高手還是一代宗師?俺要有時間,寫個江湖手記,一定比他這個強。”
烏干達說完扔掉那摞紙,揮揮手,“閃了。”
一行人急匆匆地朝外走去,等走到小院的鐵門邊時,才發現那道本來開着的鐵門不知什麼時候上了一把大鎖。
烏干達問:“咋鎖上了?來的時候上鎖了嗎?”
匪甲回答說:“要鎖上了,俺們來的時候不就進不來了嗎?”
烏干達說:“見鬼,快,拿鐵鍬把鎖砸開。”
匪丁操起地上的一把鐵鍬,正要砸鎖,這時,院門邊的一盞大燈突然亮起,照得院裡如同白晝一樣,幾人扭頭,看見不遠處,一人正神色冷峻地望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