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美花抹了抹眼淚,“你說的太讓人感動了,感動得我都忍不住想哭。”
柳如嫿探了探頭,“大姐,你真的覺得很感動嗎?”
張美花說:“一個男人不要命地救你,那證明他心裡有你,世界上有幾對夫妻能做到這樣,你還說你們之間沒事?”
“哦,原來是這樣的。”柳如嫿若有所悟點點頭,“難怪他今天送我一雙鞋呢?”
“什麼鞋?”張美花睜着紅腫的雙眼問。
柳如嫿拿起地上的手提袋,將裡面的鞋拿出來,眼裡洋溢着說不出的幸福,“是一雙所有女人都幻想穿着它走進幸福殿堂的水晶鞋,真的挺好看的,想不到他那麼有品位和情調。”
張美花看到那雙鞋,激動地拍着牀板。“我結婚這麼多年,他也沒買過鞋給我,你們認識沒幾天,他就給你買鞋了,都是女人,差距咋這麼大呢?這個混蛋,沒良心的王八羔子。”
柳如嫿安慰地說:“大姐,你別難過,每個人表達情感的方式是不一樣的,你們已經結婚,大哥用不着再用這種方式向你表達,因爲男人給女人送高跟鞋,代表一種暗示。”
張美花咬牙切齒地說:“這還用暗示嗎?他花那麼大的血本買那麼貴的鞋,就是想跟你和上牀。”
柳如嫿的臉一紅,“大姐也學過心理學嗎?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男人送女人鞋,代表的就是你說的……這種暗示。”
“我不用心理學就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張美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了起來。“吃着碗裡的,還想着別人鍋裡的,男人都這樣,你是不是也看上了這個豬八戒?”
柳如嫿的臉更紅了,“我之前沒想到他會喜歡我,不過,聽大姐這麼一分析,我也挺感動,要是他親口對我這樣說,我會好好考慮一下。”
張美花突然瘋了一樣站起,抓起地上的包,嘴裡一邊罵着王八蛋,一邊將包裡面的東西一件件扔出了窗外。
柳如嫿看呆了,不明白眼前這位大姐怎麼突然發了瘋。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門開了,王有才興奮地衝進來,看到這幕,也呆了。
張美花見進來的是王有才,一聲獅吼,旋風般撲過去,抓住王有才的耳朵,一邊往外拉,一邊咆哮道:“你吃着碗裡的還惦記鍋裡的,你直接抱着鍋吃多省心。我讓你搞破鞋,我讓你搞破鞋,跟我找你們大隊長去,他手下幹部都成了大流氓,他也不管管……”
小黑這時正在連隊門口講評上午的訓練,甄美南拿着一把鑰匙跑過來,等小黑講完隊伍解散之後,趕緊拉住他,低聲說:“神仙姐姐來了,剛纔我好像看她到我們連隊了。”
“哪個神仙姐姐?”
“就是你軍訓的時候,你班裡最漂亮的那個姓柳的。”
小黑的臉一沉,“她來幹什麼?”
“好像是陪她單位領導來慰問的,先前我不是去扔那雙鞋嗎,剛好看見她,就代表你把那雙鞋送給她了,說你喜歡她,一會兒她問你,你千萬別說漏了啊。”
小黑瞪了甄美南一眼,“你瞎搞啥名堂?有你這樣整事的嘛?”
甄美南小聲說:“連長,根據我多年來在愛情方面修練的武功感覺出,她對你有好感,我這是幫你牽紅線,你千萬千萬要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啊。”
這時張美花拉着王有才出來了。於是,野狼大隊營區裡出現了這樣一副畫面:張美花雙手緊緊揪住王有才的一隻耳朵,一邊走,一邊喊:“快來看啊,你們的幹部王有才搞破鞋了,快來看啊,你們的幹部王有才搞破鞋了……”王有才嘴裡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半佝着身子死狗一樣跟在後面。
看到先前興沖沖跑回連隊的王有才這樣被媳婦拖出來,不知他們演的哪一齣,就問甄美南,甄美南也摸不清頭腦,這時柳如嫿從連部出來了。
小黑上前,伸出手,見手上全是泥,又縮了回去,低聲說:“你好……你怎麼來了?”
甄美南在背後碰了碰他,小黑馬上改口。“歡迎……歡迎你!”
柳如嫿晃了晃手裡的手提袋,“謝謝你的禮物,有點讓我驚訝,這難道就是你們軍人式的浪漫嗎?鞋子很好看,我很喜歡。”
甄美南又在後面一側碰了碰小黑,小黑沒理他,結結巴巴地對柳如嫿說:“是嗎?”
甄美南見小黑沒明白他的意思,趕緊閃出身子,對柳如嫿說:“嫂子,別站着,你們進屋坐着聊吧。”
柳如嫿說:“我怎麼成你嫂子了,多難聽啊。”
甄美南說:“你成了我們連長的女朋友,那我叫你嫂子沒錯呀,部隊都這樣叫,不過你是神仙嫂子。”
“別貧了,”小黑踢了一下甄美南的**。“趕緊找幾個人把指導員和他媳婦拉回來,這下他倆的臉露大了。”
甄美南朝柳如嫿扮了個鬼臉,屁顛顛跑進連隊。小黑對柳如嫿說:“你進連隊坐坐吧。”
柳如嫿說:“我不坐了,剛纔在裡邊陪那個女的坐了好半天,感覺挺好的,聊着聊着,她突然瘋了一樣,她是不是神經方面受過刺激?”
小黑說:“這個還真不知道……”
甄美南跑了出來,“連長,大隊長電話,讓你和嫂子跑步到他辦公室。”
小黑問:“哪個嫂子?”
甄美南指了指柳如嫿,“就是這位神仙嫂子。”
萬霸天辦公室裡,張美花耍潑地坐在沙發上,臉上盡是鼻涕眼淚,哭得一塌糊塗。王有才一手捂着腫得老高的耳朵,低頭站在一旁。
萬霸天在野狼大隊管得了天,管得了地,可管不了撒潑的幹部家屬,條令條例和大道理對她們一點沒用。先前他對張美花說,這是幹部生活作風問題,歸政委管,他這個大隊長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