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各支特種部隊雖然都號稱“陸地猛虎、空中雄鷹、海上蛟龍”,但除了完成共同科目訓練外,還根據擔負任務和駐防地域的不同,在訓練上都有側重,形成了各自不同的風格和特點。
野狼大隊因爲地處邊陲,叢林密佈,叢林訓練當然就是他們的側重點。可惜此回,他們遇上了糟糕的天氣。
盧啓國和小黑帶着二連的分隊剛進入指定搜索的叢林,一團緩緩移動的巨大浮雲壓過了頭頂,沒過多久,雨點就刷刷地落下了。
叢林作戰,靠的是敏銳的聽覺來判斷敵情,最**膩味的就是這該死的雨。這窸窸窣窣的雨聲,將叢林裡的其它聲音都淹沒了,這爲搜捕和發現敵情增加了巨大難度。
小黑像一隻能嗅出獵物氣味的狗一樣興奮地走在最前面,奇怪的是,他走的不是林子裡易於通行的大道,而專走幾乎沒有路的小徑,同時要求跟在他身後的人要嚴格踩着他的步子前進,不能走錯一步。
盧啓國卻不以爲然,要知道前邊的匪徒是在逃命,並不是在前邊喝茶等着他們。他對小黑這樣安排很不滿意。但是進入叢林前,萬霸天居然讓他和小黑一起指揮完成這次任務。
其實作爲營裡的指揮員,盧啓國這時完全可以陪萬霸天一起坐在指揮車裡遙控指揮,或者乾脆找個地方喝喝茶睡睡覺。作爲特種部隊來說,營連級的指揮員在平時還可以組織訓練和管理,戰時基本上就是一段盲腸。因爲作戰行動中,最高指揮員可以直接指揮最小的作戰單元或單兵作戰,根本用不上營連這個組織指揮機構。盧啓國之所以要親自帶二連突擊分隊,除了他先前受了萬霸天那番刺激外,更重要的是,從老兵退伍開始,他一直在二連蹲點負責主持連隊工作,這時他親自帶隊,自然責無旁代。
走了一陣,盧啓國停住腳步,對前面的小黑說:“這樣行動,我們永遠追不上他們,你我各帶一路,分頭行動吧。”
盧啓國作爲營領導,用商量的口吻對小黑說話,那已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沒想到小黑根本沒買他的賬,回過頭,面無表情地說:“這片叢林的情況太複雜,等進入前邊的開闊段以後再分散吧,大家跟緊了,一定要踩着我的腳印前進。”
小黑說完往前走,後面卻沒跟上,因爲盧啓國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小黑回過頭,盧啓國卻沒理他,對身後的人說:“我們在這片林子進行過多次訓練,沒什麼複雜的,現在,我和王金斧同志各帶一組人,成扇形向前搜索,誰跟我走?”
何大軍沒有應聲,三排長程凱對盧啓國說:“教導員,我帶我的人跟你走。”
盧啓國手一揮,沒管小黑同不同意,帶着程凱的人向不遠處易於通行的大道走去。小黑追上來對盧啓國喊道:“教導員,你不能走那裡!”
盧啓國不屑地哼了哼,沒理小黑。他的腳剛踏上那條大道,地面傳來“嗖”的一聲,一根繩子向前彈去,接着,一根前端削得溜尖的棍弩像箭一樣呼嘯着朝盧啓國的面門射來。
“教導員小心……”隨着小黑的一聲暴喝,他的身體向前飛撲過去,在拉開盧啓國的同時,那根前端削得溜尖的棍弩已到眼前,直接朝小黑的後背扎去。
“哧……”那是鋒利的棍尖穿透血肉的聲音。此時聽起來,如此恐懼。小黑的身體被強勁的棍弩帶出幾米之後,栽倒在一棵樹下。
衆人尖叫一聲,紛紛側目。何大軍擺手喝道:“都別動,注意腳下。”說完慢慢朝小黑走去,叫了聲連長,聲音已有些顫抖。
小黑的身體一動不動。
何大軍看到那根棍弩從小黑背後的背囊穿了進去,他最害怕看到棍弩穿透他的身體,就像羊肉串那樣。這時他感覺到喉部發幹,有一股噁心想吐的感覺。這輩子,他再也不會吃那東西了。
何大軍正要走近小黑,這時聽見小黑扭頭說了聲,“你別動!”
“連長,你沒事吧?”何大軍立即停下腳步,心提到了嗓子眼。
“下面有陷阱,你退後。”
何大軍退後兩步。這纔看清小黑的雙腳努力蹬在後面,而雙手卻撐在前面的樹上。
“你先用一根勾繩勾住我的背囊,將勾繩搭在附近的樹上,以樹爲槓桿,將我拉起來,明白嗎?動作要快!”
何大軍說了聲明白。當即讓程排過來幫忙。兩人將小黑的背囊勾住之後,扔過附近的一棵樹杈,喊了一聲起,背囊託着小黑的身體吊了起來。兩人慢慢鬆開繩子,小黑在他們面前落了地。
先前被小黑撲倒在地的盧啓國這時好像才緩過神,立即衝過來,托住小黑的身體,嘴裡喊道:“衛生員,快,過來看看。”
衛生員李強是個萬金油類型的人物。現任連隊文書吳大富來二連之前,李強是連隊的文書兼槍械保管員兼衛生員還兼連隊理髮匠修理工等等,哪兒都有他的身影,比誰都忙。這小子平時蔫不拉嘰,就愛琢磨。別人不會的,他都會,因爲會的東西太多,別人反而不知道他到底擅長啥。不過他最出名的還是當文書兼槍械保管員期間,與大隊的爆破專家蘇歪嘴打賭改裝爆破裝置。李強將球形旋轉鎖改成手雷,在裡邊放了一顆鞭炮的炸藥量,讓蘇歪嘴晚上加班回去一擰宿舍鎖頭,炸藥就響了,嚇得他屁滾尿流。蘇歪嘴後來利用這個創意發明了無數外形與生活常用品一樣的爆炸裝置,獲得全軍科技進步三等獎,這是題外話了,暫且不講。
李強過來後,小黑已經將背囊脫下。棍弩只是射穿了背囊,大家都忘記了每個人身上都穿了防彈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