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挺了挺身板,同樣高聲迴應道:“大隊長參加過邊境戰爭,你比我們更清楚,訓練射擊的目的不是爲了打靶打一百環,而是爲了更加有效地射殺敵人,那是血淋淋的戰鬥,戰場上血流成河血肉橫飛,從沒見過血的戰士上了戰場只會變成瘟雞,而不是見血就興奮的野狼!”
萬霸天聽了小黑這話,腦子裡浮現出當年參加戰鬥時那些見血後瑟瑟不敢前進的戰友面孔,接着瞪了小黑好半天,啥也沒說,轉身走了。
王有才撿起地上的墨鏡,一溜煙向萬霸天追去,“大隊長,你的墨鏡。”
王有才撅着**恭敬地遞過墨鏡。萬霸天停住,轉身指了指小黑。“既然是這樣,那我就要看看你到時能搞出什麼名堂。”
兩星期之後,專業射擊訓練結束,萬霸天不知是不是因爲在二連摔那一跤,把哪根神經搭錯了,取消了以往那種古板的考覈方式,要求各連進行打擂式的訓練成果彙報,以連爲單位,帶戰術背景進行射擊比武,戰術背景和難度由自己定,現場評分,確定擂主。
萬霸天還邀請了酷愛玩槍絕對是射擊高手的戰區辛副司令參加。因爲辛副司令曾經槍挑野狼大隊,滅了一羣牲口的威風。萬霸天知道辛副司令這人喜歡不拘一格,這回是想找個機會向辛副司令證明,野狼大隊的射擊訓練不是吃素的,另外也是投其所好,讓辛副司令來過過槍癮。
有首長觀摩,各營連不但沒有怯場,反倒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但上場的幾個連隊想定的戰術背景都沒有超出以往訓練的老路子,都是中規中矩地打完固定靶,再打移動靶。雖然成績不錯,但年年都是這些花樣,沒多大亮點。因此,幾個連隊都是按打出的成績輪流坐莊。
一連還沒上場,就認爲拿下擂主是鐵板釘釘的事了。在野狼大隊,射擊方面惟一能跟一連抗衡的只有二連。不過,二連原來的槍王馬成去了農場,小黑來野狼大隊時表演的狗屎槍法所有人都見識過了,不值一提。
除了劉一豹以外,一連的其他人早就按捺不住了。又有兩個連隊上場後,表現都一般,劉一豹認爲火候差不多了,帶着一連上場。
一連和其它連隊一樣,先表演了打固定靶。不過他們在每個肖像靶前豎了一塊玻璃。別小看了這塊玻璃,實戰中,它的反光以及子彈穿過玻璃後彈道的改變都爲擊中目標增加了很大難度,但未來戰爭特別是反恐任務中,敵人隱身在建築物窗戶或是車窗後面觀察情況時,這時就需要狙擊手或突擊隊員抓住戰機,一槍擊命。
這塊小小的玻璃,一下帶出了實戰戰術背景,辛副司令忍不住點點頭,對萬霸天說:“嗯,不錯,有點意思。”
萬霸天要的就是這效果,對辛副司令說:“一連琢磨了不少東西,首長多指點指點。”
一連過後的表演爲萬霸天長了不少臉面,打固定靶時,子彈擊中玻璃後全部命中目標。移動靶更是出彩。訓練場上的移動靶裝置是電動控制,各靶標在軌道上移動。劉一豹調快了靶標的移動速度,這爲射擊自然增加了難度,除了有兩個新兵沒擊中目標外,其他人個個有的放矢。之後,劉一豹還親自表演了擊中魚缸後面的靶標。魚缸裡裝滿了水,子彈擊中第一塊玻璃時,在水中劃出一道弧線,接着擊穿另一塊玻璃,彈道已經發生多次改變,再準確擊中後面的目標,其難度之大,匪夷所思。
辛副司令似乎看呆了,好半天才情不自禁地鼓起掌,對萬霸天說:“這個太難了,不錯不錯,他們琢磨的不錯!”
包括辛副司令,現場的評委都舉起了十分的牌子。
又有兩個連隊上場,但戰術想定的難度都沒超過一連,一連的擂主位置似乎鐵定了。
二連是最後出場的。二連出場的時候有個小插曲。由於辛副司令很忙,在野狼大隊呆不了多久,要是看完二連的表演再讓老爺子過槍癮,時間不富餘。另外,小黑回野狼大隊第一天表現的狗屎槍法也讓辛副司令見識過,這回,要是再讓小黑表演一把那比狗屎還要爛的傳奇槍法,野狼大隊的面子就徹底砸了。
因此,二連出場時,作訓參謀李兵奉了徐春來之命,跑來對小黑說:“領導說了,讓你們簡化程序,你們也別帶啥戰術背景了,找幾個打得好的上去,打打就行。”
小黑犯了倔,歪着頭問李兵,“哪個領導說的?”
李兵很惱火地說:“你別管誰說的,趕緊照我說的做就行。”
李兵走後,小黑站在連隊面前說:“不管是哪個領導說的,這都是對我們二連的羞辱,我們要的不是花架子,也不是爲了好看,我們要的是實戰,要打就按照我們自己的想法來打,打出我們自己的特點,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全連人齊齊吼道。
“已經成功晉級的槍手出列!”
王有才和連隊的班排骨幹以及大部分老兵站了出來,自動列隊。
“第一科目,叢林目標射擊,開始!”小黑麪無表情地向第一梯隊下達了行動的命令。
此起彼伏的槍聲響後,並沒看到有任何地方的靶標倒地。辛副司令和萬霸天等人將望遠鏡描向不同地方,都沒看到任何異動。
小黑到底在搞什麼鬼?衆人都摸不着頭腦。
接着叢林裡響起小黑用擴音器下達命令的聲音,“第二科目,牽引橫渡射擊!”
隨着小黑一聲令下,王有才等人從林子裡衝了出來,直奔先前無數次落水的水池而去,縱身躍起,抓住繩子後,手腳並用,快速向另一端爬去,在爬到中間時,騰出一隻手,從大腿的槍套處拔出手槍,向水池前方几十米處的靶標射擊。同時,埋在水池裡的炸藥響起,掀起巨大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