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說了個好字,將酒倒進兩個空碗,然後將桌上的一包辣椒麪倒進去,拿筷子攪了攪。
碗裡血紅一片。
在座的都愣了,酒裡摻辣椒麪,他們以前從沒聽說過。
小黑說:“這叫英雄會美人,咱們今天也試試,誰先吐,就算誰輸,以後誰也別再提喝酒的事。”
小黑說完,端起大碗,連氣也沒換,一口將紅得像豬血湯的辣椒酒喝了下去。
大家看呆了。
小黑的臉一直紅到脖子,大粒的汗珠立即從腦門上滾下來。
小黑喝了口已經涼了的雞湯,對呆了的衆人說:“過癮,很久沒吃到這麼辣的東西了。”
小黑喝完,輪到常志鋒上場。
老郝說:“瘋子,算了,別喝了。”
“我是那樣的慫人嗎?”說完抓起酒碗。
褚墨攔住他的手,說:“瘋子,你不吃辣的,這樣喝會出人命的。”
常志鋒說:“不喝纔會出人命,滾開,別攔着!”
侯二寶幾杯酒下去,已經醉了,在一旁說:“你們不喝,我喝,給我喝。”
常志鋒一手端起裝酒的大碗,剛喝一口,就停住了。碗裡裝的彷彿不是酒,是燒紅的刀子。
褚墨上前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瘋子,不能喝就算了,強中自有強中手,輸一回並不丟人。”
常志鋒沒說話,皺着眉又喝了一口,這一口還沒嚥下去,便再也忍不住,張嘴就“嘔”了一聲,然後連滾帶爬衝出門,一發不可收拾地嘔了起來。
老郝和褚墨趕緊出去,農民對着一桌還沒開吃的菜說:“可惜了,這麼好的菜,我忙活了半天。”
剛出去的老郝着急地走進來對小黑說:“他吐個不停,別把他的胃燒壞了,咱們這兒離醫院遠,可沒法救。”
小黑說:“他才喝幾口,問題不大,吐出來就沒事了。”
第二天一早,老郝走的時候,鄭重地對小黑說:“農場雖然只有幾個鳥人,卻不好管,我的辦法是和稀泥,在這裡誰都不容易,得過且過就行。”
小黑不敢苟同老郝的話,他也不是那種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人。在軍校時,教員就告訴過他,在部隊想管好自己的兵,就要抓住最老的兵。老兵在部隊被稱爲老炮,老炮是連隊的根,是新兵的魂,只要老炮們聽你的,連隊就好管了。
在農場,最老的兵就是常志鋒。把他搞定,其他人就好管了。
常志鋒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喝酒會栽到小黑手裡。
一大早,褚墨搖醒常志鋒:“瘋子,昨晚的酒你是怎麼喝的,這不是你的作風,今天咱們再擺一局,喝他個你死我活……”
褚墨話沒說完,常志鋒就擡身“嘔”了起來,吐了褚墨一身。
褚墨嚷嚷道:“你他媽真瘋了,吐我身上幹嗎?”
常志鋒的樣子很痛苦,吐出幾口清水之後,對褚墨說:“以後再別跟我提酒,我他媽聽到酒字就噁心。”
褚墨說:“這就把你的武功毀啦?你可是我們農場的酒神?”
常志鋒說:“這個四川人喝酒太野蠻,記住,從今以後,打死也不要跟四川人喝酒,打死也不喝!”
侯二寶從牀上坐起,憤憤不平地說:“這個狗日的四川人太可惡,這口氣不出,我心裡窩火,咱們得再想辦法,收拾收拾他,要不然,我們這安樂窩就樂不起來了。”
褚墨說:“是得想個辦法,必須想個辦法,不然,我們在農場白混了。”
瘦猴說:“昨天你和瘋子在屋裡研究半天兵法,就整出這麼個屁來嗎?”
褚墨說:“本來我們的計劃天衣無縫,他一來,就給他整個下馬威,先把他吊在樹上涼快會兒,然後晚上瘋子給他弄酒,喝多了,就引他去廁所,這是計中計,套中套,他不可能不上當的,對了,廁所他還沒用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