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校長走到小黑的頭頂上方,蹲下身,把玉米餅伸到他面前,“新鮮的玉米餅要吃嗎?”
小黑看到哥倫多中尉的嘔吐樣,胃部一陣抽搐,聞到玉米餅散發的那噁心的氣味,乾嘔了一聲,趕緊別過頭。
魔鬼校長縮回手,把玉米餅扔在木板上,自言自語地說:“中國是美食國度,你怎麼會吃這種東西呢,這是隻有牲口才會吃的東西。”
魔鬼校長在鐵籠上方轉了一圈,沒人吃他手中拿着的玉米餅。不過,他這一趟來得很有收穫,鐵籠中有兩個人主動放棄訓練了。
天空中不知何時下起了暴雨,雨滴打在身上,像鞭子在抽。魔鬼校長不知消失在何處,旁邊的哥倫多中尉瞪着血紅的雙眼,咬牙切齒地對着天空,神經質般地大吼:“歌曼德是永遠不會屈服的!”
雨越下越大,從變黑的天空傾瀉下來。只聽到一陣嘶嘶聲,暴風雨挾着急躁的雷神的嘶喊和咆哮,耀眼的電光照亮着嚇人的天空,威脅着整個大地。這簡直不是雨,而是狂暴的充滿了旋卷的黑暗的龍捲風,從四面八方壓迫下來。
哥倫多中尉的情緒變得異常急躁,他不停地晃動着鎖在鐵籠上的手銬,似乎想掙脫強加於他的束縛,猙獰的表情看起來比暴風雨更可怕,一遍又一遍迷狂地吼着歌曼德是永遠不會屈服的!
小黑從昏迷中醒過來,扭頭看身邊的豬籠已經空無一人,心底突生一股悲壯與豪氣。“特種兵就是特別有種的兵!”他挺直腰,迎着凶神惡煞的天空接着吼道,“操你媽的雷蒙特,操你媽的老天爺,你們來吧,老子還像爺一樣挺着呢!”
小黑那張黑臉此時變得比張開血盆大口的豆芽還要猙獰,站在豬籠上對一個戰士說:“告訴我,你是什麼東西?”
“我是中國特種兵。”
一桶大糞澆上戰士的頭。
“再告訴我,你是什麼東西?”
“我是中國特種兵。”
“特種兵又是什麼?”
“特種兵就是特別有種的兵!”
小黑又走到另一個戰士前,“告訴我,你是什麼東西?”
“我是中國特種兵。”
小黑手裡的大糞澆了下去,“中國特種兵是用來吃大糞的嗎?”
“我吃的不是大糞,是對國家的忠誠。”
“只要你說你不是中國人,不再爲這個國家賣命,我馬上放了你。”
“我不是中國人……”籠子裡的人大吼了一聲。
“那你是什麼?”
“我是中國牲口,一頭心甘情願隨時願意爲這個國家去死的牲口。”
小黑又走向下一人。
“你是什麼東西?”
“我不當中國人了,中國人是不會吃大糞的……”
譁,一桶大糞倒了下去。
小黑聲嘶力竭地吼道:“我告訴你,特種兵要像狼一樣兇狠,狗一樣忠誠,神經病一樣瘋狂,**一樣堅韌。再多關兩天,這就是叛徒的下場,你到時吃的不是大糞,而是子彈,敵人能放過你,你的同胞也不會放過你!”
不願當中國人的又是吳大富,在豬籠裡關了兩天之後,可憐的吳大富已經快瘋了。
二連人的惡夢仍在繼續。清晨起牀號一響,一羣牲口呼拉一下,像撲打的浪頭,從二連的樓門口,洶涌而出。
“一排到齊!”
“二排到齊!”
“三排到齊!”
……
“連長同志,全連牲口集合完畢,請指示!”
“出操!”
接着,這些牲口在小黑的帶領下,朝操場跑去。
早上的這個五公里,牲口們把它叫做溜彎,是早飯前的開胃運動。只有胳膊腿活動開了,才能多吃它三五個饅頭。
在野狼大隊,從沒聽說哪個牲口吃饅頭撐死了。要是因爲肚子餓手腳沒勁,在訓練場上摔死,那才叫活該。
牲口們邊跑邊吼上幾嗓子,標準只有一個,嗓子冒血。
“一二三四……”
玉斷帛裂。
只有這樣吼,纔對得起自己是牲口。
跑完五公里,連隊開始了特種障礙訓練,就在牲口們爬上滾木梯的時候,一個人從上面掉了下來。
是狗日的吳大富。當一個兵扶起吳大富,把手指放到他鼻孔上,馬上像遭了蛇咬一樣縮回手,用走了形的破鑼嗓子喊道:“連長,他好像沒氣了……”
調查組在野狼大隊呆了半個月,崔法官將調查的情況向大隊長金誠和呂政委做了彙報。金誠態度仍很強硬,“摔個胳膊斷個腿就是犯罪,以後我們特種部隊還搞個屁訓練?”
崔法官也沒給金誠好臉,“金大隊長,我明確地告訴你,任何事情都必須有法可依,部隊所有訓練的法律依據都只能是訓練大綱裡有關特種部隊訓練內容方面的相關規定,超越了這些,就算違法行爲,你們搞的這個魔鬼訓練沒有任何法律依據,並且,王金斧同志在實施過程中,已遠遠超過了你們訓練計劃中的強度,根據他在特種大隊一年的經歷來看,我認爲他的行爲處處都不像一個正常人,後來沒得到先進連隊,受了點刺激,尤其是他媳婦跟別人結婚,這個刺激不小。他有可能是在精神不正常的情況下,在訓練時做出了一些比較極端的行爲,從法律角度講,他的訓練迫害罪名成立。但是……”崔法官停頓了一下,猶豫了好半天,才接着說,“如果他精神方面確實有問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我要求對他進行精神鑑定。”
金誠火冒三丈,“什麼**狗屁法律,這麼優秀的一個連長,讓你們說成是罪人,是神經病,戰爭真要打起來了,到時你跟誰講法律去?以後還有誰願意來當這樣的瘋子?”
小黑在法院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去指定的醫院一查,得出的結果讓野狼大隊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