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器鎏曜的眼睛幾乎可以冒出火來了,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初一身後的勾月都不知道要被器鎏曜給殺死多少次了。
只是勾月常年跟在火雲烈身邊,與器鎏曜也算是老相識了,以前火雲烈對器鎏曜也是那種根本就不搭理的狀態,所以勾月對器鎏曜的殺人般的眼神根本就不在意,隨便你怎麼看,我又不會少塊肉。
看着器鎏曜無端的發怒,初一心裡越發的煩躁了,她這幾日本來休息就不好,剛剛趴了一會兒,又被這個霸道的男人給吵醒了,心情十分的不好。
於是初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的說道:“曜公子,如果你願意留下來養傷就麻煩你乖乖的回去休息,如果不願意,極光閣的大門在那邊,你可以直接離開,我絕對不會攔着你。”
有時候,兩個人越是在乎彼此,那麼在吵架的時候,便會傷彼此最深。
器鎏曜的眼中有一抹濃濃的傷感,但是很快又被他掩飾下去了,只是看了勾月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等到器鎏曜離開,初一突然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整個人都焉了下來,不知道爲什麼,她見到器鎏曜的時候,竟然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的。
“既然心裡有他又何必如此對他呢?”勾月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嚇了初一一跳。
“你什麼時候醒的?”初一回過頭,驚訝的看着勾月。
然而勾月卻是無辜的用眼神示意初一去看她的手,初一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死死地抓着勾月的手,上面竟然已經有了些指甲印。
見此,初一急忙的鬆開了手,有些尷尬的看了勾月一眼,她知道勾月不喜歡女人,更不喜歡女人的碰觸,這會兒生怕惹的他惱怒了,可是她擡頭的時候,卻並沒有看到勾月臉上有什麼不悅,反而是一種淡然的享受,這倒是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你身體哪裡還有不舒服嗎?”初一關切的問道,她以爲是勾月的身體還沒有恢復,所以反應有些遲鈍,不然的話按照她之前的行爲,勾月早就發火了。
“我問你,你心裡這麼在乎器鎏曜,又爲什麼要那樣對他呢?”勾月再次看着初一認真的問道。
作爲一個旁觀者,他看的很清楚,初一似乎有些刻意的迴避器鎏曜,甚至是過分的在乎自己在器鎏曜眼中的形象,所以剛剛纔會惱羞成怒的吼道。
額!初一被勾月這麼盯着,有些不自在了,不由得輕咳一聲,別開了頭,道:“你瞎說什麼呢,誰在乎他了。”
見初一不願意承認,勾月本來想要再次開口問的,不過初一併不給他機會了,直接端了一碗黑不隆冬的藥過來了,放到勾月的嘴邊讓他喝。
“不喝!”勾月簡單明瞭的,直接拒絕。
他們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生死一線都不曾害怕過,不過卻是對這苦的難以入口的藥有些抗拒。
但是初一哪裡肯就這樣放過勾月,趁着勾月現在力氣還沒有恢復,行動不便的時候,直接捏起他的嘴巴,將藥給灌了進去,難以下嚥的苦味立刻瀰漫了勾月的整個口腔,讓他有一種作嘔的衝動,不過卻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顆甜甜的蜜餞被塞了進來,掩蓋了一部分的苦味。
見到藥已經完全嚥了下去,初一也不再理會勾月,將藥罐子等東西收拾好了之後,便端了出去。
而勾月看着初一的背影,再細細的咀嚼着口中的蜜餞,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覺又升騰起來,只是他還沒有來的及搞清楚這種感覺是什麼,初一已經忙完了,再次走了進來。
不過這一次,初一可沒有之前的那種溫柔了,她一臉嚴肅的看着勾月,道:“火族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到正事,勾月也立刻收斂了心緒,道:“火族一切都還在掌控之中,但是風族失控了,風曉曉死而復生回來了,還有,幻月公子失蹤了,連帶着幻形也不見了。”
聞言,初一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交待了一句讓勾月好生休息,便匆匆離去,而勾月看着初一突然離開,心中沒由來的一股失落感。
離開了勾月的房間,初一立刻回了自己的房間,她要立刻將消息告訴師父,於是她便關緊了房門,準備啓動師門信物。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房門外突然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在這極光閣裡,沒有誰敢這樣敲她的門,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於是初一併不打算理會,可是這敲門聲卻是沒完沒了,一直響,甚至一聲比一聲大。
無奈之下,初一隻得先起身去開門,誰知她剛一打開門,還沒有來得及怒吼,身上突然被重重的壓住了,還好她及時的扶住了門框,不然就直接摔了下去。
等她穩住身子之後,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器鎏曜這個混蛋竟然這一會兒功夫就喝的醉醺醺的了,還來闖她的房間,簡直是太過分了。
當初一想要推開器鎏曜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他嘟囔了一句:“一一別對我那麼冷淡,我只是想和你好好的相處,我知道你是七剎宮的大師姐,顧忌的事情太多,但是請你不要這麼武斷好不好?給我一個可以守在你身邊的機會。”
聞言,初一不由得一怔,她不知道現在的器鎏曜到底是清醒的還是喝醉了,但是這些話聽在她心裡,說不動搖是假的,但是她的自制力一向都很好,在局勢沒有明朗之前,她不可能做出讓器鎏曜誤會的事情來,這對他們兩個人都是莫大的傷害。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初一的神情很淡漠,不過語氣卻沒有之前那麼冷了。
以器鎏曜的身份,要多少女子沒有,她何德何能入了他的眼,只是如今她給不了他任何的迴應,跟在師父身邊時間長了,她的心也越來越狠了,當初師父爲了給她們報仇,又爲了不讓雲烈表哥分心,她毅然的一個人帶着她們離開了,這份隱忍和魄力是她們需要學習的。
可是器鎏曜也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醉,竟然就這麼趴在他身上一動不動,憑藉器鎏曜的力氣和重量,他不動的話,初一也很難將他拖到他的房間去,如此甚是無奈,可是這裡是她的房間,又在門口,他們這樣相擁着,姿勢未免太過於曖昧了,爲了不讓下面的人看到之久八卦,初一果斷的將器鎏曜拖了近來。
許是酒勁發作了,器鎏曜的呼吸慢慢的均勻起來,像是睡着了一般,初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他搬到牀上去。
看着器鎏曜睡着之後,平靜的睡顏,初一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替他蓋好被子,然後走到外面的小偏間中,準備繼續給師父傳信息,因爲勾月的消息涉及到的事情有些複雜,她必須第一時間稟報。
“師父,我有事彙報,勾月醒了。”
魅汐收到初一的消息之後,立刻回話了,示意初一如實稟報。
“風族失去控制,風曉曉死而復生,幻月和幻形失蹤。”初一簡單明瞭的說道。
聞言,魅汐的眼睛也不由得睜得老大了,幻月失蹤的事情火雲烈已經料到了,只是風曉曉怎麼會死而復生了?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當初可是初二和藥黎親自檢查的,風曉曉的確已經死了,難道當時她看到的那個幻影不是幻覺?風蓮也沒有死?
這些疑問在魅汐的心中亂成了一團麻,不過她也不敢耽擱,準備立刻去找火雲烈,風族一直都是火族的附屬族,之前他們在風族大鬧一場之後,便慢慢的由火族在接手風族的事情,如果風曉曉,或者說是風蓮回去了風族的話,那麼火雲烈安排在風族的人恐怕就凶多吉少了,就像勾月。
可是,魅汐剛剛走到火雲烈的房間門口,卻發現裡面有人,便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心裡想着,這個時候,會有誰在裡面呢?
然而不等魅汐去猜,便聽到了裡面的聲音:“雲烈少主,這可是鷹少主讓我送過來給你的,你好歹嚐嚐嘛。”
水輕柔!竟然是水輕柔!
於是魅汐怒了,麻蛋!這個時候,大晚上的,這個女人到火雲烈房裡幹什麼?雷鷹又不是傻子,會讓水輕柔來送東西,這種綠帽子以雷鷹的性子,恐怕寧願死也不會願意帶。
壓制住心中的怒氣,魅汐慢慢的靠近門口,她並沒有因爲生氣而失去理智。
可是即便是她已經走到了門口,卻沒有聽到火雲烈一句拒絕的話,甚至還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種壓抑的呻吟聲,頓時,魅汐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了,這種聲音她一點兒都不陌生,她和火雲烈親熱的時候,火雲烈有時候爲了尊重她的意願,不勉強她的時候,便會出現這種壓抑的呻吟聲,只是如今難道他對水輕柔也會有這種感覺嗎?
越想魅汐的心裡越是冒火,最終,她一腳踹開了門,然而她還沒有來的及斥責房間內的一對狗男女,卻看到了一種她想要殺人的畫面,火雲烈身體顫抖着,僅僅抱成了團,蜷縮在地上,而水輕柔則是蹲在他的旁邊,笑的有些詭異,手中還拿着一個酒杯。
許是沒有料到魅汐會突然過來,水輕柔的眼中先是一驚,隨後竟然是滔天的恨意。
“阿烈!”魅汐試着輕輕地喚了一聲,可是火雲烈卻沒有任何的迴應,只是依舊蜷縮着,像是在隱忍着什麼痛苦。
“呵呵,叫的可真親熱,可是他現在根本就聽不到。”水輕柔突然笑的極爲妖豔,是的,那是一種妖豔的感覺,而不是正常人的美豔。
魅汐打量了眼前的水輕柔一眼,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眼前的女子是水輕柔沒錯,可是卻像是換了一個靈魂一般,不像是曾經的水輕柔,畢竟現在的水輕柔看到自己眼中只有恐懼和無奈,而不是這麼濃烈的恨意,讓人想要忽略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