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憂的嘴角抽了抽,恨不得把青燁與那隻蘿蔔一起扔下山。
“怪我嘍,明明是你來芒山白吃白住,還亂扔我的東西”君無憂死也不肯承認那隻蘿蔔是因爲自己才成精的。
於是,兩個美男子爲了此事爭吵起來,最後還打起來,一個上神,一個上君,實力都是巔峰派,打起來之後,天空出現赤光金光交織,太激烈,根本分不清誰勝誰負,只是桌上的酒菜都灑在了地上。
白蘿瞪着眼,看着可口的菜被糟蹋,眼淚都快急出來了,她可是等着準備吃剩菜呢,現在,上神和上君把她的食物都毀了。
嗚嗚
“你們兩個能不能別打了,我的飯還沒有吃呢。”白蘿擦掉眼淚,怒吼一聲。
君無憂和青燁終於停手,可惜,剩飯渣子都沒有一粒。
青燁走了過來,乾乾的咳了聲,說:“正好今天要下山買東西,你成精以來,從未去過城裡,本座今天高興,就帶你去城裡長長見識。”
白蘿的眼裡盈光閃爍,她可是很好奇城裡的世界呢。差點就要奔到青燁的懷裡,然後摟着他的腰好好的感謝,當她上前一步,就知道,面前這個尊貴的上君是她這種卑賤的小妖碰不起的。
粉拳藏在衣袖裡,儘量的按奈着自己那顆躁動的心,她在心底告訴自己:“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你不配,永遠都不配。”
青燁又轉過身,看着君無憂這一個月來,氣色好了很多,便說:“你都睡了七年了,外面的世界變化很大,要不一起去看看。”
君無憂想了想,他是該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這一覺睡的實在太長了。
唐國永城
這裡仍然熱鬧,沒有見過世面的白蘿真是好笑,她明明是一隻妖,卻很怕人,走在街上總是閃閃躲躲,明明害怕,卻又不敢拉住青燁的手。每一步都緊緊跟着,身怕自己走丟。
永城的人真的好多,白蘿看着永城的人心裡有很多想法,卻又得不到正確的解答,這些人都有千奇百態的,他們用精美華衣妝飾,打扮的讓人眼前一亮,這個熱鬧的地方還有好吃的東西。
白蘿是個貪吃鬼,路過一家酒樓,鼻子動了動,腳步停了。等她想起自己是跟着青燁上君纔來到永城這等繁華之地時,青燁上君已經被她跟丟了。
她着急的到處找,在人流中奔涌中顧盼,身爲妖,她竟然會迷失方向,還會害怕。
“上君,你在哪裡?”白蘿的眼睛閃着淚光,她無助的喊着,希望青燁能夠聽見。
人越來越多,她被擠到了人更多的地方,這裡有人賣雜耍,馬戲團的人在噴火。好大的火就像炒蘿蔔似的,她嚇得臉色發白,無助的躲開,卻被推進了玩飛刀的地方。
有一個人貼在大圓盤上,另一個人蒙着眼睛往那圓盤上扔飛刀,白蘿正好站在中間,眼前飛來兩把刀,驚得她眼珠快要掉下。
突然,飛來的刀停在了空中,街上所有人都被凍住。青燁和君無憂飛了過來,浮在空中的刀子被青燁握在手心,黑亮有神的眼睛盯着驚怕的白蘿,衣袖一揮,手中的兩把刀子飛到了大圓盤上,他看都不看,瞄也不瞄,竟也沒有傷到大圓盤上的人。
白蘿嚇得根本不能動彈,張大了嘴巴,又驚又嚇,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動作。
青燁伸出手掌,輕輕的拍拍白蘿的臉蛋,嫩嫩的皮膚很有彈性。他責備的說:“喂,發什麼呆,你作爲一隻蘿蔔妖竟會跟丟,而且連自衛的能力都沒有,你好意思當這世上僅有的蘿蔔妖嗎?”
青燁好一頓挖苦,旁邊的君無憂都快看不下去,他冷冷道:“你們兩個夠了,我的凍結術快要失消了。”
青燁拉着白蘿飛出人羣,這時,凍住的人都恢復了剛纔的喧擾,所有人都沒有查覺剛纔的時間靜止,而那個扔飛刀的人摘掉蒙着眼睛的布條,興奮的鼓掌,自己的刀又仍中了
白蘿跟着青燁,而那隻手一直放在青燁的手心,他抓着她沒有放開,大概是怕她再走丟吧。
君無憂指着那座全城最大的酒樓說:“我看你家養的這隻蘿蔔妖是餓了。”
青燁擡頭看去,原來是永城有名的六味樓,裡面的菜式很特別,味道也很獨特,算是唐國的特色菜吧。
“很久沒吃這裡面的東西了,裡面的酒也不錯,咱們進去吃頓好的吧。”青燁拉着白蘿往六味樓走去。
君無憂跟在後面,看着青燁和白蘿,心裡便會莫名的想起綺羅,如果綺羅還在唉,可惜,綺羅已經死了。
進了六味道,桌上擺了很多美味的菜,白蘿嚥着口水,不敢提筷子吃,她始終記得青燁說的那句話,她只配吃剩下的。
青燁和君無憂喝了口酒,側臉看去,只見白蘿在那狂咽口水,那個樣子,真是笑死人。
“你幹嘛,要吃快吃啊。”青燁說。
白蘿看着青燁,再咽咽口水,她在想,青燁肯定是嫌她丟人,於是站了起來,後退一步說:“上君和上神先吃,白蘿吃剩下的。”
這話聽着青燁心裡一個酸滋滋的感覺,君無憂沒有作聲,旁邊幾桌的人都看了過來,心裡肯定也是有想法的。
青燁輕輕的敲敲桌子,命令道:“給我坐下。”
白蘿很怕青燁,立馬走來坐下。青燁給她倒了酒,又給她布了菜,嘴角勾起一抹壞透了的笑:“吃。”
白蘿太單純,青燁的態度突然轉變,她只當作是青燁高興的作風,命令她如何,她便如何。
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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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除了聽青燁唸經就是蘿蔔賣萌,君無憂坐在院裡了喝着酒吹着風,酒勁來得更猛,偶爾一醉就是一天,偶爾一醉便是一夜。
青燁總會說:“上神吶,你的生活質量糙了。”
君無憂的手支頭頭,風情萬種臥在榻上,好看的眼睛輕輕上挑:“你不就是想說,我墮落了嘛。”
青燁甩甩衣袖,點頭稱是:“你得找點樂趣,重拾生活的熱忱。”
君無憂抓起旁邊的酒罈,垂下眼皮繼續飲着,烈酒入腸的感覺真是痛快,他都不知道,沒有綺羅的生活該如何熱忱?
“她都走了,我一個人,除了酒還能指望什麼熱忱?”君無憂也有去打聽綺羅魂魄,可是地獄沒有綺羅的記錄,所有的人都說綺羅無神盡滅不再復有,他不信。
當青燁一次又一次告訴他,綺羅最後滿頭白髮,一團烈火自她的身體裡往外燃燒,在他面前化作了灰燼,君無憂仍然不信。
一個人消失,怎麼可能無跡可尋?綺羅曾經說過的,就算會死,那也是有來世的。
可是,他找不到綺羅。
漸漸的,他明白了綺羅是灰飛煙滅,元神一切都毀了,所以他找不到她,永遠都找不到她。
那些可笑的來世,根本就不存在。可恨的是,他想用來世再還她,奈何,他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
青燁見他這副模樣,輕嘆一聲,坐下來繼續念着勸情經。
錦國,枯葉城
綺羅的呼吸很粗重,整個府上的人都能聽見,彷彿是甦醒的聲音。正在授課的良安飛奔而去。
地下室,綺羅的手指在勾動,呼吸聲接着一聲傳來。
他興奮的靠近,這種呼吸聲,是在甦醒的預兆。
含在嘴裡的七彩珠子慢慢的落進了她的喉嚨裡,她的臉上一下充滿了紅潤的光澤,眼皮在滾動,好像在掙扎着睜開眼睛。
“無憂!”一聲劃破天際的呼喚。
遠在芒山的君無憂彷彿也能聽見這種呼喚,猛的睜開眼,抓着青燁問:“你聽到了嗎?”
青燁一頭霧水:“聽到了,白蘿每天都唱這首歌。”
是啊,院子外面的白蘿在唱白蘿蔔蹲呢
“我說的不是白蘿,我問你有沒有聽到綺羅在喊我的名字。”君無憂明明感覺到綺羅的呼喊,他甚至相信,綺羅還在這個世上活着。
青燁愣住,不想提到君無憂的傷心之處,可是長此以往,君無憂一定會走火入魔,他很嚴肅的說:“無憂上神,你冷靜點,聽我說,七年前,玉綺羅在我眼前灰飛煙滅,我想要阻止,卻奈何不了。”
“不,我感覺到她還活着,我要去找她。”君無憂推開青燁,走到院門口,只見白蘿坐在樹枝上,搖着腿,唱着歌兒,這麼美好的畫面,好像也曾有過,綺羅同他纏在一起煉丹,他撫琴,她起舞
無論如何,他都要去找,憑這絲感覺也要找到她。君無憂握緊了拳頭,下定決心,離開芒山,開始他的尋妻之路。
地下室
良安從衣袖裡拿出一顆丹,他也不想這樣做的,眼中閃過沉痛的微光,身上的魔氣更加濃郁,他也是身懷魔骨之人,註定要走上這條回不去的魔途。
“綺羅,把他忘了重新開始。”良安將忘情丹放進綺羅的嘴裡。
這顆丹藥,說起來故事很長,時間也很長。
十年前,他離開水墨宮的時候在君無憂的長情殿裡偷了一顆忘情丹,當時的他還偷走了很多丹,綺羅所能煉製的丹他都能參破,也都能仿造煉製,唯獨君無憂的忘情丹他煉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