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不會是在悟道?”
趙公子吞了口口水,像個吊死鬼一樣翻動眼睛,張大嘴巴,難以置信的盯着柳雲。
鴉雀無聲,沒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都看向三皇子,等待三皇子給出答案。
畢竟三皇子對着《半步神帝》悟道六天,同時打破外域最長記錄和洞鏡傳人最短記錄,這個來自東南的武修是否也在悟道,三皇子最有資格回答。
三皇子閉上眼睛,似乎在靜靜感受從柳雲傳來的玄奇氣息,再睜開眼睛時,他的目光變得熱烈起來。
“是半步神帝。十三弟,你怎麼看。”
十三皇子悟道三天三夜,也有資格回答,他用同樣熱烈的眼神注視着柳雲,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沒錯。我曾聽人說過,這一代洞鏡主人鏡閒居士當年在悟道半步神帝時,也曾引動過嘯聲。”
話音落下,石坪上炸開了鍋。
所有人看向柳雲的目光都變得熱烈起來,也有不少嫉妒的目光,卻是投向一旁竭力表現出鎮定的虞老三。事實上,聽到三皇子的話,虞老三欣喜若狂,只覺整顆心臟都快蹦出胸腔,血液在燃燒,熱血沸騰!
什麼是奇貨?這他孃的就是奇貨啊!
這個來自東南域屢屢越級挑戰的年輕武修,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甚至瞧不起他時,他再一次讓衆人大跌眼鏡!他的天賦竟然高過天雍皇室公認的第一天才十三皇子秦晟,也高過了深藏不露讓衆人大吃一驚的三皇子!
悟道六天,並且和這一代的洞鏡主人鏡閒居士一樣,能夠引動壁畫上的鳴嘯!等他曰後進入了洞鏡福地,就算成不了洞鏡主人,也絕對能夠成爲洞鏡頂尖強者!
能夠結交這樣一個擁有看不透天賦潛力的天才,和他稱兄道弟,虞老三已成爲三十六峰的王孫公子中最大的贏家,足可讓他在這一羣之前恥笑他的人們面前長笑三聲,“我不走了,我在這裡陪着柳兄弟悟道。說不定,柳兄弟還有可能打破鏡閒居士三十天的記錄。”
虞老三挺着小肚子站在柳雲身後,環顧衆人,語氣堅決,擲地有聲!
這一回沒有人再笑話柳雲,從兩次吐血,道心徹底破碎,到現在打破外域武修悟道《半步神帝》的記錄,柳雲已完成了許多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的事。
“老虞啊,我陪你留下!”趙公子一改此前的表現,嬉皮笑臉的蹭了上來。
“算我一個。”
“我也留下!”
“哈哈哈,說不定柳兄真能創造奇蹟!”
“就是,多悟一天算一天。”
王孫公子們紛紛表態願意留下,態度改變之快,讓一步也不肯退讓站在柳雲身後的虞老三升起一股強烈的優越感,只想長笑三聲。
“孔雀,我們”十三皇子猶豫的看向佳人。
“我們也留下好了。孔雀之前就和殿下說過,此人值得招攬。”獨孤孔雀淡漠的說道。
“好,好,我就知道孔雀的眼光定不會差!”十三皇子笑着道,余光中,就見他的三哥也佇立不動,顯然也是打着他同樣的心思,十三皇子撇了撇嘴,心中冷笑。
“孔雀那個心願,殿下還沒忘吧?”
“我怎麼可能忘。這樣吧,等過兩天,不管這柳雲有沒有結束悟道,我都會送你去山巔仙女像,爲你母親祈福。”
“多謝殿下。”獨孤孔雀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她的目光掠過柳雲,遙望遠天的雲海。
正是那道雲海屏障阻擋住了中土魔門,屏障只能從內部打開,機關便是山巔仙女像左手的淨世瓶——也是獨孤孔雀今次的任務。
時間飛逝,一天,兩天轉眼間,二十來天過去,距離鏡閒居士的三十天最長記錄,也只剩下不到兩天。
不光是兩百多王孫公子,便連送飯的小道童們流連石坪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不時對着柳雲指指點點,粉雕玉琢的臉蛋上寫滿了好奇和嚮往。
鶴鳴聲從遠處傳來,衆人回身望去,只見十三皇子和獨孤孔雀共駕一鶴,從峰頂飛落。
衆人裡有人豔羨,雖知道獨孤孔雀身爲天下女子典範,是不可能在成婚前便獻身給十三皇子,還是處子,可兩人這般神仙眷侶的風采仍看得不少世家子眼紅不已,可是誰叫人家是皇子,也只有皇子才能配得上獨孤孔雀這樣的佳人。當然,並非所有人都喜歡獨孤孔雀這一款,至少對於虞老三而言,一板一眼,連微笑都欠奉的獨孤孔雀,實在不是他的菜。
“十三,怎麼去了這麼多天?”三皇子問道。
“哦。孔雀她一到山頂便感染了風寒,有恙在身,我也捨不得她太艹勞,便在仙女宮找了一殿住下,好讓孔雀養病。”十三皇子說道,輕鬆的語氣裡掩飾不住得意,他心知他這位三哥也喜歡獨孤孔雀,和獨孤孔雀在山頂單獨相處那麼久,雖然什麼事也沒發生,可也能刺激一下老三。
“原來如此。”三皇子淡淡一笑,看向獨孤孔雀,“有十三弟悉心照顧,獨孤小姐定已無恙。”
獨孤孔雀略一欠身:“多謝三皇子掛記。孔雀已無礙。”
直到兩位皇子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獨孤孔雀才小心翼翼的看向柳雲,芳心悸動。
她不想打斷柳雲悟道,因此拖延了十來天,可她又不得不奉命行事,因此十來天后,就在剛剛,她扳動了機關。
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等到中土魔門侵入凌天仙都峰,你是會像從前那一次次大發神威,一鳴驚人,還是隱忍不發,暗中取得你想要的一切真讓人期待。我的爐鼎!
獨孤孔雀心中默唸。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忘記齊京破院中,她摟着柳雲,立下的爐鼎之約你會愛上我,再被我拋棄,以你爲爐鼎,成就我真義
只是沒有想到,在柳雲愛上她之前,她先愛上了柳雲。
靈覺街的雨裡,她離開的那麼堅決,是因爲她知道柳雲用生死豪賭換來的勝利屬於另一個女人,即便那個女人是她最親近的閨中密友,她也吃醋了。
“天貪,你的小雀兒很不錯。只可惜,修爲有些低,一個月前我在齊京見到她,竟然只有入魔八重。”在距離凌天仙都峰甚遠的一條山道上,穿着青色窄領風衣的男子說道。
“你認爲可能嗎,墨香?”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雄偉的老人,灰髮蒼顏,目光如電,給人一種比年輕人還要充滿生機活力之感。
“哦?原來你故意壓制了愛徒的修爲。”
“雍京高手無數,更有劍祖,滄海之流的破虛至強者鎮守。我若讓小雀兒突破天一境,她體內的小天地之力必然逃不過那些人的監視。”“倒是苦了小雀兒。”
“爲了我魔門大業,她這點犧牲算不上什麼。”
“呵呵,天貪你還真捨得,若本座有這麼一個尤物妙人,定捨不得讓她向別人獻出紅丸。”青色風衣的中年男子嘴角一揚,隨即語氣一轉:“是了,天魔古老宮的雄老提出衆民議席的治國方案,不知天貪老人意下如何。”
天貪老人目光瞬間變得鋒銳,隨後漸漸變淡:“未有嘗試,何敢斷言。聽墨香君的意思,你原始大夏宮並不贊成?”
中年人便是魔門三宮四殿中,自稱源於混亂紀元時代大夏古國的原始大夏宮宮主,墨香。他和天貪老人一樣,是魔榜前十的強者,他的輩份要比天貪老人和適才所提到的天魔古老宮雄宮主要小。然而魔門中人肆意隨姓,不興講究輩份,墨香和天貪老人說起話來倒也隨意。
“我大夏宮源於大夏國,自然有心恢復古制,人人強大,人人都有挑戰君王的權利。”墨香說道。
天貪老人聞言笑了起來:“人人都能挑戰的君王還算什麼君王?罷了罷了,我天貪陪你們反了天雍和紫宸,可之後的事我天貪就不摻和了,我天貪只會殺人,不懂國事。”
“天貪老人自謙了,誰不知你老人家藏書十萬卷,更曾進入雍京當過國子監的大祭酒。”
漫漫山道,風起林舞,不知何時道左出現了一個鶴髮童顏的道士。
“原來這便是魔門,好高騖遠,不知廉恥。手無寸土寸兵,便像朝中的大臣們一樣議論起治國。可笑,可笑。”老道士吐了吐舌頭道,又眨了眨眼睛,活像個瘋子。
天貪和墨香都笑了起來。
“凌天仙都峰,六道齊通仙。墨香呵,我們所選的這一條山道的第一個守道者,竟是鼎鼎大名的瘋居士。很好,我老人家也是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瘋居士出手,夠我老人家熱熱身。”天貪老人悠然道。
“狂妄!無恥!”
瘋居士眨了眨眼,他緩緩舉起雙手,一輪光暈從他掌心升起,像是託着一輪太陽。
眨眼間,瘋居士就出現在天貪老人身前,手中的“太陽”四射出熾烈白光,所遇山石、樹林竟都在光中融化!
墨香嘴角微揚,他並沒有做出任何阻擋白光的姿勢。
下一刻,白光和太陽同時消失,天貪老人打了個飽嗝,朝向目瞪口呆的瘋居士咧嘴一笑:“所以我叫天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