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一夜未眠的周月娜剛剛從周家的小區回來,才走進院子,就意外的看見黑傲同周月年在一起散步,昨天,黑傲對哥哥還不怎麼搭理,今天就一起散步了,實在是出乎了周月娜的意料之外。
就在昨天意外的尋回了哥哥周月年後,周月娜因爲對救了哥哥‘性’命的那個‘女’人的身份起了懷疑,她趁着夜‘色’,一個人飛回到了周家曾經一直住着的那個小區中。
在周月娜與嫂子和侄子慘死在家中的血案發生後,周家的房子就這樣子的空了下來。因爲法律意義上,周家人都已經不存在了,又沒有可以繼承這所房子的親屬出現過。原來屬於周家的房子自然而然的也變成了無主之屋,照理是要回歸給國家的。小區的物業在房子空置一年之後,見兇案的事情也快被大家漸漸的淡忘,不在談起,貪財心切的物業管理人員,曾偷偷的把房子租出去過幾次,但哪成想那些租住的用戶總是在才搬進來,不過是住了一晚之後,就又匆匆忙忙的搬走了。有好信的小區居民去打聽,那些租住的用戶千篇一律都說周家晚上有鬼影出現。久而久之,周家鬧鬼的說法在小區中四處傳播開了。而周家的屋子就這樣的再度空置了起來,無人問津了。
現在靈力已經是達到了第二階段的周月娜在查出了周家鬧鬼的傳言後,就一直想找機會回去好好看看,在過去的這兩年多以來,周月娜已經經歷過了太多自己以前會覺得曾經不可能存在的人和事物。她的心中隱隱約約的在暗自猜測着,那些關於周家所有鬧鬼的傳言,會不會就是嫂子和叮噹的鬼魂一直留在了裡面,因爲怨氣太大,而沒有被鬼差抓走。
在周月娜從法寒中的帶回哥哥後,她的心中的這種感覺更加的深,總覺得也許嫂子和叮噹的靈魂根本就不曾離開過。雖然在三人慘死的那日,身爲神婆的歡歡曾經說過叮噹和嫂子的靈魂都已經離開了身體。但是人死了,人的靈魂自然而然的就會脫體而出。並不一定會被鬼差抓回,自然也會有可能是躲了起來。
夏夜,天上綴滿了閃閃發光的星星,像細碎的流沙鋪成的銀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大地早就已經沉睡了。除了微風輕輕的、陣陣的吹着,以及偶然一聲兩聲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靜無聲的。夜空中,月亮帶着昏暈,星光也在偶爾的閃耀着,整個大地似乎都沉睡過去了。
周月娜正是在這夜幕的遮掩下,沒有告訴任何人,運用靈力,悄悄的飛回了家中。當她從窗口飛進屋內的時候,看着眼前那曾經熟悉的擺設,不過是兩年多沒有回來,但在回來卻已經變得物是人非了。雖然已經被物業多次的易主,但因爲都只是簡單的租住而非出售,周家曾經的擺設和屋內的格局並沒有絲毫的改變。周月娜的手輕輕的觸‘摸’着房內曾經熟悉的一切,心中只覺得那時光好似水,悠悠的流過,除了自己當日面對死亡來臨的娜一刻不甘與怨恨,曾經多年在這屋子裡面生活的記憶彷彿也漸漸淡去。周月娜心中感慨萬千的在屋子中四處走動着。卻絲毫沒有感受到一絲絲異常的靈魂‘波’動。靈力已經修煉到第二階段的周月娜雖然並沒有王歡的天賦可以直接看到人的靈魂體,但是因爲她的靈力修煉度和王歡比起來已經高了一層,所以她看不到靈魂體,卻可以感受到靈魂體的‘波’動,甚至可以與靈魂體對話。當然這些,都是小白兔告訴她的。
本抱着一絲希望,找到嫂子和叮噹靈魂體的周月娜,在屋內用靈力探知了一圈後,終於萬般無奈的在心中失望的接受了嫂子和叮噹已經徹底不存在的事實,看來真如慘案發生那日神婆歡歡所說的,嫂子和叮噹已經被鬼差帶走了,說不定現在早就已經重新進入輪迴了。
真奇怪啊!周月娜腦中冒出了懷疑的泡泡,周家根本就沒有靈魂體的存在,爲什麼那些曾經租住過周家的人卻會都異口同聲的說這裡晚上會鬧鬼那?
在屋內走了一圈後,周月娜突然心念一動,回想起於寶兒曾經就住在自家的樓下。看來,於家,今天也有走一趟的必要了。她悄然的從周家飛出,來到了樓下的於寶兒家。
小心翼翼的啓動靈力,周月娜從窗戶進入於寶兒家。才一進屋,就感覺到了屋內有人存在的氣息。她無比小心的輕輕收回翅膀,如同做賊一樣,躡手躡腳的像氣息傳出的地方走去。
周月娜順着那股氣息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於鼎泰的臥室,她站在‘門’外猶豫了下。還是輕輕的走了進去。周月娜無聲無息的走到了‘牀’邊,是他。於叔叔,那個從小就一直很疼愛自己和哥哥的於叔叔。望着躺在‘牀’上的於叔叔,那個曾經滿頭不見一根白髮,總是高高的顴骨上架着一副老‘花’鏡,堆滿皺紋的臉上總是掛着慈祥的微笑的老人家。如今卻變得滿頭白髮,看似飽經風霜的臉‘色’,也灰白無比,深深的皺紋佈滿了他的臉龐。
周月娜在心中看着眼前一直皺眉熟睡的於叔叔,心中暗自嘆息着,自從媽媽過世後,哥哥就告訴過她,於叔叔帶着嬸嬸兩人出去環遊事業了,當時,她還無比的羨慕於嬸嬸。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說的就是於叔叔他們吧。
空氣中與往常不同的‘波’動驚醒了一向淺眠的於鼎泰。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曾經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的雙眼,如今卻變得小小的,眼睛也有些渾濁,他的手,有小薄扇那麼大,皮膚卻皺巴巴的,有點兒像樹皮。
“你是娜娜?”於鼎泰的臉‘色’一片平和,也不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什麼,似乎對周月娜在半夜十分突然的出現在自己的‘牀’前出現而覺得奇怪。他淡淡的道:“你是娜娜吧?即使你眼睛的顏‘色’變了,但我的心中也知道,你是娜娜。對吧。”
周月娜默然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傻孩子,是人就都有魂魄,在死後魂魄不散的,也多爲‘陰’靈鬼體,當然讓世俗的人們害怕。但我不怕。娜娜,自從聽說了你們全家的慘案後,我就和你嬸嬸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卻依然沒有趕上。你會怪我們嗎?”於鼎泰深深的望了周月娜一眼,語氣中帶着深深的歉意說道。
迎上了於鼎泰的目光,周月娜終於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對他說道:“於叔叔,這兩年,你還好嗎?”
於鼎泰看着周月娜強笑道:“好,怎麼不好。我這把老骨頭,想死都不容易啊。”遲疑了一下,於鼎泰終於還是問出了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的問題,對她說道:“娜娜,你在那邊,看到過寶兒嗎?”
“那邊?”周月娜被於叔叔莫名其妙的問題‘弄’‘迷’糊了。
“是啊!那邊,就是你們屬於你們呆着的那個地方,你見過寶兒嗎?你嬸嬸啊,偶爾的也會回來看看我這個老不死的,卻不見寶兒那丫頭回來看我一眼。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投胎了。”於鼎泰輕聲的說着。
周月娜聽了半天,終於聽明白了,於叔叔以爲自己已經死了,現在是回來看他了。她不由得心生愧疚,於鼎泰夫‘婦’對周家人向來親切,可以說不是親人,勝似親人,更別說哥哥還曾經認了哥哥做乾兒子。在爸爸死後,於家對周家更是仁至義盡。而自己從靈界回來後,卻一心的只想着報仇,從來沒有想過查下於叔叔一家現在過得怎麼樣。要不是這次在法寒意外的帶回了哥哥,讓她記起了於寶兒。這於家就會這樣被自己徹底忘記了,如果真是那樣,她和那些狼心狗肺的人有什麼不同?
“於叔叔,我沒有遇見過寶兒姐姐。她也…”周月娜小心翼翼的詢問着,心中猜測難道於寶兒已經去世了?
聽到周月娜的話,於鼎泰的臉‘色’更加的黯然了,說道:“差不多有兩年了吧,你寶兒姐姐因爲難產去世了。我和你嬸嬸在去醫院的途中也出了車禍,你嬸嬸她,就這樣也陪着寶兒去了。”他邊說邊自我安慰道:“其實,這樣也好,寶兒一個人在那邊,我和你嬸嬸又怎麼能放心,讓她媽媽去陪她,也好,也好。”
“什麼?寶兒姐姐在兩年前就去世了?!”周月娜驚訝的問道。
“是啊,不知不覺都兩年了。”於鼎泰的苦笑了一笑,說道:“也不知道那老天爺什麼時候纔會也把我這把老骨頭收回去。”
周月娜心中感慨萬千的對於鼎泰說道:“於叔叔,以後我會照顧你的。”眼前這個曾經待自己猶如父親的老人,讓周月娜被仇恨佔滿的心中又泛起了一層暖意。
“傻孩子,你已經是那個世界的人了,還是別總想着人間了,才點投胎纔是正事啊!”於鼎泰聽到周月娜的話,雖然心中滿心的感動,卻也知道人鬼殊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