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精順着於鼎泰的話音,看向了他的雙腿,目光一閃,震驚的問道:“乾爹,你的腿?”從於鼎泰的動作上,老鼠精不難看出,於鼎泰的兩條腿已經沒了知覺。怪不得他從進來到現在一直坐在輪椅上,剛剛老鼠精還以爲只是因爲於鼎泰歲數大了,站不了太久,還真沒有想到,他癱瘓了。看來以後只要他誠心的想要在這小樓中躲開於鼎泰,也不是什麼難事。老鼠精在心中暗自的打算着。見到於鼎泰後,他就很失望,眼前這個普普通通的老頭,顯露出的靈氣太過灰暗,不用猜就知道,於鼎泰的血液中一點純淨的靈氣都不可能會有。和於寶兒之間有着天差地別。不知道於寶兒的孩子血液中夠不夠純淨,靈氣如何。
“癱了,徹底的廢了。不能動了!”於鼎泰面色有些蒼白,口中澀聲的說道。老了,老了,真成了費人了。自從車禍後,癱瘓在牀的這兩年多以來,於鼎泰除非必要,很少出門,整個人都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的他,再沒有兩年前那樂觀的生活態度,反而變得抑鬱起來,甚至在老伴的靈魂在他身邊出現後,開始期待起死亡的來臨了,對現在的於鼎泰來說,死亡反而是對他的一種解脫。
“怎麼弄的?”老鼠精倒吸了一口起氣,口中低聲的詢問着。即使他心中根本就不在乎,但在表面上卻依然表現得很關心,雅爾的離魂咒還沒有解開,他可不能現在就露出了馬腳。
於鼎泰輕“哼”了一聲,語氣中帶着怒意的說道:“還不是因爲孫洋,那小子。孫洋你還記得嗎?寶兒的丈夫!寶兒要生產的前幾天就住進了醫院,有一次,孫洋來接我們,路上,他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說是寶兒要生了,哎,就這樣,因爲車速過快,闖紅燈,出了車禍,我和你乾孃坐在後面,他的車被一輛大貨車壓趴,我的雙腿就在那時候被壓在了車門下,就這樣廢了,你乾孃更可憐,直接被甩出來車外,當場就沒了呼吸。哎。到是那個孫洋發到沒什麼大礙,真是蒼天無眼啊!”
老鼠精的臉上,深色變換,陰晴不定,孫洋,會不會就是那日從自己手中救走於寶兒的那個男人,如果真的是他,以那個人的能力,在一死一傷的車禍中做到自己毫髮無傷,根本就沒有一點問題。甚至沒準車禍就是那個人自己安排的,老鼠精在心中暗自猜測着。在老鼠精的心中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孫洋的存在對它有着不小威脅性。
於鼎泰看着老鼠精的面色不對,有些愕然:“月年,你真的記得孫洋?”剛剛於鼎泰只是順嘴一提,根本就不相信周月年還會記得孫洋是誰!畢竟當年孫洋和周月年的並沒有接觸過幾次。
“我的印象中有那麼一個男人,是他,把寶兒從我的身邊帶走,但我不知道那個男人是不是就是孫洋。乾爹,你也知道,我失去了記憶,以前好多的事情,真的不記得了,就算記得的那些,也是模模糊糊的。哎,就連娜娜,我也只是隱隱約約的記得我有個妹妹,卻連名字都記不清楚了。”老鼠精意有所指,話中有話的說道。從於寶兒的這個名字出現後,周月娜對自己的態度,還有於鼎泰看自己的眼神,包括剛剛於鼎泰對自己說的話其中的意思,加上老鼠精在回想起當日允吸於寶兒血液時出現的那些畫面,也曾經爲愛發狂過的老鼠精不難猜想到這個於寶兒和周月年,孫洋三個人之間肯定是有過感情糾葛。
於鼎泰聽完老鼠精的話,心中暗自一怔,他萬萬沒想到,周月年對孫洋竟然真的有印象。於鼎泰遲疑了片刻,說道:“當年的事情,其實都怪我們這幾個當長輩的思想太古板了。哎!不提了,不提了,過去的事情,提它只是徒增傷心吧了。”
“乾爹,寶兒的孩子好嗎?我想哪天看看寶兒的孩子去。要是不方便,哪天你讓孩子的父親帶孩子回來的時候,讓我看看也行。”老鼠精說道。
於鼎泰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沉默了許久,語氣有些黯然的說道:“寶兒的孩子,我一次都沒見到過。我只知道寶兒生個男孩。”
老鼠精的眉頭一皺,但它也是個聰明之極的人物,心知這中間必然是有什麼隱情。可惜現在他不方便問出口。看來只能等機會了。看來,只能自己找機會詢問出那個孫洋到底住在哪裡,然後偷偷去看看那個孩子的血液是否和他母親的一樣純淨了。老鼠精心中這樣想的,面上也不沒有表露出來,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於鼎泰嘆息了下,再一次後悔當初爲什麼沒有把女兒嫁給周月年。正欲在說些什麼,卻聽到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他從輪椅旁邊的小袋中取出了手機,看清楚,來電顯示後,臉上難道的露出了笑容。接起了電話道:“你好,老夥計,想我了啊!”
電話中的人回答道:“泰哥,我可不是想你了嘛,我和老王現在就在你家門外那,敲了半天門,你怎麼也不開門啊!我們都要叫救護車了,哈哈。”
“我搬家了,你們來這裡看我吧。”於鼎泰把《神機妙算屋》的地址告訴了自己的老朋友們。
“什麼?你搬家了?”電話中穿過來一陣懷疑的詢問。
“是的,來了再說吧,我等你們,快點來吧。”於鼎泰說完,微笑着掛斷了電話。對老鼠精道:“月年,一會兒,你錢叔叔和王叔叔來看我,他們和你也恨熟的,你看看對他們還有沒有印象了啊。”難得老朋友們要來看自己,於鼎泰的原本壓抑的心情,在接過電話後,變得舒暢了許多。
老鼠精聽聞又有熟悉周月年的要來,心中有些不快,可又不能說出來,只能低聲的回答道:“好的。”
金色的陽光如同美酒。樹葉的顏色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越發深沉了。在這下午溫暖的陽光中,王成國和錢乙農這兩個同於鼎泰相識相交超過四十年的老朋友出現在了周月娜的《神機妙算屋》前。
“這,也不像是養老中心啊!?”大約六十多歲,兩鬢斑白,頭頂中間光禿禿的,像個小球場,周圍是稀稀的幾根頭髮,臉龐圓圓的,整天笑眯眯的,肚子挺得高高的,像個彌佛的王成國第一眼就看到了門邊上的《神奇妙算屋》這五個大字。剛剛在來的路上,他和錢乙農一直在猜測,於鼎泰搬家,肯定是因爲一個人住太寂寞了,所以想要搬到養老中心去住。但看門口的這個牌子,到像是個卦象館。
“我知道這是哪裡,我這幾天一直想找道那個《神機妙算屋》在哪裡,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年約六十歲上下,身體硬朗,一頭黑色的頭髮保養的很好,只是鬍子已經有些花白的錢乙農回答道。
“找這個《神機妙算屋》?你要算卦啊?找我就好了,大家都說我是彌勒佛。”王成國輕拍着錢乙農的肩膀調侃道。
錢乙農向小樓的裡面望了望,聲音有些不快的說道:“快進去吧。就你囉嗦。”
王成國偏過頭去,看了看一臉嚴肅的錢乙農,有些奇怪他的反常,但人老成精,他也沒有多說什麼,跟在錢乙農的身後,走了進去。
午餐過後,正值暖暖的午後十分。陽光遠遠的懸於空中,拋灑着萬丈光芒及恰到其份的溫暖。周月娜回房睡午覺去了,黑傲在午餐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出現。老鼠精則推着於鼎泰在樓前的小徑中散着步。
在這慵懶的午後。調皮的陽光不安分地躍上窗臺,輕巧地擠入綠色的百葉,偷偷探窺周月娜,那熟睡的香甜。呢喃的囈語讓它吃吃地笑彎了腰,一不留神忘形地滑落跌碎一地,纖淡印跡擾醒清夢悠悠。睡夢中的周月娜並不知道,她的第一筆生意馬上就送上門了。
小白兔和周月娜這兩個,只知道滿城的散播《神機妙算屋》的廣告,卻沒有把地址直接一起散播出去。要不是這送上門來的第一筆生意。周月娜的《神機妙算屋》想要有生意,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那。
在陽光的照耀下,欣賞着小樓前的美麗景色,首府中竟然會有這麼精緻的風景,讓於鼎泰不禁感覺自己將彷彿身臨在世外桃源中一般;同樣在這陽光的照耀下,讓於鼎泰的心,兩年多來,第一次感受到無盡的溫暖與舒適,並且感覺自己曾經敏捷的思維竟然在恢復中;有老鼠精陪在於鼎泰的身邊,她的心情遠比得到那些無限的物質財富來得快樂。
因爲小樓擋住了一部分灑向樓前的陽光,小徑中偶爾會有一小段的陰影,然後又有陽光,接着又出現陰影。於鼎泰的心被這一幕觸動,陷入了沉思中。
“泰哥,我們來了。”錢乙農的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於鼎泰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