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出手後,花果山上閃爍着金黃色的光芒,這是先天土精的光澤。
土精之光在花果山表面上形成一層保護罩,把山上的人與建築都籠罩在內。
他指着獨孤求敗,一道金黃色的光芒如潮汐般涌起,洶涌澎湃地衝向獨孤求敗。
頓時一道光柱從獨孤求敗的身下衝出來,這位劍道高手沒有反抗,徑直被金光推上了天空。
花果山不歡迎不守規矩之人。
張三丰不知道發了哪門子瘋,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居然還沒收招的意思,他推着巨大的陰陽劍盤朝着巨劍轟來,巨劍的後面就是花果山。
王維不能坐視不管,也不能只懲罰獨孤求敗,而放過張三丰。
“玄黃精土,守中!”
呼喝聲響起,一道金光又衝向了陰陽劍盤。
那把巨劍忽然一動,混進了金光之中,隨着金光一起衝向了劍盤。
王維暗道一聲苦也,這是被獨孤求敗利用了。
這一下張三丰還能接得住嗎?
“都別打了!”
在金光與劍盤即將相撞時,呂洞賓從蓬萊島上飛來,一道劍光閃過,一切化爲烏有,天空中又陷入了平靜。
“張老道,你都一千多歲了,怎麼還喜歡動手動腳呢?”呂洞賓打趣道。
“呵~,你呢,你的喝過的酒都能填滿東海,怎麼不見你戒酒呢?老道我幾百年沒有動過手了,來這裡就是找人打架的,要是不能動手,我來幹什麼?”
張三丰沒好氣地說道。
“可你也不能在這裡動手,這麼多晚輩,你也好意思!”呂洞賓道。
張三丰站在雲頭上看着山上的少年們,哈哈一笑,抱拳向大家施了一禮,“老道我年紀大了,眼神不好,沒看到各位少俠,請大家千萬別怪罪!”
“不敢!”
學院裡的少年們看到張三丰向自己道歉,震驚不已,這可是老神仙,怎麼能向凡人彎腰?傳聞張真人行事率性而爲,不愛循規蹈矩,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同時他們也見識到了高人的心胸與氣量,都是自己應該學習的。
“王玄奘,你挺厲害的呀!”
道完了歉,張三丰又把目光落到了王維身上,心中十分驚訝,一個三十多歲的人,竟然敢在自己與劍魔交手時出手制止,膽子夠大,實力也夠強。
“張真人見笑了!”
王維正式拜見了張三丰,笑道:“方纔多有冒犯,萬望恕罪!”
“沒事!”
張三丰揮了下大袖,說道:“應該沒人再來了吧,那我們一起入山吧!”
“請!”
“請!”
最後張三丰走前面,左邊是劍仙呂洞賓,右邊是劍魔獨孤求敗,天下三大劍道高手同時入山,山中傳來一陣陣震天歡呼。
看到三位大佬入了石筍山,王維招呼道:“咱們也進去吧!”
“你看那是誰來了!”陸小鳳指向遠處的天空說道。
“咦~~”
天空飛來一道雪白的身影,“那是西門吹雪!”
“他的架子也真夠大的!”
按照禮節,大人物最後出場,這西門吹雪居然敢在張三丰後面來,難道他覺得自己的劍法超過了張三丰。
“這一次,他是來爭天下第一的。”
陸小鳳淡淡地說道。
“劍法天下第一?”
“不錯!當初謝曉峰乃是天下第一,這一次他要在劍會上重新奪回劍神的名頭。”
“何必呢,道經有言,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我當初不也得過天下第一的名頭麼,你看現在還有人提起嗎?”
想着那塊被當作柴火燒掉的‘天下第一’匾額,王維怪遺憾的。
“哼哼,那一次是我不在,否則怎麼會讓你獨佔鰲頭呢?”李白淡淡道。
“哈哈!”
王維搖了搖頭,沒有跟李白辯駁,因爲那次他做的三首詩都是抄李白的,拿人的手軟,他可沒臉說出李白不如自己的話。
“青蓮,子敬呢?”他看到張欽沒了人影,還準備叫他下山拜見張籍的,結果一眨眼沒人了。
李白輕哼一聲,“不知道這小子跟說學的,小小年紀就一門心思擱在女人身上,沒出息!”
“哦!”
王維想起來了,迎春不是也來了麼,張欽肯定是找媳婦去了,這小子真是個沒臉的,有了媳婦忘了爹了。
“青蓮,你以後能不能少去青樓,有許多學生向我反映你的作風有問題,會帶壞學生的。”王維笑道。
“我去青樓吟詩頌詞,有什麼問題?”
“除了作詩,你找女子相陪了嗎?”
李白仰着頭不說話。
“很多學生覺得你這樣做,十分瀟灑,有樣學樣,還藉口稱學習你身上的風流風骨,你認爲這是一件好事?”
李白無言,臉色漲得通紅,一甩袖子,輕哼道:“不可理喻”,轉身飛進了石筍山。
“西門何故來遲?”
陸小鳳看到西門吹雪來了,上前問候道。
“劍會開始了?”西門吹雪問道。
“沒有!”
“沒有開始怎麼能算作來遲?”
“哈哈,有道理,請進!”
西門吹雪來了之後,天下劍修大都到了,除了遠在西北的裴旻,一直守在楊玉環身邊的公孫幽,天下劍修濟濟一堂,共同探討武學,探討劍道。
石筍山,一座藏在花果山中,其中遍佈數千石林的峽谷。
谷深千丈,怪石林立,其中雲霧繚繞,天下盛景。
張三丰一枝獨秀,青衣道袍,潔白拂塵,安坐在一柱千丈高的石筍山,神仙風姿,令人折服。
在張三丰不遠處的高筍上坐着呂洞賓、獨孤求敗、西門吹雪、寧道奇、傅採林、畢玄、桑木道人、李白、呂婉兮、師妃暄、公孫蘭等等,皆是天下有數的劍道高手。
王維不懂劍法,只能坐在低筍上,聆聽着高手們的仙音。
“何爲道?”
張三丰淡淡地問道。
“玄而又玄謂之道!”
“道不可言,不言即爲道。”
“劍即道!”
“無名曰道!”
“道即路,各人有各道,我自行我道!”
衆高手紛紛作答,對於道,各人有各人的理解,大都精妙無比,凡人不能理解,王維也理解不了。
“李青蓮,你認爲何謂道?”張三丰問道。
李白想了下,“天道天道,順天即爲道。”
“不錯!”
張三丰點頭,又問:“陸小鳳,何謂道?”
陸小鳳抱拳,“道即規矩!”
“嗯,不錯!”
“楚留香,何謂道?”
“哈哈,回張真人,在下乃是江湖散人,不敢聞道,我愛逍遙,竊以爲逍遙即是道。”
接着張三丰又點名問了許多天下有名望的人,王維暗暗着急,如坐鍼氈,要是叫道自己了該怎麼辦?他一直修煉玄功,可沒有參悟過道,這道題難度很大。
“王玄奘,你乃是詩絕,文彩天下第一,才高八斗,混元山長,有傳言稱你是文聖轉世...”
張三丰又布啦啦地扔了一大堆高帽子,就是不提出問題,王維急得頭上冒汗,這老道真坑人,被他捧得這麼高,要是沒能給出一個精彩的答案,豈不是很丟臉。
等了很久才聽到張三丰進入主題,“王玄奘,何謂道?”
王維聽到他的語氣中帶着淡淡的戲謔,暗罵一句爲老不尊,起身施禮道:“魯迅先生說過,天下本沒有道,走的人多了纔有了道,天地靈氣充裕時,練氣士多,因此練氣成了大道,靈氣枯竭,武修增多,武道成了大道,文道亦然,劍道亦然,在下以爲,道是一種選擇,一種目標,還望真人指點!”
“嗯,都不錯!”
廢話!
王維暗暗吐槽,道這東西十分玄妙,沒有人能準確說出什麼是道,道聖不行,三清不行,張三丰也不行。
這道題沒有標準答案,張三丰只能這麼說了。
“王玄奘說的不錯,道是一種選擇,我等選擇了劍道,那何謂劍道?”張三丰又問道。
“哎哎,張真人,咱們都是武人,問什麼劍道,故弄玄虛,不如直接比劍好了,只輪勝敗不論什麼道不道!”
獨孤求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是極是極!”
一幫江湖人聽了,連連點頭,召開劍會大家是想來看高手比武,刀光劍影的多好看,可不想聽什麼道。
“論劍不論道,如何能勘破天道,不能勘破天道,又怎麼能升入天界?道乃根本,不可不論!”張三丰搖了搖頭,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
“哈哈,張真人,劍道劍道,劍在前道在後,有了劍纔有道。”
畢玄笑道:“依我之見,劍纔是根本!”
對於畢玄的觀點,有人點頭,有人沉默,有人反對。
“此言差矣,無論文武,練氣練劍,道乃根本,豈能顛倒?若是顛倒,便是入了魔道。”寧道奇反駁道。
“魔道又怎樣?”
獨孤求敗說道:“只要練劍,管他仙魔鬼妖,有了分別,算是落了下乘。”
“哼,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便是入了魔,獨孤道友該早些回頭了。”寧道奇說道。
“哈哈,我是對的,爲何回頭?”
獨孤求敗大喊道:“你要是不服,可以出劍了。”
“哎,怎麼說着又打起來了?”
張三丰嘆道:“既然你們要動手,就到天上打去吧,誰傷到了山上的一枝一葉便算是輸?”
“哈哈,早就該這樣了!”
獨孤求敗仰天大笑,咻地一聲,他化身劍光飛到了天上,“誰來戰我?!”
“我來!”
畢玄早就忍不住,遇見而上,拔劍相爭。
三個回合,畢玄敗!
“老道來領教一下劍魔高招!”
華山桑木道人拔劍相抗,不到三個回合,敗落下場。
“誰來戰我?!”
獨孤求敗大喝道,山谷中嗡嗡地迴盪着一個霸氣的聲音,衆人驚慕不已,這纔是高手風範吶!
“我來會會你!”
奕劍大師傅採林出手了,他擡手揮出數百黑白劍氣,白劍爲白子,黑劍爲黑子,在天上佈下了天元棋陣。
“請!”
傅採林執白子,邀獨孤求敗執黑子,以劍爲子爭輸贏。
王維看出了奕劍道的高明之處,不論誰上,只要拿了棋子,便失去了主動權,傅採林首先佔了地利,狡猾狡猾滴。
“哼,故弄玄虛,劍就是劍,棋便是棋,豈能混爲一談?”
誰知獨孤求敗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一劍破去劍陣,直接把傅採林打下了雲頭。
“誰來戰我?”
“我來!”
西門吹雪帶着一陣風雪飛到了天上,正面面對獨孤求敗。
“西門吹雪?你很不錯,不過比起老夫,你還差一點!”獨孤求敗嘆道。
西門吹雪也不囉嗦,慢慢地拔出劍,身上的劍勢越來越高漲,天空中颳起一陣暴風雪。
谷中人擡起頭,漫天的風雪遮天蔽日,谷中都暗了下來。
這些風雪由劍氣化成,尚未落到山上,就化作劍氣消失不見,沒有傷到山上一草一木。
暴風雪起了,越來越狂,慢慢地壓制住了獨孤求敗的劍勢。
此時西門吹雪的暴雪劍勢一片潔白,獨孤求敗的劍氣一片漆黑,這兩人像是各執黑白棋子下棋的高手。
天空中白色越來越多,黑色只剩下一點點,這場景好像太陽要出來了,黑暗慢慢褪盡的意思。
“獨孤求敗要輸了嗎?”
“西門吹雪不愧是劍神傳人吶!”
“他是真正的劍神!”
谷中人人驚歎,看着西門吹雪的身姿,衆人已經把他當做了真正的劍神。
“孤獨啊~~”
忽然天空中傳來一聲長嘆,天上的暴風雪忽然停了,不是消失不見了,而是靜靜地停滯在空中,那一片白色的世界被一聲長嘆凍結了,風不吹了,雪不撒了,一切都是那麼的寂靜祥和。
“散!”
一身輕喝響起。
咔嚓咔嚓!
白色的風雪天地如鏡面一般破碎了,化作冰晶消失在天上。
西門吹雪敗了!
“誰來戰我?!”
這一聲中沒有霸氣,只有淡淡的無奈、孤獨寂寞。
無敵是多麼寂寞啊!
谷中人都靜靜地望着那個黑色的身影,普通的面容,普通的着裝,一切都很普通,但他的劍法道卻很不普通。
“謝曉峰在世,或許兩人能夠戰個旗鼓相當。”
“沒了劍神,我們還有劍仙,純陽真人一定行!”
衆人大聲議論着,同時看向了呂洞賓。
“算了,還是我出手吧!”
呂洞賓拔劍出鞘,衆望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