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追逐着權杖,但真正奪得權杖的,又時常驚恐不安。坐在權力金字塔的頂峰,要付出的代價,又有多少人考慮過呢?藍晴微微嘆了口氣,隨後又趕快正起顏色,邁着雍容的步伐走進這間豪華的包間裡。
她是陳相玉的妻子,縱然是萬般不願,也不得不將自己也捲入這場無盡的爭鬥中來。東國中族議會資格最老、地位最高的族老,同時也是東國國會總理的周博,一直對東國首席執政官的位置虎視眈眈。
藍晴本來只是想來這裡吃些東西——她討厭那些所謂的“營養食品”,而東國國內能供應天然食品的地方並不多見。不料卻看見了國安局的莫達夫先生……他去的那間包間,如果沒記錯的話,正是周博常去的那間。
得去搗亂一下才成,心裡這麼想着,就貿然闖進了包間裡。
這裡的侍者都認得她,沒人敢攔着這位“國母”大人。
周博看見了來着姿容,原本的一絲醉態倏然間消弭於無形,“啊,原來是陳夫人來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周博並沒有輕視這位年僅二十五歲的女人,這個藍晴雖然年輕,但在官場上的那一套卻是非常嫺熟。
“周先生和莫達夫先生來這裡喝酒,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啊,早知道我帶我們家老陳一塊兒來了。”
藍晴很自然的坐在八號身邊,親熱的對八號說:“莫達夫先生最近工作還順利吧?”
“還是老樣子,西聯邦的反間諜行動對情報工作很不利,國內對一些人士的秘密處理也越來越被公衆反感了——壓力着實不小。”
“可不是麼,尤其是那些神秘的有超能力的傢伙,仗着自己有點特別的本事就整天神神叨叨的,蠱惑我國公民,對我國穩定造成了難以估量的傷害。”
周博很默契的和八號一起把話題拉到了日常的工作上,看上去好像只是日常的工作會晤。周博對藍晴的到來並不感到頭痛,相反,這其實是對他有利的。
——如果藍晴將莫達夫和自己會面的事情告訴陳相玉的話,以陳相玉的性格必定會疏遠莫達夫,那個時候,莫達夫就不得不加入自己那一邊的陣營了。
陳相玉……還有皮爾菲特,別以爲這世上沒人知道你們的陰謀。周博心裡冷笑了一聲,但面上卻依然笑語連連。
又說了些工作上的事兒,藍晴便和周夫人談起了家常,八號則提前告辭了。摸了摸肚子,還空空如也。
酒桌上的事兒向來如此,八號搖了搖頭,看來回去之後還要吃一粒“營養餐”才行。
“莫達夫先生,和總理大人的飯局還吃得盡興否?”
一個身穿軍裝的人站在前面,衝八號招了招手。那身軍裝已經有些破了,但上面的軍銜卻着實不小——大將,這已經是東國最高的軍銜,一般只有退役的老將軍,還必須是軍功極爲突出的,纔會加封元帥銜。
八號會心一笑,“老梅西,你這是在嘲笑我麼?”
這個老傢伙……作爲軍部理事長兼東事總參謀長,穿着這麼不檢點,但這也是這位老將軍的特色,梅西將軍在軍中的威望原本僅次於的提馬西德,而在提馬西德死後,他的威望一時無兩。而這也導致陳相玉對他的打壓——日前,陳已經正式宣佈解除國家第一特種部隊在梅西手裡的直接領導權。
雖然這只是梅西手中兵力的一小部分,但這也意味着陳相玉正式和梅西撕破臉。
陳相玉的處境並不樂觀。如果沒有皮爾菲特的暗中支持,年紀輕輕的他根本無法成功通過元老院的選舉。
不過八號理解陳相玉的想法,在這個階段雖然不宜樹敵太多,但若是能快刀斬亂麻,一切障礙都將瞬間失去。
陳相玉啓動“未來計劃”,除了迫於西聯邦軍事上的壓力,便是爲了尋求這柄“快刀”。
“莫達夫你這個臭小子,柯蘭爾公司給你撈了不少油水吧?”話雖然有些酸酸的味道,但梅西和八號的私交其實是非常不錯的。他的胳膊勾在了八號的脖子上,這個老人的性格比八號更像北族人,永遠不會向中族人那麼含蓄拘謹。
“別忘了分給你老哥哥些,陳相玉那個小毛孩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把我趕下臺了,真是混賬東西。”
“老梅西,有時候真覺得你像個老孩子。”八號搖了搖頭,攙着梅西的身子,他滿嘴酒氣,顯然喝了不少——八號雖然也喝了酒,但其實並不多,大部分時間都被用在了寒暄上。
“莫達夫,你真被那羣中族豬帶壞了!現在的你一點兒都不像個男人!十年前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莫達夫!”
喝醉了的梅西忽然大吼了起來,附近的侍者紛紛朝這邊看了過來,八號趕緊攙着梅西走了出去,而梅西口中卻還不斷喃喃着:“不是這個樣子的……不是這個樣子的……”
十年前……東國的政壇上,並沒有那麼多中族人吧……八號搖頭,慶幸自己並不是一個種族主義者。
此時,子弒他們已經來到了另一個世界裡。
電梯還在持續上升着。大家都沒有說話,因爲本就無話可說。
出了電梯後子弒問子也,“我們到了哪兒?”
“埃及。”
果然,出了電梯門後,一股熱風襲來。現在雖然是夜晚,但溫度仍然高得令人髮指。這裡白天的溫度時常在50攝氏度以上,人類根本無法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
由於全球氣候變暖的影響,北極圈附近的土地變成了青蔥的森林,而赤道附近,則變成了烤箱。
仔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裡原來是個廁所——面前很顯眼的擺着一個馬桶。然而推開廁所的門出去,卻發現這廁所獨自佇立在茫茫無邊的沙漠之中。
“這附近有個城市廢墟,再往前走一點,才能到達我們的目的地——左塞金字塔。它是六棱階梯狀的,裡面藏着我們要解開的第一個秘密。”
“金字塔……那豈不是萬年前的秘密?那種秘密對現代人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聽聞子弒問的問題,子也回頭看向子弒,那和自己如出一轍的神秘微笑讓子弒覺得很不爽。
“文明……以及過去,絕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