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在宿舍上面的那一層,但依然在地下。這裡有一些醫務人員,不過似乎都是隸屬於一個保密機構,這些人面容陰冷,身上帶着典型的特工氣質,卻真的精通醫術。
很快,受傷者們就從醫院裡被趕出來了。像是趕着一羣豬玀,這些人已經完全沒有了抵抗情緒,克萊夫的話語就是不可違抗的命令。子弒看了看這些倖存者,大概二十左右的數目,不熟悉的面孔越來越少了。
連接這兩層的通道是垂直電梯結構,衆人站在一個圓盤上,圓盤緩緩下落,周圍的世界就變成了原先那個衆人熟知的鋼鐵牢籠。
不同的是,人變了。這是一次新的清洗,又有大量的人被淘汰,現在留下來的,基本上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們之中有可能會出現未來的東國頂尖人物。這次清洗也有積極的一面,原本錯綜複雜的勢力網現在變得簡單了許多,子弒一行、羅漢森一行以及那四個婊子就佔了十二人,剩下的八人是兩個完全由男人組成的小組,不過他們對子弒來說,根本不足爲慮。
時間,大概過了半個月有餘。
克萊夫再次吹集合哨的時候,所有人都是一驚,然後匆忙的起牀,半個多月的休息讓人們開始憊懶,平時的作息也完全亂了。
再次列好隊的時候,種子們大多衣衫不整,就連子弒也是一樣。(但子弒注意到,沈龍還像往常一樣,身上的衣服搭理得很整潔,動作沒有絲毫慌亂。)
克萊夫沉着臉,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他沒說除了口令之外的任何話,整個過程甚至讓人覺得這個刀疤被改造成了沒有感情的機器人。這次他帶領大家去的是修習肌體控制時去的那個道場,不過現在裡面已經煥然一新,大概四十張課桌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裡面,原本寫着一個大大的“道”字的牌匾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黑板和用木板架起來的講臺。
黑板上用娟秀的字體寫着“militakursoj(世界語,意爲軍事課程)”,而黑板前站着的卻是一個年輕的姑娘。或者該叫她“老師”,子弒以爲這對自己來說已經是歷史名詞,無論如何也是無法說出口的。所以爲了避免被人發現他只是張了張嘴而不發出聲音,他坐到了最後一排的角落裡。
年輕教師的眼神中似乎有一股極爲勾人的魅力,她的衣着也大膽豪放,是東國目前流行的風格,裙襬甚至已經短到能夠露出內褲的程度。這種被道德家們批評了幾十年的“原始風格”就穿在這位新老師的身上。
“自我介紹一下。”待種子們都各就其位,女教師開始作自我介紹,“我叫可可,可可·萊因海因。我是綜合軍事部署課程的導師,當然你們可以懷疑我的能力,但首先要正視自己。我只講我該講的部分,有問題自己解決,別來問我。”
這個女人也許更像某所大學裡還未出師的學生,沒有學究氣,卻帶着些懶散和不耐。值得注意的是,雖然她臉上沒有刀疤,眉宇間卻有些像克萊夫一樣不羈的氣質。這種氣質讓一些男性有些着迷——包括羅漢森。
羅漢森的眼神雖然躲躲閃閃,但他欺騙不了任何人。他的臉已經出賣了他,從未有過的紅暈充斥其上,如果沒有臉上那一大片胡茬,此時的羅漢森簡直像一個遇見情郎的少女。但只有羅漢森自己知道,他現在的感覺,其實更像一隻面對猛獸的羔羊。
可可·萊因海因,在首都中京權貴圈裡也算是有名的人物。雖談不上真正的名媛,但在年輕人的世界裡卻是鼎鼎大名。她的美貌和**一直是許多紈絝子弟話題的焦點,但在她連續拒絕了極爲貴公子之後,她又被稱作“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絕頂尤物。”
說起來羅漢森和這個女人還是有點淵源的,正因爲這些淵源,羅漢森才更瞭解她的可怕。可可·萊因海因的家世一直是個謎,至於她爲何能屢屢出席政治上層人物的聚會,羅漢森到現在都沒能弄清楚。
羅漢森覺得自己前世肯定得罪了耶穌,或者跟撒旦有一腿,才遭到上帝如此作踐——讓自己被這個女人盯上了。羅漢森甚至能夠感覺到她眼中那股怨毒的光芒,所以羅漢森很自覺的坐在了最後一排,位置卻距離子弒很近。
“嘿,羅漢森,你認識這個女人?”子弒往羅漢森這裡湊了湊,好像充滿好奇的樣子。
“嗯哼,子弒,我親愛的朋友,你的消息不是一向很靈麼?”
“這次出了錯誤,我得到的消息——這門課程的老師應該是一個叫羅德韋傑夫的男人才對。”
聽了子弒的話,羅漢森垂下了頭,然後猛然擡起來,握住了子弒的手道:“很遺憾,我的情報也出了錯誤。”
“在戰爭中有一樣東西是最要人命的,那就是失誤和猶豫,一次失誤和一秒鐘的猶豫都會導致戰局的逆轉,讓原本對你有利的形勢變得複雜,並向敵方傾倒……”可可說着說着,忽然大吼:“後面那兩位同學,不想聽課就給我滾蛋!明天記得交上一篇一萬字的論文。”
就這樣,子弒和羅漢森二人被趕了出去。但他們並不覺得丟人,反倒鬆了一口氣。羅漢森深呼吸着,然後兩腿發軟癱倒在地上。
“羅漢森,”子弒往天上的吊燈處看了一眼,“期待外面的世界麼?”
“你肯定出不去。”羅漢森張口就是對子弒的詛咒。
“我肯定能出去,所以你還是不要爲我擔心了,多想想自己能不能一直活到終老吧。”
末日審判:歷史
多年以後,已經成爲地球君王的子弒回想起來,都不得不慨嘆自己一語成讖。當那些曾經的夥伴一一離去,成爲獨裁者的他,開始人生中不多的幾次迷茫的其中一個重大轉折。他的子民也會祭奠那一天,祭奠帝國的奠基者——羅漢森元帥的,已逝的生命和永存的榮光。
“他也許就是爲了死去的那一天,而活着。”
大帝將羅漢森元帥的骨灰撒入江河時,如是說。
停電28小時……從昨天白天到今天,凌晨兩點的時候閃了兩下燈,我以爲要來電了,苦苦等到早晨……請容許我吐槽,萬惡的電力局,打個小雷刮個小風下個小雨就要停電……這是要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