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最近的日子太過平靜或者說是太過美好,雖然仍舊充斥着種種危機,但是,心至少是坦然的。沒有了以往的那種慌張,也沒有了那種隨時都看能出現的危機感,這種日子真的很好。
前提是隻有現在,沒有過去。
人就是一種這樣的生物,在擁有快樂的時候你要學會居安思危,在面對苦難的時候,你要學會樂觀向上。總之,都是活在過去帶來的影子裡去尋找未來的希望。一切都要向未來看齊,及時行樂只會被認爲是墮落或者是無爲。
然而不幸的是,白若影是一個凡人,一個平凡的徹底的凡人。沈大將軍找上門了。帶着他的寶貝女兒沈飛燕,白若影和這個女人見過面,而且是一見面就送了一份‘大禮’。沈飛燕,人如其名,一個張揚跋扈卻在拼命隱藏裝溫柔嫺雅,但結果卻總是不盡如人意的女人!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那個楊路遙,那個超沒品位的男人,這不就是他的夢中情人嗎?不過這個謠言從多早之前就開始了,白若影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遲鈍了……沈將軍沈豐年,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鬍子往上翹着,瞪着楚柒夜:“你,到底要不要去我女兒!”
這次換白若影跟四十五打賭,娶還是不娶!但是誰有白若影的賭注大?這可關係到丞相府的最新動向,以及天王朝誰主沉浮,當然還有各位相干人員的面子問題,這一睹,賭的可是牽涉到江山啊!
還沒下注,楚柒夜靠了過來站到白若影旁邊,“小影子,你賭我什麼?”
“這有關係嗎?”白若影往一邊咧了咧。
“當然有!如果影賭我不娶的話我就娶,如果影賭我娶得話,我就不娶,所以當然有關係……”楚柒夜完全沒有當事人的自覺,依舊閒閒道。
“楚柒夜,你什麼意思?我輸定了是吧!”
“別裝傻了,你是最大的贏家。”說罷眼睛還意有所指的向白若影眨了眨,像騙大灰狼的小紅帽。
“草民不認爲自己有這個榮幸。”白若影就不懂了: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又或是想讓我表達什麼?
“隨便你,下注吧。”肖愛遲疑了一下,最後壓在了“娶”上,白若影沒得選,然後楚柒夜冷哼一聲走掉了。
某一天白若影突然想起來自從回了都城之後還沒回過家,心裡挺過意不去的。想了想還是收拾一下東西回了丞相府。不知道這幾天會有什麼變故,還是回去守着點好。
“你最近一直呆在七王府?”白瀚清一看到白若影就開始問話了。
“是,爹!”白若影一向是以孝子自居,這麼好的表現機會自己怎麼可能錯過。
“幹嘛還回來?”
“爹……”老爹看到自己不是應該高興的嗎?這是什麼意思?
“現在七王府或許是比較安全的地方了……”白瀚清站在窗前,向外眺望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爹?”
“若影啊,假如有一天發生了什麼不幸的你要記住你永遠是爹的乖孩子,雖然你闖的總是彌天大禍,可是爹依然愛你。”
白若影第一次看到白瀚清的這種表情,怪怪的,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這樣說……?”白若影問的小心翼翼。
“唉……現在也是該告訴你的時候了,你知道你娘當初是怎麼死的嗎?”白瀚清看上去非常無奈。搖搖頭,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定,白若影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
“白叔說和赤落谷有關。”這個問題自己好像以前問過了。
“不是赤落谷,是池蓮。當初你生下來之後,後背上就有一朵火紅的蓮花,你娘是赤落谷的人,赤落谷裡不僅有紫蓮雪劍還有就是那終年散不盡的紅霧。但是沒有人知道紫蓮雪劍是什麼,赤落谷的人守護的,其實就只是一個傳說而已。”
白瀚清像是有回到了當初,臉上的神色讓人難以猜測。“後來你娘離開了赤落谷,那裡的人是不允許谷內的血流傳到外界去的,所以你的大哥剛出生不久,就被赤落谷裡的人帶走了。後來又有了你二姐,但是事情並沒有結束,你的二姐雖然沒有被帶走但卻成了他們聖女的候選人,只要生在世上一日終究逃脫不了赤落谷的羈絆,那是一個詛咒啊……”
白若影越聽就越覺得邪乎,這又和詛咒有什麼關係,沒有插嘴,繼續聽白瀚清講。“你娘和我在幾近絕望的情況下又有了你,結果是懷抱着期望心情卻更加絕望。後來你出生了,一出生就帶來了一朵蓮花。蓮花,是赤落谷的聖花,你讓我們如何面對這個事實。你娘做了一個決定,將你的靈魂用咒語封鎖起來,但是在當時的情況下,你娘根本就已經力不從心,最後在你出生不久就永遠的撒手人寰了……”
“爹……你說,是我害死了娘,對嗎?”
“你沒有害死任何人,所有人都是心甘情願的,還記得你的師傅鳳傾心嗎,她是你孃的親姐姐啊,五年前封印被破,池蓮重現,但是她也只能幫你壓制了兩年,因爲你的靈魂已經迴歸,並且在日益強大。她,最終還是耗盡了心血……”
“師父也是因我而死……!”白若影怎麼覺得自己找了一大圈原來最後的罪魁禍首竟然是自己。對於鳳傾城的死白若影還可以保持冷靜,雖然是親生母親,但是卻沒有任何的感情,即使爲他犧牲了性命,白若影能做的也只是感激。可是對於他的師父,朝夕相伴了兩年,如父如母相依相伴,這種親情又該怎樣割捨,這種感情他白若影又該怎樣償還?
白若影現在已經沒有了其餘的精神氣力再去爲自己爭辯,言語上的解釋怎樣也不能掩飾內心的自責。池蓮,是否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不祥的象徵,不管是在人界還是在現在,所到之處都只剩下怨恨與死亡。
白若影,世界何其廣闊爲何就沒有你的容身之處呢……
臉上的淚水已經溼了兩鬢的頭髮,看上去相當狼狽。白若影擡起頭:“你是誰?你不是我爹!”
白瀚清的爲人他是非常清楚的,就算這些都是事實,他也是不會告訴自己的。白瀚清對他極爲嚴厲,但在這些事情上都是絕口不提甚至在杜絕所有的人談論過去的事情,但是現在卻那麼容易的就告訴自己這些事情,白若影沒有理由不懷疑,即使是大逆不道。
白瀚清笑笑依舊是屬於慈父的那種笑:“我不是你爹?那你覺得誰是你爹?”
白若影現在的思緒完全亂掉了,現在終於知道那個大哥白若修的最終去向了,但是自己二姐不是已經被尚軒明帶走了嗎?當初白瀚清應該知道作爲聖女是不能嫁人的,白若惜自己難道會不知道?怎麼會?怎麼會……
那麼,當時白瀚清匆忙把他送到外面避難,避的其實不是楚柒夜而是赤落谷!
“是不是想到什麼事情了?真不知道你怎麼還可以從赤落谷活着回來,不是說有去無回嗎?”‘白瀚清’還是那張臉,只是說出的話已經充分證明白若影的猜測是完全沒有錯的。
“你現在告訴我這些又有什麼目的?該不會是我大限已到,準備讓我死之前明白事情的真相吧!”
“好小子,識時務,也不枉那老頭對你的一番教導。”‘白瀚清’已經走到了白若影跟前,他才注意到這個假老爹的眼睛散發着森然的綠色,像一簇在森林深處燃燒的火苗。
“你是墨界的人!”對池蓮感興趣的人裡面除了赤落谷就是墨界了,而且這個人似乎和北星戰一樣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白若影雖然是猜測但也是相當篤定。
“很好,猜對了。接着猜!”那人乾脆雙手環胸,繼續聽白若影的精彩演講。
雪域……水部……森林……白若影的心思此刻是千迴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