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下船前,商陌都沒有再離開那吊牀,一直在那吊牀上躺着,春夏秋冬在一旁端茶遞水、捶肩捏腿的伺候着,好不舒坦,再沒出現暈船的症狀。
“以後免不了再要乘船我也不怕了。”商陌一邊說着一邊吃下春護法給他喂到嘴邊的橘子,然後將杍吐到夏護法捧的小碗裡,秋護法給他捶肩,冬護法給他捏腿,而沐君歌,在他對面的軟椅上坐着,抱着胸,翹着二郎腿,可臉色卻沉鬱得很。
春護法喂得心驚膽顫,視線都不敢往沐君歌那邊的方向偏一點點,生怕與沐君歌的視線對上了就會死在他的眼刀子裡,同樣有此感受的還有冬護法,感覺背後陰颼颼的,好似自己不是在捏商陌的腿,而是在摸……
眼見商陌吃下三顆橘子後,沐君歌終於沉不住氣,開口了,“橘子上火,吃多了不好,不要再吃了!”
春護法擡頭瞄了商陌一眼,商陌舔舔脣,對他道,“那就不吃了,削梨,梨子敗火。”聞言,春護法的臉又垮了下來,終於扭頭瞥向沐君歌,用眼神向他求饒,沐君歌臉色鐵青,脣緊緊抿成了一條線,恨恨的看了商陌一會兒後,扭過頭去,暗自生悶氣。
商陌絲毫不在意,曲起冬護法正在捏的腿,道,“好了,你別捏了,歇着吧!”冬護法大喜,向商陌謝了聲,商陌又轉過頭對身旁的夏護法和秋護法道,“你們也歇着吧。”春護法和秋護*了愣,隨即也謝了聲,退到一邊,商陌淺笑着看向春護法,春護法眼睛晶亮的看着他,期待他也對自己說聲歇着吧,然而他沒有,只催促道,“快削梨啊!”
“……”春護法傻了。
夏秋冬三人站在一旁捂嘴偷笑,明白了商陌是在懲罰春護法故意說那話噁心他的事,春護法嘴角扯了扯,又扭頭看向沐君歌,卻見沐君歌臉色青黑……
過了江便到了雲州城,江邊風大還不覺得,待進了城中心後便能明顯覺得天要暖和許多,商陌穿得厚實,坐在僱來的馬車裡,熱出了一腦門的汗,他拿出帕子,一邊擦汗一邊嘀咕,“不過是過了江,天竟然熱了這麼多,現下都十一月份了,可這邊竟像纔剛入秋一般。”
沐君歌聽了後不置一詞,只望着窗外,商陌本也沒想着要他應聲,兀自脫了兩件衣服放到一旁,然後也望向窗外。
雲州富饒,雖不及京城繁華,卻是靈秀之地,商陌越看越有興致,扭過頭來對沐君歌道,“晚上我們一起出來瞧瞧吧。”
沐君歌本欲還不理會,可對商陌這提議甚是心動,猶豫了片刻後他點頭,輕“嗯”了一聲,商陌便擡手指向一處,“那我要去那兒。”
沐君歌聞言,扭頭望向商陌指的方向,看到湖心的一塊陸地上有幾棵他也不知道名字的大樹,挺粗的,這本也不稀奇,只是這每棵樹的樹叉上都搭了小木屋,遠處瞧還挺有意思的。
“好,來這兒。”沐君歌收回目光,對商陌道,看到商陌一張紅暈汗溼的臉,一時有些愣。
商陌平時臉色都不好,少有紅暈,這會兒天熱,他竟熱得臉都紅了,襯得他皮膚更加白皙,而那雙黑眸也是黑得晶亮,就這樣直直的看着你讓你根本無法挪開眼……
沐君歌心動,一把將他撈過來,不由分說就吻了上去,商陌被迫迎合,被他困在懷裡動彈不得,沐君歌愈吻愈上癮,手從商陌的衣襟處探進去,不期然也摸到一具汗溼的身子,卻一點也不影響他的興致,手越探越深,直到商陌的衣服全都敞了開。
“別……”眼見沐君歌要把手探進自己的褲子裡,商陌急忙攔住,按着他的手不讓他再繼續下去,沐君歌輕輕一掙便掙開了,將左右兩邊車窗的窗簾放了下來,然後將商陌從自己懷裡拉起來,讓他面對着自己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們來點刺激的,可好?”
望着沐君歌眼裡的精光,商陌直覺不是什麼好事,連連搖頭,可沐君歌卻不管,見他搖頭還是伸手鬆開了他的腰帶,將他褲子褪了下來……
沐君歌握着商陌的腰,扶着他坐在自己腿上上下運動,看他難耐的仰着脖子輕吟,平時並不突出的喉結也隱隱露出形狀,額上、臉上都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凝在一起後又順着脖頸蜿蜒而下……沐君歌看得口乾舌躁,一把扣緊那已經全部粉紅的身體,在那上面吸吮啃咬……
雲州城裡的百姓覺得很奇怪,那輛馬車已經圍着湖繞了四五圈了,即便這湖景秀美,街市熱鬧,可繞個兩三圈也該看夠了,每每當他們以爲這是最後一圈時那馬車竟又從他們面前經過。
春夏秋冬都羞愧的低着頭,不看那四面八方投來的怪異眼神,只管低頭駕馬,心裡期盼裡面的那兩位快點完事……
終於,在第八圈快繞完的時候,車廂裡面的動靜終於漸漸消停了,春夏秋冬大鬆一口氣,勒緊馬彊,迫使那以爲要一直沿湖繞下去的馬兒停了下來,然後換了個方向,直奔客棧而去。
商陌全身汗溼,已然沒有任何力氣,他堅決不肯讓沐君歌抱他下來,所以下馬車時腿虛軟得差點跪倒在地上,好在秋護法及時扶住了他,才讓他不至於在大街上丟臉。
沐君歌有些心虛的摸摸鼻子,問商陌,“你真的可以嗎?還是我抱你吧,待會兒上樓你要怎麼上去?”
商陌不答,只回頭瞪了沐君歌一眼,然後便往客棧裡走去,小二見有客上門忙迎了上來,“都這個時辰了,幾位客官是要住店吧?”
商陌點了一下頭,小二便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擡腳跨門檻的時候商陌差點摔倒,沐君歌急忙摟住他,不顧他瞪過來的眼神,低聲道,“我扶着你!這麼多人面前摔了很好看嗎?別瞪了!”
“……”商陌無言可對,憤然收回視線,下船之前他換回了男裝,所以不願在人前和沐君歌太過親密,可眼下他只能任那胡作非爲還自認無錯的人摟着自己走了。
雖然還不是吃飯的點,可客棧裡上上下下、來來往往的人還是有很多,見沐君歌來客棧投宿,所有武林中的人都默契的看向他懷裡的商陌,有一下沒一下的打量。
商陌感覺到四周怪異的眼神,擡眸四顧了一下,此時他臉上的紅暈還未退,黑眸也還水潤着,透着一絲情慾,不似平時那般清冷,直看得那些人一愣,沐君歌見他們看商陌看得失了神,惱火不已,臉色頓時黑了下去,將商陌的臉扭過來扣進懷裡,然後將他打橫抱起,徑直上了二樓。
看沐君歌怒氣衝衝的上了樓,那些人才知覺失態,尷尬的看向別處,假裝和身邊的人交談,待人走遠,他們才真的聊了起來。
“不想那傳聞竟是真的,這魔頭真的成了斷袖了!”
“看剛纔那小兔倌的模樣,姿色確實過人,難怪將那魔頭迷住了!”
“那魔頭生性風流,見一個愛一個,不想竟也好男色,倒真叫人驚詫。”
“也沒什麼好驚詫的,霄雲山莊的那少莊主不也好男色麼,上次調戲小沙彌還被不悔方丈給攆回莊去了……”
說到這,幾人都笑了,又繼續剛纔的話題聊了起來,在他們的不遠處,一襲絳紫色長裙的女子手持茶杯,一邊聽着他們的談話,一邊目光幽沉的看着樓上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