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除了鄭遠清,所有的人都感到自己的頭髮根根直立、渾身的肌肉僵直、心跳加快,無比的恐怖讓他們有種鑽進悍馬死命逃跑的衝動。
沒有肌肉的骷髏怎麼可能坐的起來?有實體的又不可能是鬼,那這是什麼?難道是傳說中的殭屍?誰也沒見過這種怪物,縱然鄭遠清見多識廣也不知道這種東西到底是什麼。
只見那個全是白骨的骷髏頭竟然動了一下,好似聽到了鄭遠清他們的動靜,竟然慢慢地扭了過來用兩個黑漆漆的眼眶愣愣地“盯着”鄭遠清,與此同時它的下頜骨竟然慢慢地動了動
黑洞洞的眼眶微微運動的下頜骨森森的白骨鄭遠清不由地想起了屍亂爆發那天他剛從辦公樓逃到地下車庫時遇見的那個被活吃、向他祈求幫助的男人,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怖、完全的絕望又在一瞬間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鄭遠清不由地哆嗦了一下,腿也跟着一軟——這到底是什麼?
什麼叫害怕”鄭遠清感到自己的下巴緊張得話都說不清了,後背的衣服已經被打溼;這種東西不同於他見過的所有的鬼物,即便是用噴了血、殺過人的槍和子彈也未必消滅得了
“噗”一口含着舌尖血的唾液噴在了彈夾上,緊接着被推進了剛沾過幾條人命的92式手槍,鄭遠清用牙咬着槍栓上膛頂火,任憑口中的舌尖血流到槍上。舌尖血、殺場槍,如果這種陽氣極盛的武器都消滅不了這個鬼物的話,今天能不能活着逃離都是問題。
“砰”手槍工作正常,熟悉的後坐力、熟悉的震動、熟悉的槍聲。
“嘩啦”子彈工作正常,熟悉的爆頭聲、熟悉的腦漿四濺聲。
鄭遠清愣住了,藏在他身後的嫣雲也愣住了,其餘的隊員也愣住了,只見那個已經坐起來的骷髏頭炸西瓜一樣被子彈炸碎,接着那具骷髏猛地躺倒在原地,粗壯的臂骨隨着慣性顫抖了一下就沒有了任何動靜,一切正常的就像打死一頭普通喪屍一樣,沒有絲毫靈異現象、也沒有任何超自然現象。
了?”許書成哆哆嗦嗦地說道。這也太順利了吧?一下就死了?
“死了,死了麼?”鄭遠清也難以置信地說道。是不是真死了得實地鑑別一下,鄭遠清拿着槍壯着膽子一點一點地向前挪去;其餘的隊員也保持着互相保護的隊形一點一點地跟着挪去。
只見那具骷髏毫無聲息地躺在地上,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反應,被子彈掀開的頭骨濺出一片黑乎乎、散發着惡臭的腦漿,骷髏依然是骷髏、白骨依然是白骨,沒有任何的異常之處。
鄭遠清接過嫣雲遞過來的八一槓用刺刀小心翼翼地推了一下骷髏,沒反應;再推一下,還是沒反應;鄭遠清乾脆直接一刀紮下去——仍然沒反應;確實死了,死得實打實的,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們看,這不是泥巴,這TM的可能是肌肉。”鄭遠清用刺刀尖撥弄着骷髏的脖子,發現那黃不拉幾的東西不是他們想象的泥巴,而是緊緊附着在骷髏上的生物組織。
“腰腹部也是,這不,脊椎骨已經和肋骨、髖骨連一起了。”鋼索大着膽子挑開了骷髏身上的破碎羽絨服,只見裡面已經被黃不拉幾的生物組織連成了一個整體;如此一來,骷髏能坐起來的現象也可以解釋了。
“按說這人已經爛成白骨了,這腦子早就爛乾淨了,這怎麼還有腦漿?”一個戰士捂着鼻子看着那飛濺的黑色液體。
“生死人、肉白骨;生死人、肉白骨這就是生死人肉白骨的另一個意思”鄭遠清突然瞪大了眼睛沙啞着嗓子說道。
在場的人瞬間僵化在原地,每一個人都感覺自己的脖子硬的就像灌了水泥一樣,一直以來他們都認爲“生死人”不過是人死後以喪屍的形態活着、最多也就是喪屍能繁殖而已,“肉白骨”不過是一個後綴形容詞;沒想到那句預言詩竟然隱含着這麼深的含義白骨竟然真的能長肉
所有人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這樣一幅恐怖的畫面:月圓之夜、陰風陣陣,殘破的城市中游蕩着一個個同樣殘破的喪屍,點點閃爍的綠光夾雜着屍吼聲四處飄蕩。
這時,佈滿灰塵的下水道井蓋被緩緩推開,接着一隻帶着襤褸衣衫、卻有着筋腱的臂骨伸了出來;在陰風捲起的落葉和垃圾中,一個頂部是骷髏、下巴、脖子上卻有着殘肉的頭顱帶着一雙黑黑的眼眶伸出了井口;緊接着一具半是白骨、半是筋腱、帶着襤褸衣衫的身體爬了出來,站了起來,帶着一身白骨走進了沉重的夜幕中。
與此同時,市區外拋荒的農田中,一個個老墳堆在顫動,一雙雙白骨一樣的手伸出墳冢,慢慢的,一個個骷髏帶着點點鬼火鑽出了墳冢,對着陰森的圓月發出一聲恐怖的怒吼,繼而拖着還是白骨的雙腿加入了茫茫的喪屍大軍。
這一切一切都和邁克爾傑克遜的《戰慄者》中描述的畫面一樣,或者《加勒比》海盜第一部中那些在月圓之夜變成不死屍骸的海盜一樣,讓人感到恐怖、戰慄、不安甚至絕望。
會是真的吧?”嫣雲從來沒這麼害怕過,一邊哆嗦着嘴一邊從後面死死摟住鄭遠清,心裡還在不斷埋怨:你這個頭怎麼就不能再高點?
“也許是真的。‘生死人、肉白骨,生人死魂難辨顏’,這一句話說出了四種喪屍的類別:普通喪屍,像人一樣的喪屍,會生育的喪屍,還有能讓白骨重新復活的喪屍。哼哼哼這可不只是成倍增加,這可是成幾何級的速度增”鄭遠清眼睛茫然地冷笑着。
“幸虧施行了火化制度,不然的話得有多少白骨從地底下爬出來。”許書成摸了摸冰涼的後背說道。
“好不到哪去,火葬制度以前埋地下的沒一個億也有五千萬,這些死人都爬出來得多壯觀。搞不好還有留辮子的喪屍呢。”鄭遠清苦笑着搖了搖頭,“走吧,走一步說一步,活一天算一天吧。”
隊員們跟着搖了搖頭,跟在鄭遠清身後向悍馬車走去。無所謂了,早就無所謂了,喪屍能生育就夠嚇人的了,再添一個白骨能長肉也不多什麼;不過還好,到目前爲止佔據絕大多數的還是普通喪屍,而且致命弱點都一樣,都能被消滅,這就好,起碼還沒讓逼到絕路上去。
有了車,而且地上的淤泥也在逐漸變得乾硬,接下來的路就好走多了。從這個點到下個點不過半天的車程,很快,預留的11個物資儲備點裡的物資全部蒐集完畢。
但是接下來的幾個點中彈藥就少得多了,主要都是糧食和衣物、汽油以及一些常用工具,但就這樣,兩輛悍馬車的車廂也塞得滿登登的。
6月13日早晨,悍馬車裝滿了最後一個物資儲備點的物資駛離那片廢墟,此時的他們已經距離託素湖一千多公里了;如果歸途順利的話,鄭遠清他們將在6月20日前後抵達託素湖——一個星期的時間還是順利的,如果再遇到和來時一樣的那種情況可就不是一個星期的事情了。
“隊長,這附近是不是看着挺熟悉啊?”鋼索一邊開着車一邊問副駕駛座上的鄭遠清道。
“是挺熟悉,這裡好像離阿圖幹基地不遠了。”鄭遠清也覺得這附近的標誌性景物很熟悉,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茫茫的戈壁草原上千篇一律,跑上個幾百公里看着的景色都差不多,能感覺出這附近熟悉的人記憶力已經算相當強悍的了。
“於洋,看看這周圍有沒有什麼熟悉的地方。”鄭遠清搖下車窗探出頭對重機槍位上的於洋說道。
“有,東北方向15公里處有個小基地,很小的基地,但是裡面有不少人,還有人拉着驢車從裡面出來——坦克TM的坦克12輛坦克和步兵戰車正往那跑,還剩4公里左右那是賀蘭山基地的人”於洋突然驚恐地喊道。
賀蘭山基地坦克一聽到這兩個詞,鄭遠清強行壓在心底的仇恨被再次點燃。不過如今的鄭遠清已經成熟了太多太多,生氣歸生氣,他還沒傻到要憑着十幾個人去和人家十幾輛裝甲車去斗的地步。
“離近點,偷偷去看看他們要幹什麼。”鄭遠清平靜了一下心神對鋼索說道,鋼索點了點頭毫不遲疑地扭轉方向盤。
“老大老大老大咱們要去報仇麼?”重機槍位上的於洋見車子向那裡調頭嚇得趴下頭就喊道。
“我有那麼傻麼?你呆着別動,咱離近點看看清楚,看看他們究竟在幹什麼。”鄭遠清伸出頭對於洋笑笑,示意他別激動。
“我估摸着那個小基地肯定有什麼稀罕玩意兒,不然他們會調動12輛坦克跑這麼遠過來麼?”鄭遠清想了想說道。
聽鄭遠清這麼說後,嚇得渾身發緊的於洋這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重新坐了回去,他最害怕的就是鄭遠清被仇恨衝昏了頭腦非要拿着雞蛋去碰石頭不可,鄭遠清這樣一說他便放心了——原來老大是覺得那個小基地有什麼不對勁,想去趁火打劫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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