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塵躺在地上,半天沒動,差點讓大家都以爲他被鍾笛的這一拳打壞了。畢竟他剛纔的表現有目共睹,至少摔倒之後爬起來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可從來沒在地上躺這麼半天。
冷月對丁塵一向有信心,知道這傢伙心大命硬,所以雖然擔心,還能沉得住氣,凝霜就沒有她那麼好的穩定功夫,快步走過去問道:“你怎麼樣了?”
丁塵哼了一聲,擺了擺,把頭盔的面罩推上去,向凝霜說道:“我沒事。”
這套外骨骼是帶胸甲的,看起來防護能力的確不錯,如果沒有它,丁塵捱了這一下,胸骨恐怕要遭,弄不好得在牀上躺幾個月。現在卻只是覺得略有一些胸悶,並不影響行動。
不過丁塵看試驗場裡衆人的表情,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被鍾笛打飛。弄不好這胸甲的防護能力就是因爲鍾笛的存在才特別加強的。
伸手撐地,丁塵坐了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向凝霜笑道:“好久沒捱打了,有點不習慣。”
凝霜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覺得這人沒治了,乾脆沒理他。於是丁塵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慢慢活動着身體,順便檢查了一下外骨骼有沒有在剛纔的打擊當中遭到損壞。
剛纔試穿外骨骼的時候,就有人告訴他,這玩意是有輔助動力的,瞬間功率可以達到平均值的三倍。只是當時丁塵並沒有意識到這個瞬時輸出功率到底能幹什麼。他剛纔也試過了這個功能,知道僅僅依靠輔助動力,是不可能達到剛纔鍾笛的速度的。
所以直到被鍾笛一拳放倒在地上,丁塵這才明白過來。這玩意只所以叫做輔助動力,並不是讓人偷懶時用的,它真的就是爲了輔助士兵行動時使用的額外動力。剛纔鍾笛一下躍過三米多的距離來到自己的面前,除了輔助動力加成外,還有她本身的力量。
這就是丁塵躺在地上半天不肯起來的原因,他正在回味鍾笛的那一拳,同時在心裡模擬自己能不能打出同樣的一拳來。
看着丁塵站了起來,鍾笛笑了一下,向身邊的工作人員說道:“今天就這樣吧。”一面說,一面向着裝備區走過去。雖然說外骨骼在任何地點都可以穿戴和脫卸,但是畢竟個頭放在那裡,脫下來之後再移動就比較麻煩,所以鍾笛每次都是自己走到裝備區去進行脫卸程序。
沒想到她剛剛轉身,就聽到丁塵叫道:“等一下。”他轟隆隆走到鍾笛的面前,高聲說道:“我還想試試。”
鍾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點頭說道:“好啊。”
一分鐘後,丁塵又一次飛了出去,屁股着地滑出老遠。
李博士皺眉看着丁塵落地的動作,向身邊的助手說道:“一會讓他們對腰部做探傷。”
李博士是擬生方面的專家,所以一眼就看出丁塵剛纔落地的姿勢不正常,很可能對外骨骼造成了額外的損傷。
丁塵躺在地上,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甚至都沒顧得上感覺身上的疼痛。鍾笛的速度仍然和剛纔一樣,但是丁塵發現自己跟不上她的速度,剛纔一個防禦動作只作出一半就被打飛了,落地的姿勢當然也就比較古怪。
他躺在地上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爲什麼自己的速度會變慢。事實上不是他的速度慢了,而是手臂上的外骨骼拖累了他的速度。
丁塵試着打開手臂上的動作開關試了一下,結果差點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臉上。
這次他沒有賴在地上不起來,而是慢慢爬了起來,重新走回剛纔的位置,向鍾笛說道:“再來。”
第三次飛出去後,李博士讓人給丁塵換了個新的胸甲,因爲原來這個已經明顯變型了,會影響到防護能力。
第五次打飛丁塵之後,鍾笛擺手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顯然被打的還沒怎麼樣,打人的覺得無聊了。
“最後一次。”丁塵躺在地上,半支起身子向鍾笛說道:“這次換我來進攻。”
鍾笛笑了一下,搖頭說道:“你學習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是要讓它變成你身體的一部分還需要很長時間的適應過程,今天肯定是來不及了。”
“可我還是想試試。”丁塵說道:“試一下又不會懷孕。”
鍾笛皺了一下眉,不悅地說道:“你的嘴巴最好老實一點。”
“那我只動拳頭好了。”丁塵從地上爬了起來,舉起雙手向鍾笛說道:“準備好了嗎?”
鍾笛無奈地舉起雙臂,說道:“來吧。”
然後丁塵就很聽話地來了。
雖然大家都猜到丁塵要換成進攻方,肯定是已經找到了感覺,但是仍然被他的速度嚇了一跳,即使沒有實際的測量數據,但是仍然可以看得出來,這速度並不比剛纔鍾笛打丁塵時慢。
但是隻有這個速度並不夠,因爲鍾笛不像丁塵,她測試這套設備已經很長時間了,對於她來說,外骨骼真的就像是她自己長在身體外面的骨骼一樣靈活,所以看到丁塵衝過來,姿勢和她剛纔打丁塵時一模一樣時,她很輕鬆地揮起了胳膊。
就像剛纔丁塵試驗過的一樣,腿部的輔助動力是縱向的,所以可以比較精地控制方向,而手臂上的輔助動力是橫向的,雖然因爲手臂多自由度的原因,這種橫向擺動其實可以有很多變化,但是對於操作者來說,仍然很難精確控制,所以如果想要使用上肢輔助動力的話,那就需要同時計算對方與自己手臂的交匯處。
這個辦法丁塵在第二次被打飛時就已經想到了,所以一直沒用,就是因爲他覺得這個辦法有一個很致使的缺點,現在他有機會來驗證自己的猜測了。
砰的一聲,兩個人的身體撞到了一起。鍾笛並沒能如願撥開丁塵的拳頭,因爲就在她揮臂的瞬間,丁塵突然收回了右拳,於是鍾笛沒辦法控制自己加速過的手臂,只能眼看着它從丁塵的身前劃過,然後丁塵就像一隻飢餓的狼終於見到面包一樣,合身撲進了鍾笛的懷裡,把她一頭拱翻在地上。
因爲丁塵的慣性太大,撞上鍾笛的時候,又沒有像鍾笛打他時一樣及時制動,所以兩個人抱成一團在地上向後滑出老遠,中間還撞翻了一個躲閃不及的倒黴蛋,引起一連串的驚叫聲。
兩個人的身體慢慢停了下來,丁塵撐起身子,看到鍾笛近在咫尺的臉,兩個人中間只隔了鍾笛剛纔落空的右臂。
因爲鍾笛剛纔已經不想再打,所以推起了頭盔上的面罩。丁塵則在第一次被打倒後就再沒放下面罩,所以此時四目相對,中間竟然沒有任何阻攔。
丁塵看着鍾笛如同烈焰般的紅脣,心中一蕩,竟然鬼使神差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