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來說,新買來的人都會安排在一起,這有助於消除她們的恐懼感。但是對於那些自願加入的人,公寓還是傾向於給他們安排獨立的房間,比如沈清一家,後來還有羅格。
但是這兩個家庭又有不同,沈清沒有獨立生活能力,所以他必然要依附公寓生存,所以霍斯不擔心他家出什麼亂子。羅格就不同了,從她選擇加入公寓的過程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一個也不是省油的燈,很難指望她老老實實的聽話。
所以安排羅格姐妹兩個人的住處讓霍斯很是花了一點心思。
通常情況下,外來者都是安排在二樓,比如丁塵。但是現在二樓都被商隊的人佔滿了,霍斯又擔心羅格在二樓惹出什麼麻煩,所以最後還是把她安排到了五樓,剛好就是她把鄭宇塞牀底下的那個房間。
羅格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後半夜了,剛到一個新的地方,她不敢睡熟,所以早早就起來了。
如果商隊的人太多,二樓住不下的話,會把一些比較熟悉的人安排到五樓來住。但是這次蘇櫻的商隊有一部分人住在舊城,五樓的房間就都空了出來,清晨走廊上空蕩蕩地,看不到一個人影。
羅格在房間裡遊蕩了一圈,弄清了衛生間的洗水池和馬桶的使用方法,然後又研究了一會燃氣竈,可惜不得要領。
房間不大,再沒什麼新鮮的東西可以看。於是她看了一眼仍然睡得很沉的妹妹,輕輕拉開房門,走了出來,決定下到廚房裡去問卡洛一些問題。昨天她聽霍斯說,公寓的人都需要設法養活自己,而像自己這樣被買來的人,還需要用工作來支付公寓付出的代價。偏偏昨晚事情太多,沒人給她詳細介紹這些事情,這也是讓她睡不安穩的一個原因。
說實在的,她很不願意和陌生的男人打交道。但是昨天她只見到了兩個女人,葉黛明顯不容易打交道,而且她也不知道去哪裡找葉黛。還是卡洛容易找到,而且看起來這個小姑娘也更好說話一些。
經過三樓和四樓的時候,走廊裡的人就多了起來。大多數人並不知道羅格的存在,突然發現有一個陌生的女人從五樓下來,很多人都流露出警惕的神色,還有人主動上前盤問。
羅格胡亂應付了幾句,穿過狐疑的人羣,走進了餐廳,一眼就看到正靠在吧檯旁邊和卡洛說話的丁塵。
看到丁塵,羅格忍不住有些猶豫。丁塵毫無疑問是她遇到過的最強者,自己兩次在他手裡慘敗的時候,丁塵都表現得遊刃有餘,看起來只是隨手而爲,這讓羅格的自尊心深受打擊。
不過從丁塵兩次都輕易放過自己的表現來看,羅格覺得他應該對自己有好感,畢竟她知道自己的容貌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從她的經歷來看,男人很少能夠抵擋這種吸引力,即使他有一個並不遜色的女朋友。
她調整了一下步態,在餐廳裡寥寥幾個閒人的注目禮當中向吧檯走去。
丁塵拿了一杯水,正靠在吧檯上聽卡洛一面洗菜一面嘰嘰喳喳地講昨晚上聽來的各種八卦,突然看到卡洛擡起頭,小臉上的神色變得很精彩,下意識地就想回頭去看,然後聽到卡洛寒聲說道:“不許動。”
丁塵愣了一下,很聽話的不動,笑着問道:“你這是打算俘虜我嗎?”
可惜卡洛的經驗不夠,完全沒聽出這句話裡調笑的成分,她板着臉說道:“有狐狸精來了,你得離她能有多遠就多遠。”
丁塵幾乎秒懂,嘆了一口氣,微微側身看了一眼走到身邊的羅格,向卡洛攤手說道:“晚了,你霍叔叔讓她今天跟我混。”
面前和身邊的兩個女孩都聽到了他的話,只是臉上的表情就各有不同。卡洛怒道:“他是什麼意思?”
羅格則好奇地問道:“要我參加巡邏嗎?”她很高興地說道:“是不是因爲我很熟悉于靖的人?我得說,這是一個很正確的決定。”
讓她高興的當然不只是有人作出了正確的決定,而是因爲通常來說,能夠加入到保全工作當中,證明自己值得信任。
丁塵看了她一眼,搖頭說道:“想什麼呢?醒醒吧,天都亮了。你是和我一起去作苦力。”
羅格頓時大失所望,她站到丁塵的身邊,柔軟的腰肢靠在吧檯上,顯出一條驚人的曲線。向丁塵問道:“你不是戰士嗎?爲什麼要作苦力?”然後她就想到了一種可能,吃驚地說道:“難道作苦力的是我們,你是監工?”
丁塵聳了聳肩,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腰上,心中頓時一跳,忍不住順着曲線往上看,結果腦袋被卡洛的溼手拍了一下,聽到她怒喝:“不許看。”
“OK,OK。”丁塵是大丈夫,小姨子說不讓看就不看,他舉手說道:“只看你姐行了吧?”
然後他果然不再看羅格,盯着面前的杯子說道:“我要去河邊試驗一種機械,你去給我當保鏢。”
“只有我們兩個?”
“你想得美。”卡洛說道:“李靖當然也要去。”說完又求證似地向丁塵問道:“對吧?”
“當然。”丁塵一本正經地說道:“他要不去我就說是你讓的。”
聽說是去當保鏢,而且還有第三者,羅格就放下心來。她的內心其實是很驕傲的,身爲戰士,她寧可去上刀山下火海、九死一生,也不願意像奴隸一樣去當苦力,滾一身泥出滿身汗。
於是她轉向卡洛,很認真地向她說道:“小妹妹,如果你怕我搶走你的姐夫,那也應該讓你的姐姐來應戰纔對。”
“我姐纔不會和你一般見識。”卡洛瞪了她一眼,端起面前的菜盆回廚房去了。
丁塵撫住額頭,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向羅格說道:“你知道什麼叫低調嗎?”
“什麼?”羅格瞪大美麗的雙眸,看着丁塵問道:“是什麼意思?”
“啊。”丁塵覺得一陣頭痛,他說道:“那韜光養晦呢?”
“你是故意的吧。”羅格疑惑地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丁塵只覺得心中一萬頭羊駝奔騰而過,真想跳起來大叫一聲,“沒學問真TM的可怕。”
之所以沒有這麼做,是因爲他很擔心羅格還是不明白。
好在羅格學問雖然不高,勝在善解人意,所以想了一下還是猜到了丁塵的意思,她向丁塵說道:“你是說我應該夾起尾巴做人?”
丁塵下意識地溜了一眼她的身後,然後立刻意識到這樣做很不妥,可惜仍然已經被羅格捉了現行。她微微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腰,低聲笑道:“昨天你又不是沒摸過?”
“我們剛纔說什麼了?”丁塵不敢和她糾纏,強行扭轉了節奏。
“說我應該夾起尾巴做人。”羅格說道:“你覺得像我這樣的人真的可以裝作能讓大家看不到嗎?”她嘆了一口氣,“我試過,沒用的。倒不如讓所有人都注意到我,那樣還能安全一些。”
丁塵也跟着嘆了一口氣,看着她那張略顯疲憊的美麗面龐,搖頭說道:“你這是在玩火。”
“我不怕燒到自己。”羅格說道:“比起這個,我更擔心明天沒有飯吃。”
“這個我可以保證。”丁塵說道:“只要你不把自己掉進河裡淹死,明天的飯肯定還是有的。”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問道:“你會游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