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在焦急的等待着張元的消息,而呼延卻已經駐紮在了通往羣海的十字路口。
“大人,已近四處搜尋過,並沒有發現凌風大人的蹤跡。”
“胡秀,你卻定凌風所說確實是在這裡?”呼延疑惑道,凌風爲人呼延再瞭解不過,言出必行。可是現在凌風竟然會不在約定地點,那凌風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凌風竟然不在此處,胡秀同樣也是疑惑異常。可是胡秀清楚的記得凌風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關於這一點是不可能記錯的,“大人,凌風大人確實與我約定在此,之所以沒有來估計是有什麼事情牽絆住了,亦或者...凌風大人已經遭遇了不測。”
“大人,前方五百米處發現血跡,單從血跡看來應該是昨天傍晚發生的事情。”
“可有打鬥的痕跡?”肖雄也焦急了起來,雖然認父有些勉強,但凌風畢竟還是肖雄的義父,從心底來講,肖雄還是不願見到凌風遇難的。
“並未發現打鬥的痕跡,只是血跡周邊的馬蹄印較爲混亂,應該是急着離開的纔對。”
“沒有打鬥,沒有屍體。義父,你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是誰能夠逼迫你離開啊...”肖雄默默的沉思着,“能否看出義父究竟向何方離開?”通往羣海之路多爲灰塵之地,若是細心觀察,還是不難發現馬蹄行走的方向的。
“已經證實...是羣海。”
“羣海?這個時候義父去羣海又是所謂何事。”繞開回話的士兵,肖雄徑直走向呼延,“父親,我要去一趟羣海。”
“也好,你快去快回,石力琞已經掌控了一切,料想你這一路你絕對不會太平。如果在羣海發生什麼意外,記住馬上通知天譴人員救助。”
“知道了,父親,我會小心的。”肖雄躬了躬身,“胡將軍,父親的安慰就拜託你了。我先告辭。”翻身上馬,肖雄向着羣海疾馳而去。
華寅府邸,華寅插下手中的最後一根銀針,眼神中露出一絲喜悅的光芒。
“華老怎麼樣?軍師還有沒有事。”看到華寅停手,凌風急忙上前詢問道。
“已無大礙,算是勉強撿回一條性命。”苦澀的一笑,華寅的臉色變得更加的蒼白,身形也搖搖欲墜,幾欲倒地。
“華老...”驚喝一聲,凌風連忙上前扶住了華寅,“華老,真是抱歉,爲了我的事害得你如此的勞心勞力,凌風欠你一個人情。”
勉強站直了身形,華寅堅定的拍了拍凌風的肩膀。“別忘了我是鬼醫,我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受苦呢。你是林兒的兄弟,就如同我的侄兒一樣,我又怎麼可能看着你的屬下慘死。你有事就去忙吧,你的屬下我自然會幫你照顧,不要耽誤大事...”對着凌風平,華寅鄭重的點了點頭。
“是啊,凌風大哥,大事要緊,青青自然會幫你好好照顧你的下屬的,等辦完大事你再來不遲。”
感恩的看了看華寅父女二人,凌風感激的點了點頭,“如此,那我就先行一步,大恩不言謝,華老、青青,一切都拜託了...”
戰況危急,凌風自然知道輕重,現在根本不是拖延的時候,遲一分回去,就多一份危險,凌風絕對不能看着自己的兄弟因爲自己的決策不當而身死。
“義父...”剛出城門,凌風便看見肖雄正着急的找尋着自己。
“義父,你怎麼會在這裡,父親已在路口等待,我們還是快些趕回去吧。”
“好,”凌風並不遲疑,快速向着南隅趕去。
南隅的收官之戰已經進入到白熱化的階段,無論誰勝誰負對於南隅來說都是一場絕大的洗禮,這一戰關乎凌風自己到日後的稱霸之路,決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疏忽大意。
“雄兒,泰康山上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凌風嚴肅的問道。
頓了頓身,肖雄減緩了速度,“據暗探回報,泰康山上已經發生大戰,上萬人馬無一生還,泰康山下,石力琞伏兵二十餘萬,現在泰康山上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白英放出消息稱,是我們設下伏兵狙殺了各個勢力的人馬,白英倒是捨得,竟然硬生生坑殺了自己的數萬名士兵,現在絕大部分勢力已經將矛頭對準我們,正在集合勢力,還有一小部分正在處於觀望階段。”
“捨得?”凌風發出一聲冷笑,若不是自己臨行之前,說了那番話恐怕白英不會捨得自己的一兵一卒吧。不過現在也好,白英人馬傷亡慘重,對石力琞的怨恨也自然加深。即使現在不敢動手,等到時間一到,也定然會倒打一耙,給石軍致命的一擊。
“雄兒,你暫且不要再回路口,馬上繞道通知瞿溪等人,隨時最好準備,三更一到,馬上強攻石軍山頭。另外通知各個勢力暗組人員,屆時引起政變,阻礙諸侯勢力對我們的圍攻。”
“難道義父準備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南隅?”肖雄驚訝道,肖雄雖然桀驁不馴,但對於以一己之力拿下南隅的事情卻是從未敢想,不想肖雄沒有膽魄,而是這根本就是無法完成的事情。
搖了搖頭,凌風冷冷的看向西方,那個地方,正是太康山頂“雄兒,你仔細看看那泰康山上,那裡,有着整個南隅數一數二的勢力,他們是我們最大的敵人...同時,也是我們最大的棋子...”
夜黑風高,就連圓月也在天空之上隱沒了蹤跡。
“是不是好懷念這個感覺?”林邊營帳外,呼延感嘆道。
“沒有什麼好懷念的,這種日子將來只會更多而已。不同的是過去我是爲了別人而努力現在我是爲了我自己...”
“白酒新熟山中歸,黃雞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雞酌白酒,兒女嬉笑牽人衣。高歌取醉欲**,起舞落日爭光輝。遊說萬乘苦不早,著鞭跨馬涉遠道。會稽愚婦輕買臣,餘亦辭家西入秦。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飲盡杯中酒,凌風迎風高唱道。
三更未到,整個南隅已經陷入了一片風聲鶴唳之中。
泰康山,石力琞一臉陰沉的看着手下的幾位將士,“說,究竟是誰讓你們對白英的軍隊大下殺手的。”
“大人,小子們完全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是你以密函告知的我們說白英已經背叛,要求我們對於下山白軍格殺勿論的。”將士早已心驚膽顫,原本以爲石候叫自己前來應該是爲了褒獎之事,誰知道褒獎沒有,單看情勢恐怕自己的性命都難以保全。
將士的話頓時讓石力琞怒火叢生,眼看就要成功的計劃卻出現了這麼大的紕漏,這無疑不是在扇自己的耳光。
“胡說,我何時有密函給你,難道是你想密謀造反不成,來人,給我將他拖下去,亂棍打死。”看了看身側陰沉的白英,石力琞臉色一變再變。白英是他計劃中最爲重要的棋子,若是白英一旦不受控制,那他耗費多年精心佈置的所有棋局都會毀於一旦,這樣的結果,他無法承受。
“賢弟,我知道你對我多有芥蒂,白軍遭此危難確實和我石某人有不可逃脫的聯繫。但請詳細此事我的確毫不知情,事情已經發生,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現在的南隅馬上就要掌握在我們的手中,還請賢弟能夠暫時摒棄前嫌纔是。”
“我知道...”冷冷的迴應了一句,白英大步走出了大堂,大堂外,白英鬆開了握緊的拳頭,用力過度,指甲早已深深的刺進肉裡。“姓石的,你當真以爲我白英是傻子不成...”
月黑風高殺人夜,三更剛過,南隅所有的勢力全部陷入了混亂之中。由暗組所有人員製造的分裂、動亂時刻發生。喊殺聲,哀嚎聲響徹南隅,這一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城樓之上,石力琞看着各個山頭烽煙燃起,臉色都快陰沉的要滴出血來。制定好的計策一而再的被人破壞,這讓石力琞又如何能夠在堅持住。
“查明白了沒有,究竟是誰在背後掌控一切。”石力琞冷漠的看着身旁的副官。
“查探明白了...”副官忐忑的看了一眼石力琞,“據探子回報,所有的矛頭全都指向我們,也就是說,所有的勢力都在認爲,是我們造成了一切,是我們想吞併他們。”
“混賬,”一腳踹到身邊的副官,“我讓你去調查是誰在背後操縱一切,這就是你給我調查回來的結果麼。廢物...”拔出身邊侍衛的戰刀,朝着副官的頭顱狠狠斬下。血飛濺,整個城樓落針可聞。
“查,繼續給我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和我下這盤棋。”扔下戰刀,石力琞的視線看向遠方。
“大人不好了,山頭傳來急訊,肖家和凌家的人馬已經攻上了天庭,我方所留人員全部遇難,無一倖免。”
“什麼...”石力琞的身形轟然倒地,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你剛纔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看着傳訊的士兵,石力琞言語急促道。
“大人...”士兵留下兩行清淚。“我們完了,山頭已經被攻陷了,留守士兵無一倖免。”
“你胡說...你們都是騙人的,我不相信。”石力琞仰天悲泣着。
“來人,整合兵馬,隨我回家...”
“你已經回不去了,”冷漠的看着石力琞,白英嘴角浮現出一絲的冷笑。
“就憑你...”接過大刀,石力琞遙指白英,“白英,你到現在還不明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殺你,我如屠蟻。”
搖了搖頭,白英狀若瘋癲的笑了起來,“屠蟻,屠我如屠蟻,那他們那。”白英遙指,城下已是密密麻麻佔領了數百萬的士兵。“石力琞,你完了,你我都完了。你是在太着急了,着急的連你自己恐怕都有些後悔吧。你殺了我的兄弟,那你就準備爲他們陪葬吧...”冷笑三聲,白英手臂重重的揮下。
城門打開了,打開的不只只是城門,還有數百方勢力的怒火。只有什麼解釋,也不需要解釋,所有前來進攻之人都是在暗組的領導下殺戮者。石力琞手下只有二十萬兵馬,又怎麼可能真正的與百萬大軍相抗。
從白英下令打開城門的那一刻起,白英就已經選擇了投降。白英出生匪類沒錯,可白英同樣也是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對外人它能夠做到心狠手辣,但是對於自己的兄弟,他做不到。幾年之前,他親手送走了自己的兄弟,那是因爲自己當時沒有挽救他的實力。可是現在,他又怎麼能夠忍受自己的兄弟再次忍受這樣的冤屈。
大戰不斷,仇恨不絕,敵人的死亡纔是對自己兄弟做出的最好的歸宿。沒有人敢停留下來,停下來就意味着着你已經宣佈死亡,不能再動。血味瀰漫,整個泰康已經成爲一片血海屍山。
貪狼山上,凌風三人並排而立。
“上百萬人啊,整整上百萬人就這樣在你的計謀之下喪生,你真的看的過去...”呼延感嘆道。
嗅了一口空氣中的血腥之味,凌風搖了搖頭。“上百萬的喪生自然不是我願意看到的事情,可是我別無他法,倘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樣會做出這樣的抉擇,不是爲了我身後的這幫將士,更是爲了天下所有的蒼生。只有結束這場戰役,我們才能夠真正的還浩渺一個太平。”
“義父...”肖雄鄭重的看着凌風,“你說得對...”
微風起,吹起獵獵風塵。“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歌聲再起,凌風憑空望月,靜等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