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的坦然讓糜竺和孫乾兩個人覺得林若有一股讓人莫名其妙想和他靠近的吸引力,和他在一起,總讓人吃驚,總讓人想笑,可是吃驚和想笑加起來,總能給人一種無形的智慧和悟性。
如果方纔他們還有些懷疑林若是假的鬼狐軍師,此刻他們已經完全相信了。
林若無意轉頭,發現小小正拿着碗在吃東西,看着她如同惡鬼轉世的吃相,林若笑了,巧合小小擡頭看到林若正看着自己吃飯,一下子臉就紅了,將頭低着不能再低。
“林先生,你離開了曹孟德,又何打算?莫非有意我家主公陶刺史?”糜竺忍不住問道。因爲林若的人到徐州,按道理來說應該是有意自家主公的。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啊,他寧願說書賺錢,也不去登門拜訪自家主公,那麼他並非有意自家主公,而只是路過?
哈?有意你們家主公?算了吧,給你們家主公當軍師,我看我是老鼠給貓當三陪,不要命了。要知道以後曹操穩定了兗州,第一件事,肯定是來找你們徐州的麻煩。以你們徐州這些人醉生夢死的那種樣子……
林若尷尬地笑了一下,嘴角抽搐地說道:“只是路過這裡,沒錢用了,纔來說書的。至於陶大人……倒也算得上是治理一方的賢臣,可是亂世成霸業的可都是梟雄。”
“林先生……”孫乾還想問什麼,突然間樓下吵吵嚷嚷起來了。
“就在這裡,公子,我清清楚楚的看到,昨天那個傷你的妖人,今天就是在這裡說書。我剛纔一直站在門口,沒看到那個妖人出來,他如今肯定還在這裡。”
“搜……”
接着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碟子,盤子落地的清脆的破碎聲。
小小聽到這聲音,忍不住將腦袋探出窗去看樓下的情形,剛好被樓下的那些來抄家的家丁看到樣子,小小也記得那個家丁的樣子。這不是昨天調戲自己和大哥的那兩個富家公子手底的家丁嗎?當下小小臉色十分難看,趕緊將腦袋縮了回來。
可是樓底下的一個家丁也想起了江小小正是昨日那個“妖”人的妹妹,當下激動地指着二樓雅間的窗戶說道:“公子,他們在樓上,那個妖人在樓上……”
林若聽到這個聲音,苦笑地看向這兩個新認識的朋友說道:“我的麻煩來了。本還想在這裡多和兩位聊天的,今日看來是不行了。”
“大哥,我們怎麼辦?他們帶了好多人來啊!”江小小着急得如同熱鍋的螞蟻一般,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走過去抓住林若的手緊張地問道。
“呵呵,怕什麼?不過,在這裡也確實不好動手打架。罷了,今天就放過他們了。小小,我們走。”林若說着就走得另一邊,將雅間臨街的窗推開。
江小小見狀,知道林若又要帶着自己施展輕功騰空飛去,她剛進將放在地上的包袱抱住然後跑到林若的身邊說道:“大哥,好了。”
“在這裡……”
“快抓他們……”
林若用手抱住江小小的腰,躍身跳上了窗臺,運氣點腳,整個人如同一隻燕子一般落到了對面的屋頂上了。
他的武功讓糜竺和孫乾兩個人看得目瞪口呆。
還說不是狐仙?這身手是人類能有的?
林若在對面的屋頂朝那些追殺自己的人笑了笑說道:“沒時間陪你們玩,我要走了!”林若說完,抱住江小小,幾個起落,又一次消失在了衆人的眼簾當中。
好厲害的身手……
“公佑,這樣的身手,真的不是狐仙嗎?”
“不知道……”
留下那兩個茫然的書生。
——————————————————————————————————————————————————-
曹靜很鬱悶,應該說不是一般的鬱悶,是非常的鬱悶……想她堂堂一個女俠,如今竟然會被山上獵人放置在山上抓野獸用的網給網住,整個人吊着倒掛在樹上。哎,人要是倒黴,到哪裡都會出事。
要是自己走的時候不那麼匆忙,在身上有一把劍,哪怕是一把匕首,或者是一把飛刀都好,可是現在……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堂堂的一代女俠竟然被當成一頭野豬一樣網在網裡,動彈不得……想哭,真的想哭。
她開始的時候,還企圖用內力掙斷那網住自己的網,可是嘗試了幾次,發現這網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做的,十分結實,自己怎麼掙扎都沒有用。接着她就是放開喉嚨喊救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半個人影也沒有。
哎……也不知道要等多久,獵人才會來這裡看網,假如獵人一直不來,自己豈不要被困死在這裡了?
一想到這裡,曹靜就忍不住落淚。假如自己不和老爹生氣,連夜出走離開徐州,如今也不會落得如此狼狽。那麼自己此刻也用不着被網在這裡,受盡委屈了。可是這能怪自己嗎?要怪只能怪老爹了,如果不是他,娘也不會出家去當道姑,也不會終年不肯回家,呆在道觀裡。一切都是老爹的錯。
一想到死去的母親,曹靜的淚水不由地落了下來,她回想起了許多往事。小時候母親親自給自己做衣服,親自給自己納鞋……過年的時候,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坐在一起吃團圓飯,那個時候,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的營長,家裡過得十分的清貧,可是卻很和睦。
直到有一天,老爹跟着刺史大人去剿黃巾反賊立了戰功,被升爲校尉,娶了二孃,家裡就開始變了。二孃和娘總是吵架,老爹總是偏向二孃,最後娘出家了,自己很傷心,差點拿刀去砍了二孃……卻被父親阻止了,被父親打了一巴掌的她,氣得離家出走,剛好遇到了雲遊四方的師父。
從此跟着師父在山上練功,整整六年啊……雖然每一年,老爹都會派人給自己送東西,儘管每一個月,他都會給自己寫上一封家信,可是她自己心裡對老爹恨還是遠遠的多於愛,本想這次下山後,好好和父親相處,做一個孝順的女兒,可是偏偏天不如人願。
娘……女兒好想你!
曹靜想到這裡,眼角的淚水不由落了下來,悲苦萬分。
就在曹靜以爲自己要被困死在網裡的時候,突然間聽到了馬車的聲音,沒錯是馬車的聲音,有馬蹄聲,有車輛碾過地上枯枝發出的嘰嘰的聲音,還有人趕馬車打馬的吆喝聲。這些聲音交集在了一起。
或者這聲音在別人的耳朵裡再平常不過,可是在曹靜的耳朵裡,卻顯得是天外的之音了。她忍不住大聲叫道:“救命啊……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
————————————————————————————————————————————————————————————————————————————
林若帶着江小小回到客棧後,爲了防止夜長夢多,馬上花錢買了一輛馬車,帶着江小小從南門離開了徐州。
江小小還是第一次坐馬車,十分興奮地坐在馬車裡,撩開馬車的窗簾,欣賞一路的風光,這一路上走得還算太平,到處都洋溢着濃濃的秋收的味道。特別是天裡的穀子,此刻已經漸漸的轉黃了,秋風吹來,翻過一陣青黃色的波浪。
林若趕車行走,身上也換了一套趕車人專用的短打,頭上還戴了一頂破草帽,十分的滑稽。
偶爾江小小還會問林若一些幼稚得不能再幼稚的問題。在林若回答她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之後,她終於問了一個正常一點的問題了。
她好奇地問道:“大哥,爲什麼一年會有四季之分?”
這個問題,在二十一世紀誰都會回答,不過在古代,那就另說了。
林若無奈地從天文知識給江小小說起,聽得江小小是一愣一愣的。而此刻林若又在趕車,不可能還畫一個太陽公轉和太陽自轉的圖像給江小小看,給江小小解釋的。
江小小聽得一頭霧水,雖然她不懂,不過她感覺到了,自己這個大哥可真是厲害,什麼都懂,簡直和天上的神仙一樣厲害了。
就在江小小一臉花癡地看着林若的背影,突然間林若勒住了繮繩,喝止了馬,豎起耳朵彷彿在傾聽什麼聲音一般。
江小小忍不住問道:“哥哥,怎麼了?”
“噓……小小,別出聲,好像有人叫救命。”
江小小一聽閉上了嘴巴,仔細認真地聽了起來。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嗎?救命啊……嗚嗚……救命啊……有人嗎,救命啊……”
果然是有人叫救命。
若隱若現的聲音從山徑旁邊的大山的森林裡傳出來,聽聲音,像是一個女的。莫非是遇到了土匪,或者是被某些動物追殺?
林若看了一眼小小說道:“小小,你好好地坐在馬車上,我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他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下四周,發現沒人,應該很安全的。
江小小點了點頭有些害怕地說道:“哥哥,你要小心,我爹說了,山上有很多女鬼和狐妖的。你要注意了。”
林若一聽不由笑了,然後說道:“那哥哥就給你抓一隻狐妖來做嫂子如何?”
“纔不要呢!”江小小想也不想馬上說道。
林若也不理她,提氣點腳,整個人飛上了枝頭,腳踩在樹枝上,循聲找去。
林若的步伐十分的輕盈,如同燕子一般,不一會果然找到了那個呼救聲音的來源點。
竟然是女孩子,看樣子是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頭片子,被困在獵人捕抓野豬的網裡了,正苦苦地呼喊真有人來救她。
“救命啊……救命啊……”曹靜看到了踩着樹枝前來的林若後故意大聲地叫道。竟然是他,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到他。雖然他換了一套短打,整個馬伕裝,可是自己一眼就看出了他。他的容貌是在他俊秀了,無論他穿什麼,都掩藏不了他身上那股靈氣。
林若落到了綁曹靜的那棵樹下,擡頭看了一下,被網抓住的那隻美女豬,當下笑了笑說道:“姑娘,可要在下幫忙?”
“當然要了,你快放我下來……”曹靜差點要哭了,她趕緊說道。
林若看到她這個樣子,知道她肯定被困了許久了,當下飛身躍起,整個人落到了樹幹上,掏出懷裡的匕首,便將困住曹靜的那個網的繩子給割斷了,曹靜啪地一聲落在了地上。摔得曹靜有些裂牙。
曹靜揉着肩膀看着從樹上飛下來的林若說道:“怎麼是你?不過,還真多謝你救了我。我會記住你的恩情的。”
“恩?!你認識我?”林若奇怪地看向曹靜問道,自己記得自己不認識這個女的。不會她認錯了吧?
“我當然認識你了,你昨天在徐州城懲治那兩個好色的富家子弟的時候,我剛好在旁邊看到,你的輕功可真厲害,比我二師兄哎厲害。”曹靜笑着說道。
林若這才恍然大悟,然後忍不住說道:“哦。原來如此。你怎麼一個人跑來這裡?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你進山採藥?不像……打獵?不像……恩,不會是和家人吵架了,到山裡來散步,然後……”
“你……你怎麼知道我和家人吵架出來散步的?”曹靜吃驚地看向林若說道。她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人竟然會看得出來,自己的事情,莫非他是神仙不成?
“呵呵,我是隨便猜的。好了,如今你已經平安落地了,那我也該走了。我還要回家過豐收節呢!我們後會有期。”
“等等,你叫什麼?”
“過路人!”
“我叫曹靜,你記住!我們以後肯定還會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