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良看着肖凝,卻遲遲沒有回答,他能給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他不是西門飄雪,野心勃勃,更會爲了目上的不顧一毀。
他江良的確做不到。
只是他卻不想放棄肖凝,猶豫了半晌,他才輕輕點頭:“我們一起努力,好嗎?”
他相信,只要百花會一結束,他在百官面前,向皇上求娶肖凝,皇上也是不得不答應的,即使他有其它想法,也要考慮考慮三思而後行了。
這是唯一的一次機會。
若是肖凝不應,一切努力都白廢了。
其實江良一直都在猶豫,昨天一夜未睡,只是考慮這件事,考慮西門飄雪說的話。
西門至少比他江良要大膽,敢應下來,他也敢去做的,只是他會以自己的目的爲主,肖凝不過,是他不可或缺的。
“我想,你應該知道,只要皇上一句話,肖家就能恢復原來的一切。”肖凝搖了搖頭,她明白江良的意思,不想讓自己置身危險當中。
可是她不能不顧肖家。
即使好不是真正的肖家女兒,也要爲肖家做點什麼,畢竟佔用了這身體,還承了奶孃的關心和愛。
“那樣,沒有意義的。”江良急了,肖凝這話中的意思,他也明白了,只要能扶起肖家的人,肖凝都願意與他在一起:“而且小皇帝……根本坐不穩這天下,你與他在一起,只會是毀了自己和肖家。”
江良有些激動的壓低聲音說着,一邊擡手握了肖凝的手腕,直直看着她。
無論如何,他不能讓肖凝答應小皇帝的條件。
現在鎮南王府在盯着皇位,西門飄雪也盯着皇位。
以小皇帝的實力根本不及這兩方勢力,早晚有一天要覆滅的。
一旦肖凝成了皇后,到時候怕是要與這江山一起覆滅了。
江良不想看到那樣的局面,一點也不想。
“你如何知道?”肖凝輕輕皺眉,她與江良接觸的不多,卻也知道,江良是一個清心寡慾之人,對於朝中的大事,他鮮少插手的。
就是那次自己進了天牢,他去鎮南王府搜龍袍,也是受西門飄雪所託。
不然,他根本不會攪進來的。
“你心裡清楚,西門,一定告訴你了。”江良無奈的嘆息,肖凝也是有野心的,不然不會這樣說,這明明是在套自己的話。
他知道能與西門飄雪過招的人,心計也是了得的。
他不喜歡心計太深的女子,像夏小堂!
可是他卻放不下肖凝,即使知道她心機深沉,心狠手辣,也放不下。
肖凝沒有接話,只是眯着眸子,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出來,她想要的,的確無人能給,不過她也不需要任何人給,她自己一樣能做到。
卻是現在的局勢讓她身不由己,她若不想與文少離開,就必須有一個留下來的理由。
只是西門飄雪不是理由,皇上更不是理由,鎮南王府更無法留下她,蘇飛揚與鎮南王府一樣,沒有半點可能。
江良或者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是他卻不懇給她想要的。
這樣一來,肖凝似乎只有一個選擇,與文少離開。
至於東方皇朝會如何,她沒有心情去管了。
“比試開式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肖凝忙看了看高臺,東方翌的確站在那裡,龍袍加身,威脅而霸氣,就那樣直直看着自己和江良。
眸中的不快毫不掩飾。
這個東方翌也很霸道呢,自己昨天只是迫不得已才應了他的要求,現在卻是一副氣憤的樣子,似乎肖凝是他的所有物,任何人不得染指。
就連與江良說話,都不能了。
“我先上去了。”肖凝還是正了正臉色,看着江良,邊說邊轉身上了高臺。
她不知道,她現在的一舉一動可是被所有人關注着。
她與江良這樣親密接觸,只會讓一切人都誤會他們的關係。
連夜玉都覺得這樣的畫面很好,至少沒有礙了她的眼。
只有苗雲綰一直心不在焉的樣子,她也想知道肖凝到底要什麼,竟然與江良關係這般密切了。
讓她無法接受。
卻又不能當場發作。
她再豪放,也要顧及自己的身份,也要顧及鎮南王府,更要顧及歸煞門的名聲。
所以她只能忍着,皺着眉看着江良和肖凝,本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卻因爲東方翌就站在一旁,不敢輕舉妄動。
皇上的臉色有多難看,幾個女子也看到了。
更是大氣也不敢出,都很乖順。
肖凝走上來的時候,東方翌還在瞪着她,直直瞪着她。
看到這樣的東方翌,肖凝只是側過頭,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坐回自己的位置。
今天要比什麼,她還不清楚,一切都是東方翌臨時起意的。
見肖凝什麼也沒說,東方翌的臉色就更難看了,這個女人竟然無視自己的存在,還真是膽大包天!
暗自握了拳頭,東方翌不好在衆人面前發作,只能忍了。
反正百花會結束後,他會盡快安排肖凝進宮一事的。
到時候,就能控制住這個女人了。
“今天的比試由朕親自出題,親自參與,大家不必緊張,像往常一樣就好。”東方翌擺了擺和,現場十分寂靜,針落可聞。
這位皇帝不比往日了,不能輕易惹上。
一旦惹上,後果不堪設想。
文少等人也都皺着眉頭,後宮政變一事,他們也都接到了消息,這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麼好處,畢竟他們是太皇太后請來的。
“小皇帝能控制住場面嗎……”寧默一臉嘲諷,他一直都瞧不起東方皇朝的小皇帝。
“這個難說,至少現在無人敢輕舉妄動。”甄紹堂搖了搖頭,一邊皺眉看向肖凝:“只怕這樣一來,肖凝的日子不好過了。”
“肖凝先前與太皇太后走的那麼近,皇上當然會介懷,只看她如何選擇了。”寧默也搖了搖頭,替肖凝擔心了幾分:“只是,一個女人也翻不出什麼大風浪來,這小皇帝應該不會太認真吧。”
“只怕不會那麼簡單。”文少卻不擔心肖凝的處境,因爲他已經安排好了,即使小皇帝要打什麼主意,他也不怕。
只要百花會一結束,他帶着肖凝離開就好,根本無人敢阻攔。
所以文少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充當看客。
今天的審評工作與他們沒有什麼關係了,一切都由小皇帝決斷。
“今天的比試靠的是運氣,誰的運氣好,便會勝出。”東方翌又繼續說道,目光始終停留在肖凝的身上,更表示出了他的不滿。
他未來的皇后,公開與他的臣女形容親密,這當然讓他不爽。
剛剛他已經吩咐耶達派人去調查江良的底細了。
這些年來,他也注意過江良,年紀不大,勢力不雄厚,卻能穩坐九門提督之位,無人能動搖,這也讓東方翌想不通了。
甚至最近,這江良與他的王叔西門飄雪走的極近,讓東方翌更不安了。
所以他一定要弄清楚江良背後的勢力。
臺上的幾個女子也都一臉疑惑,這百花會還有靠運氣贏的嗎?
也是第一次聽說。
肖凝則一臉正色,根本不看東方翌,對於東方翌昨日的威脅,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只要文少安排好了一切,她大可以放心離開。
要是肖府標記着文家的記號,小皇帝也不敢怎麼樣的。
當然,肖凝現在最怕的是西門飄雪發飆了。
那個傢伙似乎不懼怕文家,更不將文少放在眼裡。
這也讓肖凝疑惑,以文家的勢力,天下誰人不給三分顏面呢。
偏偏西門飄雪與文少是好友,更是互不相讓。
“今天比玉。”東方翌見肖凝不看自己,面以更難看了幾分,他親自來主持百花會,就是爲了大會結束時,他來宣佈結果。
更要藉機下旨讓肖凝入宮。
每年的百花會都會有幾個女子入宮的,今天也不會例外。
只是今年參會的女子有些少,是四位審評人的要求太高了。
這一點,東方翌不在意,他只要肖凝一個人入宮就好了,其它女子大可當場指婚。
“玉……”東方清兒看着這個皇帝哥哥,有些不明所以了,真不知道她這個皇帝哥哥在搞什麼,百花會竟然要比玉……
還真是第一次聽聞。
看到東方清兒的表情,東方翌笑了笑,一邊點了點頭。
看到這位公主妹妹,東方翌突然就有了主意,笑意更深了幾分。
袖子裡握着的拳頭也鬆了鬆。
“對,這裡有十塊巨石,裡面哪一個是玉石,無人知道,你們每人可以選一塊,當場開石,誰的玉石質地上乘,誰便勝出。”東方翌笑着給衆位姑娘解釋着。
此時的東方翌似乎又恢復了從前的溫和。
“皇上這主意真好。”白尋琴拍了拍手,面色還有蒼白,卻堅持着來參賽了。
她知道,昨天自己是被人下了黑手,那個人一定是肖凝了,只是她沒有證據罷了。
今日不敢再叫囂了,畢竟肖凝的手段,她是領教過了,險些丟了小命。
昨天的情形,即使丟了命,也找不到說理的地方。
這讓白尋琴今天更小心了幾分,絕對不敢與肖凝做對了。
“皇帝哥哥,那清兒先選一塊吧。”東方清兒站了起來,直接走向巨石,她在幾塊巨石面前繞了幾圈,猶豫不決。
這種屬於賭玉,的確只能是靠運氣了。
除非有透視眼,否則根本不知道哪一塊是玉,哪一塊是石。
從外形根本是看不出來裡面的。
好半晌,東方清兒才選擇了一塊比較圓潤的巨石,從外形看來,比其它幾塊巨石成形。
餘下的巨石都是奇形怪狀的。
隨後夜玉也站起來選擇了一塊,她也是挑了一塊外表好看的石頭。
輪到肖凝時,她並沒有看石頭的外表,而是用手指拍了拍石頭,側頭去聽裡面的聲音。
動作竟然是那樣的專業。
“看來,賭玉也不全靠運氣的,至少這丫頭就懂玉。”文少笑了笑,扇子捏在手心裡,微微用力,雙眼放出幾分異彩來。
肖凝的動作看在他眼裡,絕對是新發現。
這些日子,他不由自主的注意着肖凝。
因爲肖凝總給他們帶來意外。
“看來有好戲了……”寧默也眯着眸子,卻掩不住那份與生俱來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