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飛揚被她眼中的殺氣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道:“肖凝,你好好想想,在皇都恨你入骨的人會有誰。”
說實話肖凝還真的想不出來,從她重生,得罪的人確實太多,所以她乾脆不去想,手中的繡花針一擲,釘到蘇飛揚身後的木樁上,冷聲道:“你最好不要跟我賣關子,蘇飛揚你要知道,我並不是小時候的我了。”
蘇飛揚自然知道身後的繡花針釘的有多深,苦笑一聲,道:“凝兒,你對我就只剩下這些了嗎?”
“蘇飛揚,別跟我扯些有的沒的,你快說。”肖凝的耐心簡直要被磨沒了,手中第二根繡花針已經準備就緒,若是蘇飛揚再不說,她保不齊會真的把它擲出去打中他的腦仁。
“你就沒想到過夜家嗎?想想你和西門飄雪一起,有多少人不高興。”蘇飛揚不怕肖凝,不過他不想和肖凝徹底翻臉。
雖然西門飄雪來肖家提親了,肖家應了,不過他們未必能走到一起,所以蘇飛揚還是覺得自己有希望的。
只是這肖凝對自己的態度太糟糕了。
是自己表現的太過了。
“夜玉!”肖凝感覺一下子就通透了,她竟然沒想到那兒去,她甚至懷疑過夏小堂,竟然沒有去懷疑夜玉,夜玉確實是最有可能做出這些事的,想來是因爲西門飄雪和自己的事情,夜玉氣不過所以講奶孃抓了。
想到這裡肖凝不由暗暗咒罵一聲:“該死的夜家,該死的夜玉。”
蘇飛揚嘲諷笑了笑,道:“你現在看到了,你跟西門飄雪在一起有多招人恨,你爲什麼不好好想想呢?”
面對蘇飛揚,肖凝很少有好脾氣,瞪了他一眼,冷聲道:“那也是我的事情,趕緊離開這裡,不然我不客氣。”
“才從我這裡得到消息,立刻就翻臉不認人,肖凝你真是好樣兒的。”蘇飛揚冷哼一聲,走到肖凝跟前,諷道:“西門飄雪能給你什麼?他只不過會害你罷了……”
他的話沒說完,肖凝已經一把扣住了他的喉嚨,冷冷道:“我說過,你再不走我就對你不客氣。”
蘇飛揚沒想到肖凝的身手已經快到了這個份上,皺了皺眉,嘶聲道:“好,我走……”
肖凝一把甩開他,道:“這些日子最好別出現在我面前。”
“咳咳……”蘇飛揚捂着被掐疼的喉嚨看向肖凝:“你早晚會後悔的。”
說罷,氣惱的一甩袖子離開了。
看着他走了,肖凝不由皺起了眉頭,會不會後悔這是另說,她現在只想趕緊回皇都將奶孃救出來,手指在袖中漸漸收緊,肖凝不由狠狠咬牙:“夜玉,好一個夜家。”
只是剛剛蘇飛揚說寧默知道這件事,那麼說來,夜玉抓走她奶孃的事情,東方翌也是知道的,很好,先是拿肖展清做了人情送給寧默,又把她的奶孃也做了人情送給夜玉,東方翌這次真的是大大的惹到了她肖凝。
很好,既然他東方翌自己作死,那麼也怨不得她了。
想了想,肖凝平復了自己的心情,轉身走進臥房,東方翌既然那麼喜歡玩,那她就陪他玩兒到底,一個不成氣候的小皇帝,一個如猛虎的夜家,還有蛇鼠一窩的鎮南王府,通通都來找死。
那她就一個不留,殺人遊戲,她喜歡,也一向玩兒的好。
一夜無眠,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肖凝還在想,應該怎麼去夜家把奶孃救出來。
因爲想得太過出神,肖玄晨喊了她好幾聲,她都沒聽到。
肖夫人以爲肖凝身體不舒服,有些擔憂,伸手拍了拍她,肖凝回過神,發現所有人都盯着她看,愣了愣,問道:“怎麼了嗎?大家怎麼都看着我?”
肖玄豈皺了皺眉:“你怎麼了?心不在焉的,晨兒喊了你好幾次,你都沒聽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一臉的擔心。
肖凝咳了一聲,端起粥碗,掩飾掉自己的情緒,道:“沒有不舒服,沒事的。”
雖然她這麼說,肖夫人還是有些擔心,不由問道:“是不是不習慣白虎關的天氣?”頓了頓,又道:“皇都氣候宜人,白虎關偏生乾燥,你身子弱,到了這麼地方肯定是受不住的。”
一旁的肖展清聽到這也不由皺了皺眉:“你娘說的對,白虎關這不養人,你偏生是個嬌生慣養的,明日還是回皇都去吧。”
肖凝怔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我真的沒事,讓爹孃擔心了。”
她是想離開的,但是又有些不捨,如今聽到肖展清這麼說,她實在是不好意思離開,但是一想到此時還在夜府的奶孃,她只感覺一陣頭疼。
這頓飯因爲肖凝的異樣,大家吃的也是小心謹慎。
吃過飯,肖凝決定先去找西門飄雪,因爲肖展清住的地方並不大,所以西門飄雪等人被安排住在白虎關口的客棧裡,原本肖玄豈是想陪着肖凝一起的,但肖凝並不想奶孃的事情被肖家的人知道,以免他們擔憂。
於是便拒絕了。
上了街她攔了輛馬車,但是她卻忘了自己身上沒有錢,翻遍了全身,也只有頭上戴的髮簪是件上好的碧玉,肖凝對這些並不是很在意,想也不想,擡手就把簪子拿了下來。
遞給了那個車伕,倒是那個車伕不識貨,看着肖凝道:“姑娘,咱們是做小買賣的,你這個我可不好收的呀。”
肖凝皺了皺眉,道:“那你就帶我去我想要去的地方,到了地方我自然給你錢。”
車伕看了肖凝一眼,見她穿着也算是富貴模樣,又那碧玉簪子上還鑲着一粒珍珠,珠圓玉潤的,綠白相襯,煞是好看。
心中一番猶豫,便把那簪子接了過去,拿在手中左右看了看,才終於點了頭,小心放在懷裡道:“算了算了,我今日就當做個善事,帶你一程吧。”
肖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那就快點兒。”
“成,上車吧您。”說着,車伕掀了簾子便將肖凝迎上了車。
一路上肖凝催促了幾聲,可是也不知道是這車伕懶散,還是套車的馬實在有些老了,速度一直跟不上。
肖凝坐在車裡想着奶孃的事情,心裡亂糟糟的,只想快點見到西門飄雪,商量商量應該如何。
便也沒注意到馬車的走向。
沒一會兒,她就感覺馬車顛得厲害,起初並不覺得,但是不一會兒便感覺車伕放慢了車速,然後就在城外停了下來!肖凝在車廂中皺了皺眉,問道:“是到了嗎?”
結果卻沒人應她。
肖凝心中一緊撩起車簾子,這才發現馬車停下的地方是一片荒郊野外,而那剛剛看着一副老實樣的車伕,這會子的那雙眼裡卻閃過一絲狡猾的神色。
她心裡微驚,剛剛光顧着着急奶孃的事,忘了注意這車伕有什麼不對勁,而且白虎關口那地方,她其實並不知道具體怎麼走,但明顯現在這裡絕不是她要去的地方。
“嘿嘿……小丫頭,把你脖子上的玉佩也交出來。”那車伕轉過頭,一臉無賴地看着她。
他是專門給車行拉車的車伕,平日好賭,欠了一屁股債,正眼紅着呢。
本來今天拉完最後一趟活後,就想回去收拾一下,下午就回鄉下躲債去。
卻不想半路遇上個小丫頭,沒有車行的文書記錄,傻傻就上來給他送銀子。
雖然他並不知道那個碧玉簪子有多值錢,但是光是那上邊鑲嵌的珍珠,就能抵得上他拉上一年的車了。
再加上肖凝上車的時候,他又看見了她脖子上掛着的鳳紋玉珏,他縱是再不識貨,也看的出來那塊玉價值不菲。
怕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戴的起的。
在看肖凝瘦瘦弱弱的模樣,心中便起了歹心。
打劫?她今兒是走大運了?肖凝在心裡冷笑一聲,然後裝作一臉茫然的樣子看着那人問道:“這兒不是白虎關口嗎?”
“那鬼地方誰去,行吧,小丫頭既着急去那地兒,今日我就發發善心,告訴你怎麼走。噥,朝那個方向走大概半個時辰那樣,就是了。”那車伕說着就擡手往一個方向指了指。
肖凝回頭看了看,又眯着眼看着車伕,道:“你要我的玉佩做什麼?”
“什麼做什麼?自然拿去換錢了,你看起來也是個富貴人家的,施捨一下我們這些窮人……”那車伕說到這忽然頓住了,那看着肖凝的眼光也變得跟剛剛不一樣起來,就像是在給一塊豬肉估價一般的眼神。
肖凝長得美,此時故作柔弱的模樣更是減了她身上的戾氣,這樣的貨色,若是賣到青樓裡……那他一輩子恐怕都不愁吃穿了,貪心,是隻魔鬼,只要起了這個念頭,就很難壓下去了。
“你要幹什麼?”肖凝故作一臉驚懼般地看着那車伕,他此時是朝她側轉過身,後腰對着她。這是輛小馬車,必須是車伕先下去後,她才能從車廂內順利出來。
那車伕正是生怕她會跳下車就逃了,所以一直就沒離開那車伕的位置。
“把玉佩給我”似已經打定了主意,那車伕嘿嘿樂了樂,就像是銀子已經裝在他的口袋裡了一般。
“光天化日的,你別亂來啊……”肖凝怯怯地的說道,眼中卻閃過一絲殺意。
“少廢話,快點!”他眼中慢慢露出兇光來,心想要不直接把這丫頭打暈得了。
“我,我給!”肖凝像是被他這一聲喝嚇了一跳般,微抖着手,就去解自己脖子上的玉,但是她的動作很慢,車伕看的心急,忍不住伸手去拽,肖凝猛地擡起頭,看着他伸過來的手,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然後沒看見她什麼動作,只聽咔嚓兩聲,那車伕的兩條胳膊便無力的垂了下去。
疼痛迅速蔓延,車伕驚恐的大叫了一聲,肖凝一隻手扣住他的喉嚨,笑道:“姑奶奶我活了兩輩子,第一次碰上打劫的。”
車伕只覺得眼前這張貌美的如花的臉說不出的驚恐,額頭上冒出冷汗,顫聲道:“我……我錯了,別別……殺我……”
肖凝眯了眯眼眸:“不殺你?好……我不殺你。”說着這話,肖凝手中多了一支繡花針,快速的扎進了車伕的後脖頸,後者只感覺脖子一涼,然後便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