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凝身下的馬突然停止了動作,站在原地不動。
任肖凝怎麼抽打,都是一動不動,讓肖凝有些氣惱,想要棄馬而去,又覺得面對那些野獸時,無法全身而退。
她也明白,是這個陌生的藍衫男子用簫聲控制了自己的馬。
若是他有這樣的本事,一併控制了西門飄雪的馬,就真的麻煩了。
一邊想着肖凝一邊狠狠皺着眉頭,在想着可行的辦法,只是短時間內似乎無法脫身了。
獸羣又圍了過來,帶着幾分殺氣,讓整個森林的氣息都冷了下來。
“你是肖凝?”男子又問了一句,簫聲嘎然而止,有些突然,不過他的問話卻帶着懇定。
“你是誰?”肖凝全身戒備,看來這個人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轉了轉眼珠說:“我是肖嵐,肖凝的妹妹。”
“哦……肖嵐。”男子輕輕點頭,若有所思扯了一下嘴角,將手中的玉簫別在了腰間,一邊看了看前方:“看來,東方皇室的人也趕到了,肖嵐姑娘,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一閃身,消失在林子深處,連同所有人野獸也消失無蹤。
前方果然傳來一陣鬧吵聲,還有一整隊馬蹄落地的聲音,很齊整,氣勢如宏。
“肖凝,你怎麼樣?”文少此時了趕了過來,也是一身狼狽,青衫上染了幾處血色,手中的弓已經丟掉了,身後揹着的箭羽也一支不剩。
不過這樣一點都不影響他的氣質,全身上下散發着一脈書卷氣。
這種氣質彷彿是與生俱來的,不必有意表現,也無法掩飾。
或者這就是好的教養,好的環境下成長的大家公子。
文少的的氣質,超越了肖凝的認知,甚至覺得這個人高深莫測,難以琢磨。
“我沒事,西門呢?”肖凝應了一聲,打馬走到文少身邊,與她並肩而行:“他不是在你前面追來的嗎?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一邊說一邊又快速打馬,超越了文少。
文少搖了搖頭:“肖姑娘,你很擔心西門那傢伙嗎?”
語氣裡有幾分揶揄,此時他覺得西門飄雪的計劃很成功了,真的擄獲了美人心,這是計劃的第一步。
很好的開始。
“當然不是,我是記得他剛剛在我的身後了。”肖凝狠狠皺眉,有些不爽,她可不會承認在乎西門飄雪那傢伙的。
自己一直都被那傢伙利用着,要是還在乎他,就真的是犯賤了。
她只是想到自己有危險,這個人衝來的速度挺快,有幾分感激罷了。
其實她也知道,西門飄雪如此在意自己的安危,也是因爲自己有可利用的價值。
不然,自己就是被野獸給吃了,他也會不聞不問吧。
“的確,現在被野獸羣圍了,不知道還活着不了。”文少沒心沒肺的說着,一邊聳了聳肩膀。
聽到這話,肖凝再也無法淡定了,猛的打起長鞭,狠狠抽在馬身上,馬兒吃痛,猛的穿了出去,一下子就將文少落在了後面。
鐵騎衛的動作還算快,已經趕了過來,更有一隊人擡着受了重傷的西門飄雪離開了。
看到文少和肖凝無事,鐵騎衛的隊長也吁了一口氣,當時太皇太后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文公子和肖大小姐有事的。
看來,最慘的就是鐵帽子王爺了。
隨後追來的葉寒天三人看到受傷極重的西門飄雪也沒有再向林子深處走來,而是與第一次鐵騎衛出了狩獵場。
百花會的場地上,一片混亂,人們都有些懼意。
可是皇上和太皇太后遲遲不動,穩坐泰山一般,其它人也不敢離開,只能陪着。
“王叔怎麼樣了?”看到西門飄雪渾身是血的被擡出來,東方翌的表情有些戲劇化的變了變,這個鐵帽子王爺也是壓在他頭頂的一座大山,他一直都想擺脫。
此時見西門受傷了,他倒是有幾分興奮。
要是太醫宣佈無藥可治,就更好了。
連太皇太后都愣了一下,她雖然不知道西門飄雪的底細,可是看到他都這樣重傷了,那麼餘下的兩個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邊以手捂了心口,太皇太后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要是肖凝不行了,那麼自己也快了吧!
這樣想着,就覺得呼吸都不順暢了。
她真的不想死,可是這個肖凝卻是情況不斷,讓她無法安心啊。
一邊直直瞪着狩獵場的方向,一副望穿秋水的樣子。
東方翌先是一臉嘲諷的看了太皇太后一眼,隨即也看向狩獵場的方向,更在心底嘆息一聲,有些可惜了。
其實他還是很欣賞肖凝的,畢竟她的能力不凡。
只是當肖凝的馬兒衝過來的時候,衆人都僵了一下,因爲肖凝竟然是完好無損的。
這讓東方翌的心五味雜全,即籲出一口氣,有些失望,更有些興奮。
肖凝沒有死,竟然沒有死!
這邊太皇太后都興奮的站了起來,就差淚流滿面了,剛剛這段時間她每過一分鐘都像一年那麼漫長,彷彿自己死過去了一樣。
看到肖凝完好無損,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西門飄雪,西門飄雪……”肖凝不管其它人的想法,橫衝直撞的去找西門飄雪,她不能欠那個傢伙太多的。
他的人情真的不好還。
葉寒天正安排人帶西門飄雪離開,看到肖凝過來,眼底還是冷了一下。
他沒想到,因爲肖凝,會讓西門飄雪傷的這麼重,而肖凝和文少卻是完好無損。
文少身上的血跡都是可以數的過來,甚至沒有看到傷口,而西門飄雪卻是全身染血一般。
不管今天西門飄雪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衣衫,現在都是紅色的了。
“你離他遠點。”葉寒天這樣想着,心情極不好,冷哼了一聲。
不管他對肖凝之前的印像如何,現在,都開始有些恨她了。
因爲她,西門飄雪纔會受了這麼重的傷。
本來想問一下西門飄雪的傷勢的,聽到葉寒天的話,肖凝僵了一下,站在原地沒有動。
就那樣盯着滿身是血的西門飄雪,這一次真的飆血了……
她也明白,若不是自己,西門飄雪不會傷的這麼重,那時候遇到的男子一定是指揮野獸們攻擊西門飄雪了。
一邊握了握拳頭,她突然想知道那是什麼人了。
竟然如此囂張。
寧默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葉寒天,這個人一直都在中間充好人,這一次終於發火了。
“寒天!”西門飄雪輕輕睜開眸子,低喝一聲,才又看向肖凝:“我沒事,你怎麼樣?”
看到西門飄雪如此,肖凝有些不爭氣的心疼了一下,上前一步,沒理葉寒天,而是附在西門飄雪的耳邊:“我剛剛遇到一個奇怪的人,能馭獸。”
一陣溫暖的氣息噴在耳邊,讓西門飄雪有些懵,半晌才反映過來:“我知道了。”
那些野獸那樣瘋狂的攻擊自己,想來是被控制的。
不然以他的能力,對付幾個野獸還是能的。
這一次,真的有些慘了。
還好有葉寒天這個神醫在,他倒是不擔心什麼,只要自己還有口氣在,葉寒天就不會讓自己死了。
聽到西門飄雪的話,肖凝再一次愣在那裡,原來他都知道了。
只是她現在沒有時間問太多,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是敵是友?
看着葉寒天一臉不善的樣子,肖凝不想現在觸他的黴頭,沒有必要自討沒趣。
“你隨我一起回府吧。”西門飄雪顯然精神頭還不錯:“不然,他還會找你麻煩的。”
“什麼麻煩?”肖凝輕輕皺眉,那個人懂得馭獸,真要惹上,是挺麻煩:“讓狼羣圍了肖府?”
只是說笑一般。
一邊又擺了擺手:“還是不用了,我怕有人因爲我影響了心情,最後醫當了你,可能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其實她還想說的更絕點,想想還是算了。
西門飄雪的確是爲了去救自己纔會重傷的。
隨後趕過來的文少也有些意外,他也沒想到西門飄雪會傷的這麼重。
那時候他還伸了一把援手呢,早知道肖凝這個女人無事,他應該幫助西門飄雪除掉那些野獸的,只是覺得不太應該,以西門飄雪的身手,再來一羣野獸也應該沒有問題的。
或者是出了什麼差錯。
此時西門飄雪看了葉寒天一眼,知道這個傢伙是擔心自己,不過這樣對肖凝,就有些不公平了,這件事的確與肖凝沒有什麼關係。
葉寒天只是冷哼了一聲,並沒有接話。
他纔不在意肖凝如何呢,他之所以一直對肖凝客客氣氣的,全是因爲西門飄雪在意這個女子,但是若因爲這個女子,而讓西門飄雪有危險,他就不會客氣了。
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肖凝沒有再說多什麼,而是看向文少:“我們的比試怎麼算?”
“想來有人替我們處理好了。”文少一臉的自信,胸有成竹的樣子,雖然他不知道最後是什麼人用飛刀逼退了肖凝,卻知道自己必勝無疑。
一邊說一邊又靠近肖凝一些:“記得答應我三個條件哦。”
便拉開兩人的距離笑着離開了。
肖凝一臉的不爽,瞪着文少的背影,咬了咬牙,要是讓她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向她丟飛刀,一定讓他不得好死。
想到要答應文少三個條件,就頭痛不已。
只是已經到了這一步,沒有退路了。
“姐姐,你沒事吧?”聞迅趕來的狗剩一臉緊張的衝進人羣,上下左右的打量着肖凝,十分焦急的樣子。
他本來在肖府,一聽到消息半點沒有耽誤直接趕了過來。
“我怎麼來了?我沒事。”肖凝有些意外,這裡的消息竟然能傳進皇城裡?
狗剩還是拉着肖凝看着,沒有要回答她這話的意思。
他是怎麼來的,不能說,真的不能說,其實他也後悔,若是知道肖凝無事,他就不這樣風風火火的趕過來了。
這樣太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可是他不能讓肖凝有事,一旦有事,他們的計劃就前功盡棄了。
真相還沒有水落石出呢。
“好了,我們回府吧,我也累了。”肖凝又看了一眼遠遠離去的西門飄雪一行人,心頭有些不安,忙壓下了情緒:“天色已經很晚了。”
“是的,姐姐,我娘急的連晚飯都沒吃,想隨我一起來了,我沒讓,怕這裡有危險。”狗剩說的很隨意,奶孃是他和肖凝之間的紐帶,所以他對奶孃真的像對親孃一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