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阡文沒想到肖凝會如此狠辣,竟然將長生教的幾位長老都請來了。
當然這不是肖凝請的,肖凝也沒有那個本事,這其實是文少安排的,文少想借着肖凝下山,打藍阡文一個措手不及。
要知道藍家與文家纔是不共戴天的,這個藍阡文不死,死的就是他文少了。
所以這件事,絕對不能含糊。
琴聲和簫聲在天際飄蕩,獸羣一時間沒有動作,只是吼聲震天。
肖凝的十指有些顫抖,一點點的有些麻木了,她看到一旁的文少臉色已經慘白,額頭滲了細密的汗珠,幾位長老也似乎支撐不了多久的樣子。
讓肖凝有些急了,這些人竟然對付不了一個藍阡文,可見這個藍阡文這些年來下了多深的功夫,只爲了報仇。
看來仇恨真的能支撐一個人一輩子。
“肖姑娘,你快走。”文少突然吐出一口血來,臉色異常的蒼白,十指卻不離開琴絃。
肖凝也有些愣,十指頓了一下,額頭也有冷汗滴下來,她擡頭,看到藍阡文的身本也有些搖晃,卻堅持着,簫聲未斷。
被拍了一掌的文昌始終沒有什麼動靜,就趴在那裡不知道是死是活。
“二長老,帶家主上山,快。”此時大長老也噴出一口血來,琴絃俱斷,十指也被切斷,血淋淋的,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
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連大長老都支撐不住了,其它人更不行了。
肖凝也急,急得直冒冷汗,臉色泛青,嘴角緊緊抿着,再次看向藍阡文。
一邊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玉鐲子,這是救命之物,不到最後關頭是不能拿出來的,只是現在,可能要出事了。
他們要是支撐不住,自己和文少就得被獸羣給撕掉。
所以她是相當的焦急了,她不想死,一點都不想死。
“肖姑娘,你先走。”文少抽空喊了一句:“小辰他們還在山上,你不能有事。”
正說話間,一抹紅色人影飛身而來,人在半空,拍出一掌,掌風凜冽,讓人不得不閉上眸子,連長生教的幾位長老都有些意外,這得多麼深厚的內力……
“西門!”肖凝也看到了一線希望,沉了沉內力,讓自己平心靜氣,十指翻飛間,琴聲也一點點壓過了簫聲。
只是剛剛失誤了一點點,獸羣已經涌了上來。
“西門,你要小心。”肖凝看着獸羣涌動,又擔心起來,雖然琴聲平穩了下來,卻還是有些落了下乘。
獸羣雖然沒有發狂,卻是離他們越來越了。
藍阡文的眉眼一厲,他也沒想到西門飄雪會來,本來以爲西門飄雪不會來了,畢竟肖凝上山這麼久了,他一直沒有動靜的。
不僅藍阡文這樣想,天下人都這樣想的。
所以,藍阡文露掉了西門飄雪這一節。
此時也是異常的懊惱,咬牙切齒,而文昌這時候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也沒有什麼幫手,若不離開,可能就得死在這裡了。
本來他都能將這些老傢伙全部收拾了,眼看着文少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可偏偏就跑出來一個西門飄雪。
他也是心如滴血,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可是偏偏不能了。
所以,他只能忍着心痛,狠狠一咬牙,簫聲一轉,幾十只猛獸衝了過來,將他圍在中央,無人能靠近。
肖凝的臉色也有些僵,沒想到文少還有這招,他這是拼了最後聽力氣來保命了。
沒有立即離開,藍阡文先是觀察了一下文昌,見他還有氣,就直接擡起來扔到了一隻野狼的背上,然後,向山下走去。
走的大大方方,毫不防備。
因爲他知道,肖凝一行人也不行了,根本無法反擊他。
他們這些人都要好好休整一番了,而這一次長生教更損失了一位長老,還是大長老,那麼下一次交手,長生教更不是他藍阡文的對手了。
只要將四周防備好了,不要讓人隨便的走進來,他一定能將這些人全部放倒。
其實他現在比較忌憚的是肖凝,沒想到這短短一個月,肖凝的琴殺之術如此了得,其它人都支撐不住了,只有肖凝沒事,看樣子能與自己抗衡到最後。
這樣一個天賦稟異的女子,落到其它人手裡真是可惜了,怎麼說,她的身體也流着藍家人的血呢。
“丫頭,你沒事吧?”西門飄雪沒有去追藍阡文,而是走到肖凝身邊,擡手替她擦掉額頭的汗珠,一臉的心疼:“我來晚了。”
“不晚,一點都不晚。”肖凝倚在西門飄雪的懷裡,輕輕喘息,她也是強弩之末了,一直都堅持着,怕藍阡文發現她有異樣。
西門飄雪將肖凝摟在懷中:“丫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深情款款:“我來接你回王府。”
“好。”肖凝沒有猶豫:“對了,小辰白雪和奶孃還在文家堡,我們一起離開。”
這時文少卻擡手擦掉了嘴角的血,上前一步:“肖姑娘,等等。”
“怎麼了?”肖凝看着文少,面色未變:“你已經成了文家堡的堡主,還要我做什麼?”
“我還有一個條件。”文少一咬牙,輕聲說着:“現在的文家堡不能沒有你。”
他也是沒有辦法了,雖然外表強勢,其實他也是勉強支撐着,這些年來,他早就覺得疲憊不堪了。
只是,肖凝的確還欠文少一個條件,他現在正好提出來了。
“你有完沒完?”肖凝也快瘋了,咬牙切齒的說着,一邊推開西門飄雪走到文少的身邊,高揚着手,一臉冰冷的瞪着他,她真想一劍宰了文少,那樣自己就不會欠他那麼多的條件了,現在想想,還真是讓人不爽了。
這個人太得寸進尺了。
“你也看到了,文家……”文少嘆息一聲,青衫依舊,卻沒了從前的灑脫,反而是一身的狼狽,其實文少也是難得的人才,只是文家給他的壓力太大了,他生活的環境讓他一直都戴着面具,只能假裝堅強,所以才讓他成了現在的樣子。
根本承受不了什麼大的壓力,更無法處理大的事情。
肖凝看着文少,竟然有些無奈了,她也明白,剛剛文少不帶着幾位長老過來,肖玄紫就無法脫身了,不過這文少也是爲了自救,因爲藍阡文的目標是文家堡。
他若不主動出擊,文家堡早晚會被藍阡文會平掉,當然就直接毀在他文少手中了。
西門飄雪也瞪着文少,他剛剛娶過門的王妃,還沒有洞房花燭夜,就一直飄流在外,這是什麼世道啊……
真讓人氣憤,所以他就那樣惡狠狠的瞪着文少,恨不得將他抽筋剝皮吃肉喝血。
可是想到肖凝輸了三個條件給他,又有些無可奈何。
肖凝的確是輸了,而且答應文少三個條件,大婚那天,在天下人的面前,肖凝也承認了,所以現在也得承認,他也無法改變這個現實。
只能深深的嘆息一聲,上前摟了肖凝的肩膀微微用力抱在懷中:“丫頭,看來,我還要空手而回。”
肖凝也不捨得西門飄雪,可是她也不能不答應文少這第三個條件。
也在西門飄雪的懷中輕輕倚了,一邊眨了眨眸子,點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深深一吻,那樣深情,那樣多情,也是那樣柔情。
讓西門飄雪更不捨了,反手將她禁固在懷裡,不捨得放開。
“沒關係,總會結束的。”肖凝擡手撫平了西門飄雪那緊緊皺在一處的眉頭,笑了笑:“到時候,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一輩子都嫌短。”
“好。”西門飄雪也低頭在肖凝的額頭深深一吻,臉上帶了一抹笑意,非常的認真:“我等你。”
肖凝才又看向文少:“期限。”
“藍阡文死。”文少一字一頓的說着,眸底帶了幾分寒意,他明白論能力論手段,他都比不上西門飄雪,雖然從地位上,他高過西門飄雪了,可是卻承受不了這樣的重擔和壓力。
西門飄雪就不同,他總是那樣遊刃有餘。
不管面對什麼人什麼事,一向都是輕鬆自如的。
肖凝卻僵了一下,這個期限似乎有些遙遠啊,藍阡文死,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這一次吃了大虧,下一次就不會這樣了。
今天若沒有西門飄雪,他們這些人怕是也難以收場了。
“對了,我等你回去做我的皇后。”西門飄雪附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肖凝還是愣了一下:“你不是……將兵權都交出去了嗎?”
其實肖凝也很感動的,沒想到西門飄雪爲了自己可以不顧一切,甚至連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權都交出去了。
“山人自有妙計。”西門飄雪卻笑了笑,嘴角一抿:“你就等着好消息吧,不過你在這裡,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肖凝用力點頭:“有白雪在,輕易不會有事的,就是這個藍阡文有些難纏。”
“沒關係,三皇子很快就會回來的。”西門飄雪說這話時還有些猶豫的,他其實也不想讓別的男人來保護自己的女人,可是他現在無法抽身。
他必須得奪下天下,奪下大權,才能更好的保護肖凝。
才能讓他們的全部計劃成功。
“你放心讓南月明宇在我身邊嗎?”肖凝擰眉,有些不快,她也琢磨不透南月明宇這個人,說話又讓人無法信,又說的那麼真。
“怎麼了?”西門飄雪笑了笑:“放心,你現在已經是本王的王妃了,誰也搶不走了。”
肖凝推了他一把,沒有多說什麼:“對了,我大哥二哥呢?”
“在軍隊。”西門飄雪笑了笑:“放心好了,他們無事,三哥回去之後,我會立即安排的。”
“有一件事,你派人調查一下,藍阡文說我母親也是藍家人。”肖凝輕聲說着,對西門飄雪她不必忌憚太多,因爲西門飄雪知道他的來歷。
“好。”西門飄雪沒有半點意外,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對於西門飄雪的鎮定,肖凝有些意外,輕輕擰眉,直直看着他。
“嗯,太皇太后抓了這件事不放,要將肖家的人滅九族。”西門飄雪的聲音壓的很低:“還好他們都出了白虎關,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太皇太后……”肖凝的面色一沉:“看來,必須得除掉這個老太婆了。”
然後又深深看了西門飄雪一眼:“不過她是你皇奶奶。”
“她沒有後,我父皇是過繼給她的。”西門飄雪嘆息一聲:“已經找到證據了,東方翌纔是西門家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