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放亮,肖凝覺得有些疲憊,睜了睜眸子,一邊以手撐着額頭揉了揉,卻是一動,發現身邊還有一個人。
“西門飄雪!”肖凝猛的睜大眸子,狠狠皺眉:“你怎麼在這裡?”
隨即想到昨天夜裡西門飄雪也幫她做炮竹,快天亮的時候,才休息的。
西門飄雪眼睛也沒睜,只是用手摟着肖凝,一臉的睏意:“凝丫頭,讓本王再睡一會兒,好睏,好久沒有睡的這麼香了。”
他每日在天牢都是假睡的,想要殺他的人太多了,他不得不防備着。
天牢不比鐵帽子王府,根本沒有什麼守衛。
再加上有人有意放鬆,什麼人都能放進去的。
好在,葉寒天和江良的手段了得,不等那些人進天牢,就都直接解決了。
只是這樣,西門飄雪也休息的並不好。
昨天夜裡更有些疲憊,攬着肖凝,睡的格外的安心。
一邊說着,西門飄雪又接肖凝摟緊了些,繼續睡。
肖凝只能瞪了他一眼,卻是沒有動,隨後就那樣睜着眸子細細打量西門飄雪的眉眼,看得有些癡迷。
她一般不會睡太多,天一亮,就會清醒過來了。
“姐姐!”門外,狗剩的聲音響了起來:“早飯準備好了。”
肖凝又看了西門飄雪一眼,輕輕將他摟在自己腰間的手挪開了,輕手輕腳的下了牀,又看了看地上的火藥,動手將那些東西都推到了暗處,不被人發現,才推門出去了。
“姐姐,白虎關來信了。”一見到肖凝,狗剩便一臉笑意的說着。
看着狗剩舉在陽光下的信,肖凝覺得有些刺目,狠狠擰了一下眉頭,卻沒有動。
“姐姐……”狗剩見肖凝的表情有些不對,也愣了一下:“怎麼了?”
便低頭看自己手中的信,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沒事,給我吧。”肖凝嘆息一聲,她這一次偷偷出了白虎關,一定讓肖展清和肖夫人傷心透了吧。
她想想也會心痛的,上輩子是孤兒,她份外的在意這份親情。
特別是肖家的人對她更是格外的照顧。
接過信,緩緩打開,肖凝就站在院子裡看了,淚水竟然不自覺的在眼眶裡打轉,自從穿越到了這裡,再苦再難她都沒有哭過。
可是這份親情卻能觸動她的心絃,讓她不由自主的心痛。
這是肖展清親自執筆的信,信中並沒有責罵她,只是讓她照顧好自己。
更沒有提西門飄雪一事。
或者肖展清已經想清楚了,知道提也無用。
心中是滿滿的幸福,更有滿滿的自責,肖凝知道自己不該這樣離開,可是她不能自欺其人,她若不動,東方翌早晚會動的。
肖家人早就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不得不拔除。
其實她更想知道,當時東方翌到了肖家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竟然讓東方翌如此容不下肖家。
“肖凝。”就在肖凝準備到前廳的時候,卻聽到一聲女聲喊她,擡頭看去,竟然是肖嵐,身旁陪着的正是苗雲理。
肖嵐的面容已經恢復如初,揚着頭,一臉的傲慢。
“二妹。”肖凝笑了笑,一邊走過去。
當然她了眼尖的看到肖嵐的手中也有一封家書。
想想也是,肖嵐雖然是庶出,卻也是肖展清的女兒,他那樣的人,當然不會嫡庶區別對待了。
只是肖夫人了和肖凝的三個哥哥對肖嵐似乎有成見。
“哼,聽說你從白虎關回來了。”肖嵐冷哼一聲,眸底燃着火一般。
“是。”肖凝點頭。
她都沒有多看一眼苗雲理,看一眼都想掐死他。
“爹爹還好吧。”肖嵐還是問了一句:“他們是不是都沒有問起我?”
“你讓我如何說呢?”肖凝還是笑着,因爲剛剛哭過,眸底有些泛紅,長髮散在身後,多了幾分隨意,少了幾分強勢。
“不用說了,娘一直都容不下我,當然不會管我的死活了。”肖嵐擺了擺手:“爹爹在信上說,我與世子的婚禮他不能參加,讓你將嫁妝分我一半。”
“好啊。”肖凝也知道肖嵐與苗雲理的婚事近了,她來討要嫁妝也屬正常。
似乎肖嵐在肖家的確沒有什麼地位,甚至連嫁妝都沒有人爲她準備。
那時候,沒有人會想到她能嫁給鎮南王世子吧。
“不過咱們的嫁妝在皇上手裡。”肖凝又聳了聳肩膀,笑着說道,今天的肖凝始終笑着,讓人琢磨不透。
“那本宮便帶你們入宮。”苗雲理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肖凝的臉,肖嵐也算絕色,與肖凝卻相差多了。
“不必了。”門被推開,西門飄雪一身紅衣,神情慵懶的走了出來:“本王自會帶着凝丫頭進宮的。”
“鐵帽子王……”苗雲理的眼底一瞬間就燃起了火苗,上前一步:“你竟然在肖府。”
“有什麼不妥嗎?”西門飄雪揚了揚頭:“肖二小姐不是也在鎮南王府嗎?”
一邊上前,攬了肖凝的肩膀,低頭對着她笑了笑:“你什麼時候起來了,睡好了嗎?”
這形容可是十分曖昧了。
而且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咳咳……”肖凝還真無法秀恩愛,只能輕輕咳了一聲:“我也剛起來不久,爹爹來信了,提到二妹的嫁妝。”
“肖二小姐的嫁妝與凝丫頭無關吧,就算嫁妝在皇上手裡,你也不必入宮。”西門飄雪強勢的說着:“肖二小姐將信給皇上過目,皇上自會將嫁妝歸還於你。”
“你……”肖嵐瞪了西門飄雪一眼:“憑什麼?”
“你又憑什麼呢?”西門飄雪的面色一冷,沉聲問道。
他除了對肖凝,對任何女人都不會好脾氣的。
“要不是肖凝,那嫁妝怎麼會跑到皇上手裡?她當然要出面從皇上討要。”肖嵐說的理直氣壯,她就快成爲鎮南王府未來的王妃了,當然氣勢不一樣了。
她現在已經恢復了貌美,又被證實是鳳女,當然身份地位不一樣了。
她覺得自己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日子不遠了。
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這話肖二小姐說錯了,這嫁妝可是你們從肖府搶走的,本王那時還以爲肖府遭賊了。”西門飄雪毫不留情的說着,根本不給苗雲理留臉。
這種人,也不必留情。
“王爺此話差矣,這嫁妝本就有嵐的份兒。”苗雲理也頂不住了,咬牙說着。
他沒想到西門飄雪也在,雖然現在的肖凝十分強勢,可是他覺得用鎮南王府的勢力還是能壓得住她的。
這進宮討要自己未來王妃的嫁妝,是有些有失身份。
所以他們纔會將主意打到了肖凝的身上。
只是半途中殺出一個西門飄雪,讓他的計劃面臨失敗了。
“本王沒有攔着你去取嫁妝。”西門飄雪的眸底一片冷寒,面前這對男女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樣的不要臉。
肖凝倒是不惹,苗雲理和肖嵐想利用她,似乎打錯了如意算盤。
她肖凝可不是好利用的。
如果西門飄雪不在,她早就將他二人轟出肖府了,不會這麼好聲好氣的和他們說話的。
“王爺不怕嫁妝落在皇上手裡嗎?”苗雲理想動手,還是忍了,他怕都不是肖凝的對手,沒的丟臉。
“本王對肖府那點嫁妝還不放在眼裡,只要凝丫頭能嫁入王府,本王就心滿意足了。”西門飄雪也笑了笑,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搖頭,又低頭看肖凝:“本王在意的是凝丫頭,與嫁妝無關。”
肖嵐的臉色也青了白,白了青,一時間有些掛不住。
她也清楚苗雲理爲何要娶自己的。
一時間有些沒臉,更有些憤恨。
擡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肖凝,憑什麼她到什麼時候都是勝利者?憑什麼?
西門飄雪這話也有些缺德,意思就是苗雲理只在意那點嫁妝。
讓肖嵐想甩手離開了,卻生生忍了,她現在也被鎮南王府控制着,不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
“王爺的意思,肖府的嫁妝都給嵐兒了?”苗雲理卻有些不要臉的問道,他要是巴不得呢。
“這件事與本王無關,你得去問肖大人。”西門飄雪纔不會讓苗雲理如意呢,這嫁妝他不稀罕,也不會拱手讓人。
而且那嫁妝裡有龍牌,多少人盯着呢,到了誰手裡,就會成爲催命符。
不知道鎮南王是如何想的,竟然如此焦急將龍牌握到手裡。
當然,鎮南王也是在確定了肖嵐的身份之後,纔會定下苗雲理和肖嵐成親的日子的。
“好好!”苗雲理又瞪了西門飄雪和肖凝一眼,氣得臉色鐵青,本想利用肖凝,不想生了一肚子悶氣。
什麼事情也沒有解決。
“凝丫頭,走,我們去吃早飯吧。”西門飄雪攬了肖凝便走,直接無視苗雲理和肖嵐了,連同狗剩也轉身走了。
就將苗雲理和肖嵐直接晾在那裡了。
“真是該死。”肖嵐咬牙切齒的說着,嘴角緊抿:“肖凝賤人,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從小到大,她都恨肖凝,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現在怎麼辦?”隨即又看向苗雲理:“皇上……不會買帳的。”
“只能先找皇太后了。”苗雲理也是一臉的懊惱,他也想着有一天得了天下,一定要好好折辱肖凝一番。
這個女人真的讓人氣惱。
“用不用……告訴王爺一聲?”肖嵐弱弱的問着,她在鎮南王府其實沒有什麼地位。
“不用。”苗雲理擺了擺手,轉身就走。
肖嵐緊隨其後,恨恨握着拳頭。
她只能靠着鳳女這個身份翻身,在沒有拿到龍牌之前,必須得小心翼翼。
兩人順利進了皇宮,卻沒有見到皇太后。
現在的皇太后已經失勢,不管見什麼人,都得經過東方翌的同意。
這幾日東方翌也在派人盯着肖凝,畢竟剛從白虎關回來,他更是謹慎了幾分。
他對肖家真的很忌憚。
大太監和順來報說鎮南王世子要面見皇太后時,東方翌正坐在那裡批閱奏摺,頓了一下,看着手中的毛筆,輕輕彈了彈:“派人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