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哈利昏沉沉地醒過來,整個人處在夢遊的狀態,當他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黑魔法防禦術的課堂上。
教室裡吵吵嚷嚷,陸陸續續有人趕來。帕瓦蒂·佩蒂爾和拉文德·布朗挽着手走進教室,當帕瓦蒂看到哈利時,狠狠瞪了他一眼,高聲說:“我和艾登約好了,下個霍格莫德週末一起出去玩兒。”
拉文德很感興趣地問:“是那個在舞會上和你跳舞的布斯巴頓男生?”
“說的沒錯。”帕瓦蒂很大聲地說,她高傲地瞥了哈利一眼,從他們身旁經過。
自從舞會後,她就一直對哈利很冷淡,每次看到哈利時,都會很用力地把頭扭過去,只留給他一個後腦勺,哈利很想問問羅恩是不是遇到了同樣的情況,但想到帕德瑪和他們不在一個學院,只能就此作罷。
“你應該在舞會上多關心關心她,你看……現在報應來了。”赫敏用一本厚書擋住自己的臉,悶悶地說。
“可是她玩得也很痛快啊。”哈利嘴硬地說。
他悄悄往後瞄了一眼,帕瓦蒂和拉文德坐到了後兩排的座位,有說有笑,他完全看不出來什麼異樣,拉文德從書包裡掏出一本厚書,神秘兮兮地拿給帕瓦蒂看。
“我通過貓頭鷹郵購的,特別好看……”
上課前的最後幾分鐘,一個意洋洋的聲音從門外面傳來:
“是叫那個名字——魔法留聲機,上市第二天就擺在家裡的客廳了,當你聽音樂的時候,能看到古怪姐妹組合在你頭頂盤旋。老實說,我媽媽不喜歡她們,太鬧騰了……但是沒辦法,目前只有這個。”
德拉科·馬爾福遺憾地說,在克拉布和高爾的簇擁下走進教室,他環顧四周,看到哈利時故意露出吃驚的表情:“嘿,波特!你昨晚沒睡好嗎?還是畫了煙燻妝?”
他的兩個跟班傻笑起來,對哈利的黑眼圈指指點點。
哈利攥着拳頭,羅恩忙拉住他,“別衝動,哈利,他巴不得你這麼幹呢!你只要用小拇指輕輕碰他一下,他就有藉口發作了……”
“你的膽子變小了,”德拉科拖腔拖調地說,他走過來低頭和哈利對視,用很小的聲音耳語說:“這個假期我又學到了幾個魔法,波特……不是小打小鬧,我從祖父的屋子裡翻出一份手札,也許我們可以找個時間試試……”
“你什麼意思?”哈利壓着怒氣說。
“哦,我忘了,”德拉科不懷好意地說,“你的老家被炸成了廢墟,什麼傳承都沒有了,也許你可以問問你旁邊的韋斯萊?如果他家沒有窮到把這些東西賣了換頓好的……”
“你想決鬥嗎,馬爾福?”哈利怒氣衝衝地問他,“還是打着決鬥的幌子報告費爾奇,就像你一年級時那樣?你幹得出來這種事,是不是?你就不能拿出點勇氣嗎!”
德拉科蒼白的臉紅了。
“咱們決鬥俱樂部見,波特。”他丟下一句,匆匆離開了。
哈利看着他的背影,氣得發抖。“別理他,哈利,”赫敏從一本厚書上擡起頭,冷靜地說:“算上這次,他最近已經連續三次挑釁你了,你知道原因。”
“他肯定學到了什麼強大的黑魔法,哈利,你要小心點。”羅恩也氣得不輕。
哈利的怒火瞬間被澆滅了,他當然知道原因,上週那兩節課都是斯內普代的,如果發生衝突,用膝蓋想也知道斯內普會偏向誰,這使得德拉科·馬爾福的氣焰越發囂張了。
尤其是上週第一節課,馬爾福悄悄向他展示了一枚徽章,一臉遺憾地告訴哈利,要不是其它徽章被沒收了,他會發給每個斯萊特林的學生一枚,用來表示自己對霍格沃茨真正的勇士小隊的支持。
幸虧納威保持了一貫的對斯內普氣場的敏感,提前發出預警化解了危險,否則他可能已經被留堂扣分了。
上課鈴響了,學生們乖乖坐好,等待着一件不停翻飛的黑色袍子進來。這時,他們聽到了很有特色的木頭撞擊地板的“篤篤”聲,不少小巫師(以格蘭芬多居多)欣喜地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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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想過自己會像現在這樣,期待看到穆迪教授的那張臉。”羅恩嘀咕道,哈利暗暗表示同意。
穆迪出現在了門口,樣子和平時一樣可怕嚇人,但是不少學生髮出低低的歡呼聲。他站在門口掃視一週,眼窩裡的藍色魔眼轉個不停。
教室裡迅速安靜下來。
穆迪拄着柺杖艱難地走到講臺上,把柺杖連帶着夾在臂彎裡的一疊羊皮紙放在桌上,他抽出魔杖(學生們表情一凜),輕輕一揮,從講臺的抽屜裡飛出一本花名冊。
“你們應該有所耳聞,我在上個學期被人控制了,一個卑鄙小人僞裝成了我的樣子,給你們上課。”穆迪啞着嗓子說,教室裡雅雀無聲,他們多少聽到一些版本的傳聞,但誰也不敢確定。
“他們搞混了我的腦子,讓我以爲一切正常,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一個學期,直到聖誕節那天晚上,藏在學校裡的食死徒陰謀暴露,在離開前決定把我解決掉……我當時躺在牀上,和一具屍體沒什麼兩樣,對屋子裡的聲音沒有任何反應,多虧了兩個學生拖延了時間,要不然我就在睡夢中死了,死得毫無價值……”穆迪輕聲說,目光看着哈利和羅恩,哈利感覺他的臉也不是那麼嚇人了。
“爲了把我治好,你們的海普教授想了不少辦法,但是……一些記憶還是丟掉了,所以,我決定重新認識一遍你們。”
他晃了晃腦袋,把花白的長頭髮從扭曲的、傷痕累累的臉上晃開,開始點名。
教室裡被一種肅穆的氣氛包圍,在穆迪點名的時候,一個個被唸到名字的學生舉手應答,而講臺上的穆迪也像是第一次見到他們,那雙魔眼挨個盯着他們打量。
點名結束後,穆迪拿起講臺上的柺杖,一瘸一拐地在教室裡走動,啞着嗓子說:
“接下來的幾節課,我會向你們講述我這半年的經歷,這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你們似乎覺得黑巫師離你們太遠了,但是,事實證明,你們和一個邪惡的黑巫師朝夕相處了小半年時間,他把自己僞裝成了一個孤僻、不合羣的退休老頭——聰明的做法!這些我後面都會講到,我會把我記得的那些細節毫無保留地告訴你們。”
“你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回去好好想想,你們現在還活着的理由是什麼?”
“教、教授,您說什麼?”拉文德·布朗驚愕地說。
“我說,”穆迪揮了揮粗糙的大手,那雙魔眼死死盯着她,“花點時間問自己一個問題:一個強大的黑巫師——在過去半年時間裡——隨時能抽出魔杖指着你們的鼻子,念出索命咒。
而事實是,你們還安然無恙,是不是,拉文德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