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過去,厄尼·麥克米蘭和賈斯廷結伴回來,他們毫無疑問都失敗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厄尼問他:“你還想再試試嗎?”賈斯廷搖了搖頭,他隨意找了一塊空地坐下:“讓我緩一會兒吧。”他有些不可思議地說:“波特是怎麼做到的?”
兩人扭過頭,看到哈利再次消失的背影,心裡升起一股佩服的情緒。當他失敗兩次、三次的時候,還有斯萊特林的人發出噓聲,就連格蘭芬多自己的學生也覺得有點丟臉,但當他失敗了第九次、第十次的時候,已經沒人嘲笑他了。
哈利的兩個朋友——赫敏和羅恩也嘗試了一次,歪歪斜斜地坐在一邊。
賈斯廷有些猶豫地說:“厄尼,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什麼事?”厄尼隨口道。
“和選拔無關,是我家裡……暑假裡別人送給我爸媽一件古董花瓶,我總感覺有些古怪……”
厄尼嘀咕道:“不會是施了魔法吧?”
“有這種可能嗎?”賈斯廷緊張地問。
“我怎麼知道,我連見都沒見過。”厄尼翻了翻眼睛,“不過我倒是知道可以向誰求助。”
“誰?”
“當然是海普教授了,他最擅長這些魔法物品的研究了。”
“對啊,”賈斯廷立刻贊同地說道,“厄尼,你說得對,那我讓爸媽把東西寄過來——”
“那玩意兒就在你家裡擺着?”厄尼眼睛瞪得溜圓,這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頭公牛。
“呃,沒錯。”賈斯廷不好意思地說,看到厄尼又瞪起了眼睛,他趕緊補充道,“不過那件古董放在櫃子裡,平時不會有人動它。”
厄尼想了想,“這樣的話,我建議你還是別給家裡寄信了,走,我們去找海普教授。”
“現在?”賈斯廷驚訝地問。
“當然!你在想什麼,要是上面有詛咒呢?”厄尼忍不住朝他喊,臉因爲激動漲成了紅色。
這麼一說,賈斯廷也坐不住了,“我們馬上去找海普教授!”
當賈斯廷和厄尼·麥克米蘭急匆匆分開人羣,經過一小撥斯萊特林學生時,無意中踩中了潘西·帕金森的腳,她正和悶悶不樂的德拉科·馬爾福說話。
“哎喲!”潘西痛叫起來。
“啊!對不起——”賈斯廷歉意地說,潘西瞪着他,剛想諷刺兩句,結果賈斯廷被厄尼拉走了,“快點,教授們走了一段時間了。”
潘西舉起胳膊,尖叫道:“德拉科,你看看他們——麥克米蘭家族已經墮落了,和那些麻瓜一樣沒有教養,我應該勸我爸爸給他家裡寫信,讓他遠離那些臭烘烘的……”
“姐姐,你覺得她像不像一隻得了狂躁症的狐狸?”一個五官精緻的小姑娘問。
“別瞎說,阿斯托利亞。”達芙妮牽着自己妹妹,用力地捏了捏她的手,眼角卻泛起一絲笑意。她朝潘西那邊努努嘴,示意別被她聽到了。
潘西確實沒聽到,她正轉述祖父的話,“赫奇帕奇的學生都是一羣呆頭鵝,傻乎乎的,所以他們大部分人過得不如意。”德拉科聽得不大耐煩,他扭過頭,看向阿斯托利亞的方向。
阿斯托利亞被嚇了一跳,有些心虛地湊到達芙妮耳邊小聲說:“他——可能——聽到——了。”她緊張地盯着德拉科·馬爾福看了半天,發現他似乎沒有告訴狐狸臉的意思,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
沒過多久,她又不安分起來——
“我能放出小蛇蛇嗎?”
“哦,不行。”她的姐姐板着臉說。結果惹來一個白眼。
七號教室外。
幾位教授聚在教工休息室裡,菲利克斯拿出茶葉,弗立維從舊櫃子裡翻出一些茶杯,斯普勞特教授取出一些黑色的花瓣,加進茶裡,衆人有滋有味地喝茶聊天。
不過斯內普提前離開了,藉口說又一批魔藥需要處理。穆迪雖然留了下來,卻婉拒了一起喝茶的行爲。
“菲利克斯,你是怎麼打算的?”弗立維問。
“我目前有幾位教授的記憶,可以配合着設計一些危險的場景,讓他們在裡面鍛鍊反應能力、面對危機的能力、以及如何戰鬥等等這些……再根據他們自身的特點,分別給出指點。目前就想到這些。”
“也只能這樣做了,”弗立維點點頭說,“誰也不知道爭霸賽的項目是什麼,具體規則又是什麼。”
菲利克斯微微頷首,認同他的話。他知道第一個項目大概率是火龍,但具體規則是什麼樣,他就不清楚了。有可能是在火龍的攻擊下堅持一段時間,也有可能是取走火龍身上的某件東西,從查理之前說,魔法部挑選的都是孵蛋的母龍來看,這種可能倒是最大。
穆迪粗聲說:“我對記憶之類的玩意兒不算在行,但要我說,真本事只能在真實環境裡磨練出來,假的就是假的,倒不如領着這些學生,到真正危險的地方走一趟!”
弗立維不安地說:“這不合適,阿拉斯托。我們不能把學生帶出學校……”
“有什麼不合適!這一代人都沒經歷過戰爭,嬌生慣養,還能指望他們面對爭霸賽的項目時冷靜應對?”穆迪不屑地啐了口吐沫,“要是我手上的傲羅,肯定要狠狠訓練,再帶着他們抓幾次黑巫師。不用多,三五次下來,他們就能脫胎換骨。”
弗立維尖聲說:“他們只是學生!可不是你手底下的傲羅。”
“可他們面對的賽事比一般傲羅的處境還要危險!”穆迪咆哮着說。
“不行,絕對不行……米勒娃不會同意的,鄧布利多也不會同意……”弗立維嘟囔着說。
菲利克斯爲自己倒了一杯茶,向後靠在椅背上,凝視着杯子裡的琥珀色的茶水,慢慢地說:“帶學生離開學校估計不可能了,何況還是故意往危險的地方鑽。穆迪教授,你之前的教學方式就很有爭議……”
“不可饒恕咒?”穆迪咧開嘴,冷笑着說,那隻魔眼不斷轉動着:“他們應該慶幸,第一次見到這個咒語時,是在我的課堂上。”
而不是在戰場上……
這是他話裡未竟的意思,在場其他三位教授都聽懂了。
穆迪是徹底的鐵血派,崇尚野蠻教學,在他的計劃裡,還準備對學生唸咒語,讓他們親身體會每一種惡咒的作用,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三大不可饒恕咒。
當然,他挑的是奪魂咒。另外兩個過於危險,就連穆迪也不敢用在學生身上。
這樣離譜的教學計劃引來弗立維和斯普勞特的一致反對,茶話會也不歡而散,弗立維踮着腳朝校長室的方向去了,看樣子要讓鄧布利多好好勸勸他的好友。
當只剩下菲利克斯和穆迪兩個人時,菲利克斯看了看時間,然後問他:“要去看看嗎?我估計應該有幾個學生拿到邀請卡了,前提是他們發現自己可以多次嘗試。”
穆迪想了想,“算了!我就不湊熱鬧了,你在會議上不是說,選拔會持續整個週末嗎?等到週一的時候給我一份名單就行了,讓我知道參與訓練的都有誰!”
他有些費力地把斗篷撥到一側,好騰出木腿站立的位置,隨後一隻滿是傷痕的、粗糙的手抓着柺杖,用力一撐,把自己支起來。
“阿不思說你的膽子很大,我還以爲你會理解我的做法呢。”穆迪輕聲地說。
他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菲利克斯獨自坐在教工休息室,安靜地思考着,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突然響起,厄尼·麥克米蘭高高大大的身影闖了進來。
“麥克米蘭先生,你有什麼事嗎?”菲利克斯平靜地問。
“穆迪教授告訴我你在這裡。哦,呃……”厄尼的氣勢萎靡下來,他把賈斯廷從身後撈出來,“海普教授,是賈斯廷,他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幾分鐘後,菲利克斯聽明白了,“這麼說——你的家裡出現了一件古董,你懷疑被施了魔法,特別是,可能存在某種詛咒?”
“沒錯,教授。”賈斯廷連忙點頭。
“這樣嗎……”菲利克斯陷入沉思,他詢問道:“芬列裡先生,請遞給我一隻手。”
“什麼?哦——”賈斯廷看着教授伸出手,雖然摸不着頭腦,但還是照做了。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
“想象那件東西的樣子。”菲利克斯說。
賈斯廷開始回憶,他對這件古董印象很深,還因爲懷疑而把玩了很久,此刻回想起來非常輕鬆。
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空氣中勾勒出一件主體爲藍色的花瓶,它像是高腳杯和細口瓶的結合體,瓶身塗施一層藍色的琺琅。上面點綴着青金石,花瓶頂部有兩個豎琴形狀的拱形提手,從提手處引出一條銀色的鏈帶,垂在光滑、潔淨的銀色底座附近。
“一件銀質工藝品。也就是說,是銀器?”菲利克斯輕笑着,“是不是它不易落灰?”
賈斯廷眼睛一亮,“送禮的人就是這樣跟我爸爸說的,聽說是採用了某種古老而特殊的工藝,非常罕見……”
厄尼·麥克米蘭忍不住叫了起來,“那分明是妖精製品的特點!你剛剛可沒和我說過,不然我早就發現了!”
“可是我也不太瞭解啊。”賈斯廷爭辯道。
“賈斯廷,”菲利克斯打斷他們的對話,“你家裡現在有人嗎?”
“他們平時都很忙,要很晚才能回來。”賈斯廷補充一句,“週末也是。”
“那好,我晚上跟你一起,去拜訪一下你的父母。”菲利克斯說道,他站起身,甩動魔杖,讓茶水消失一空,杯子清理一新,飄着飛回到櫃子裡。
“我們回去看看,不知道有幾個人拿到邀請卡了?”
賈斯廷連忙說:“我出來前有三個人,一個是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裡,一個是拉文克勞的羅傑·戴維斯,還有一個是斯萊特林的柯林斯·弗利。”
……
“打死我也不去了,”羅恩臉色慘白,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你簡直無法想象,被那些指甲蓋大小的蜘蛛羣淹沒是什麼感覺,無數條腿在你身上蠕動,往你嘴巴、耳朵、鼻子裡鑽……該死的,我現在覺得海格養在籠子裡的阿拉戈克都順眼多了。”
赫敏抱膝坐着不說話,她漸漸恢復了理智,猶豫了半天,她低聲地說:“我找到了一條捷徑,也許能讓我拿到邀請卡,但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作弊……”
“你說什麼?”羅恩瞪眼望着她。
餘光裡,黑色懸空大門緩緩打開,哈利從裡面走出來,手裡拿着一張金色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