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五殺

喊口號永遠都是如此簡單,但真的等到實施起來,也就沒那麼容易了。

魔王小姐擁有的線索實在太少,有的也都是零散的疑點,這使得她在最初準備行動的時候顯得有那麼點力不從心,而到最後她也只能先從“記憶”這個問題下手。

選擇這一點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爲這問題解決起來要相對容易些,也不會花費那麼多的時間。而至於原因嘛,就要從魔族的特殊性說起。

魔族相較於其他幾個族羣來說,人數要少的多得多,這就使得她若想抽樣調查也不需要找太多的人。當然啦,這兒不得不插一句,雖然人數少,但魔族人的戰鬥力從沒有因爲人數的原因而敗於別族過——對此魔王小姐一直感到很自豪,畢竟手下有一批肉體強度不輸龍族、魔力值不遜色於白精靈、比人族團結、武器庫還比地精豐富的隊伍,換誰都會感到很安心。

想當年,她實在憋不住那坑爹的命運,帶着她的魔族小分隊走南闖北,打得各族王室求爺爺告奶奶的,把自家大門敞開了任她逛,想想那段日子裡的她簡直就是所向披靡!

但坑爹的是,她又一次慘敗於勇者劍下。

這麼想想魔族一直沒能得到發展,走上世界之巔,原來都是她的原因嗎?!就因爲有她這麼一個豬隊友在,所以拖累了整個BOSS團嗎?天哪!這原因簡直不忍直視!魔王小姐感覺她好心痛、好悲傷,所以她化悲憤於力量,更加認真專注地去尋求答案了。

事實上,她的努力也沒有白費。

在仔細詢問過族羣裡的年長人員後,她成功證實了她的猜想——魔族裡所有在百歲以上的人,都沒有清晰的關於100年前的精確記憶,包括記憶力最好的掌書官在內。

而詭異的是似乎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記憶的缺失與遺忘,且對此沒有產生過任何的違和感,就好像有人在不斷灌輸給他們一個特定的認知——魔族一直有個魔王,但魔王到底是誰,長什麼樣子……啊,貌似就是那個坐在王之寶座上的人!

若她的推斷沒有錯,那麼這世界上能做到這事的也就只有一個——神!可他又爲什麼這麼做,爲了什麼目的?每一次發現疑點,魔王小姐都會這麼問自己,她深覺這背後隱藏着的事實要比她想象中還要可怕,而天上的神明也許也比她想象中要黑得多……

心好累,這種整天被人算計來算計去,還總是心甘情願地被人回收利用的感覺真的讓她心好累,再這樣下去,如果她真能找出隱藏在背後的“陰謀”,那等她回了家,絕壁能成爲一代名偵探!

心塞塞的魔王小姐自嘲地想道,卻依然尋找着一切可用的線索。魔王堡裡早已沒有什麼可以翻找的信息來幫助她了,也因此,她將目光放到了那片她自以爲已經遊歷了個遍的大陸之上。這是她繼第五世以來頭一次那麼早離開魔王堡。揹着小行囊的魔王小姐再一次展開了屬於她的獨自旅行,而這一次的行程她不單單是要找尋線索。

她總覺得勇者的時間被動了手腳,按現在這個時間點來說,應該是勇者出生前的50年,如果她這個時間段裡遇到了外出冒險的勇者的話,那麼她就能證實勇者的時間的確是在每一世裡都被神明調快了一些,說得簡單些,就是勇者的出生時間被神明提前了。

可如果這麼想想的話,怎麼又讓她感覺上頭那位在幫她——讓勇者早點出生,好讓她早點死亡進入輪迴什麼的?

好複雜!神明的心思好複雜!隨便揣摩一下就死掉了好多腦細胞!

覺得還是先走一步看一步的魔王小姐直接用行動證明一切,而她這一次也不再打算隱瞞實力,直接魔力武力全開,以極快的速度掠過嚏根草森林,到流民村溜了個彎,穿過霧氣瀰漫的棧香河,順便用業火紅燒了一部分話嘮得要命的人魚——說實話,那香味挺誘人的,就和烤魚一樣。

效率極高的魔王小姐只用了十來天的時間便做完了常人要花費2年才能完成的事情,而有了元素們的幫助和她自身的感知能力,也大大減少了她特意去尋找勇者的時間。

對於接下去該朝哪個方向入手,魔王小姐並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但無外乎就那麼幾個——龍族、精靈以及人族,這三個族羣一向熱愛回顧歷史,也許能夠在那收穫到些什麼也不一定。

然而雖然是舊地重遊,但由於任務纏身的原因,魔王小姐實在無法擁有一個太好的心情,加之已經兩次碰壁,這使得當她來到那位於都林之城最中央的奉神殿的時候,情緒已經到達了爆發的臨界點。而很快的這根引信也被點燃了。

“別再跟我嘰嘰歪歪些有的沒的了!我要看那冊子,你給我好好配合一下!”她揪着那嘮叨得和唐僧一樣的大祭司吼道,“我是魔*&……@%啊!魔*&#……%的身份就該用來開無雙硬槓,否則簡直浪費!我現在這樣才符合我的設定,明不明白啊你!”

她因爲氣急的緣故,說話的語速極快,且又帶着些奇怪的消音聲,但那並不影響大祭司聽到某個關鍵詞,“你說你是個魔什麼?”

“你這人抓重點的技術好差!”

“你難道是魔族的?可爲什麼你一個魔族能闖到這奉神殿裡來?這不可能,如果是,你應該早被聖光消滅了纔對!”

“我去,你好煩啊!爲什麼你被我揪着脖子還能這麼順暢的說這些話啊!”魔王小姐實在受不了他的唸叨,直接拖着這從她出現開始就絮絮叨叨個沒停的老頭往神殿正中央的神像走去,“要真這麼說,我倒勸你們還是儘快換一下神殿的照明系統,那聖光的亮度就跟我家的日光燈差不多。”

接着,她便不再管那大祭司,強行拉着他的手按上了那石像的碑文上。

碑文內的魔法陣一閃即逝,似乎在確認了大祭司的身份後,整個石像便瞬間從中間的部位分裂開來,露出一條極窄的、通往地下的小徑。說實話,要不是因爲這次目的特殊,她還真不會發現奉神殿裡頭還有這麼個鬼地方以及有這麼本鮮爲人知的冊子。

把那不斷咒罵着她的大祭司一把甩到了一旁,順便賞給了他一個強效石化魔法,以此來還自己耳朵一份清淨後,魔王小姐便順着那道小路一路向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終來到了樓梯的盡頭——那是一個算不上大的房間,整個屋子除了一本放在石臺上的書籍外再無他物。

那本書就是她心心念念尋找的東西,在經歷了2年不停歇的苦苦追尋後,她終於找到了它——這本大陸上唯一記載着神諭的聖典。

魔王小姐滿懷忐忑地翻開了書冊的封面,心中不住地期望這本書能夠解開它心中的疑惑。

書很厚,裡頭的內容很多,雜七雜八的,且充斥着各種不同的筆跡與語言,不過那並不影響魔王小姐的閱讀。但出於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的考慮,她只是大致地翻了翻,在確認了它的真實性與價值後,便一把拿起它,也不管因此而突然響起的警笛聲和大批趕到的聖殿騎士,隱着身就用她最快的速度逃離了這個和她明顯八字不合的地方。

雖然聖殿騎士們或多或少能夠感應到她使用魔法時的魔法波動,但奈何她的速度太快且波動也幾乎趨近於平穩,使得他們即使感覺到了,也只會以爲那不過是他們大腦對他們開得小玩笑罷了。不過即使是這樣,魔王小姐也不敢懈怠,她甚至用上了風系魔法來加快自己的速度。

雖然這樣的情況前幾世不是沒遇上過,但她現在的目的反正也不在征服世界上,費那麼多精力去應對敵人的人海戰術自然也是沒有必要的。

魔王小姐給自己做賊心虛的行爲找了一個藉口,將那書放進自己的小背囊裡後,便趕着想要回到自己的魔王堡裡——只有在那,她才能安心地、舒舒服服地看書,否則這聖典就跟個GPS一樣,走哪都會有人追過來,簡直神煩!

魔王小姐的如意算盤打得叮噹響,而鑑於她一路上都沒有感知到勇者的氣息,使得她心中最後一絲擔憂也被打消了——勇者似乎都還沒有出生。

然而,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在她愉快地想要趕回自家地盤看書去的時候,她竟然會在最靠近魔界的地方、這片被稱爲魔界天然城牆的嚏根草森林裡見到勇者。

而他的樣子一如他們在第一世裡初見時一樣。

一個28歲的勇者!

黑髮綠眸,本是冷峻的面容在見到她的一刷那,轉化爲一抹極其溫柔的笑意。

“你在這呀,麗蓓卡。”

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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