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憤怒起來的錦辰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的話,那麼言珂的話就是一盆冷水了。
言珂的話音剛落,錦辰的動作就跟被定格了一樣,手裡的砍刀連一毫米都沒有往下落。
他用他那一百八的智商仔細思考了一下言珂的話,越想越覺得有理,心裡燃燒的那把火一下子就被言珂這盆水給澆滅了,剩下的只有火滅了之後的縷縷青煙。
現在他不氣樓瀾吻言珂的動機了,他只是單純的氣樓瀾吻言珂這件事而已。
他擡起右手想把言珂的嘴脣擦擦,好把樓瀾留下的那一個吻給毀屍滅跡了,可他的手一擡,他就發現自己手裡還拿着把刀呢。
於是他就把刀換到左手,開始專心的毀屍滅跡起來。
言珂全身上下的皮膚都很薄,尤其像嘴脣眼皮這種皮膚原本就比其他地方薄的部位。
錦辰不由分說的開始蹂躪她的嘴脣,擦的她嘴脣火燒火燎的疼,讓錦辰住手的話都呼之欲出了,可在想到錦辰左手還拿着把菜刀之後,她還是把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
她這麼由着錦辰的結果就是,錦辰當着樓瀾的面,頭一低就把她火燒火燎的嘴脣含進了嘴裡,他這吻似乎是毀屍滅跡的一種方式,卻更像是在跟樓瀾宣告着自己的主權。
樓瀾剛剛的好心情可算是被錦辰這一下子給折騰的煙消雲散了。
他頭頂一座火焰山,剛想上去把錦辰給推開,卻見言珂主動的從錦辰懷裡扒拉了出來。
不同與被樓瀾吻之後的淡定,言珂被錦辰吻了還是會不好意思的,更別提旁邊還有個樓瀾在看着了。
除了不好意思,還有點無力感。
她現在是越來越不明白錦辰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
說在乎吧,他能當着媒體的面把她推給另一個男人。
說不在乎吧,單單一個樓瀾就能把他氣成那樣。
要不是因爲有上輩子的記憶,錦辰今天的一系列舉動絕對能輕而易舉的讓她忘掉新聞發佈會上的不快。
只可惜當着媒體的面兩次被逼到絕境的她,縱是使出渾身的力氣也不能忘掉那天所發生的一切。
言珂推開錦辰之後,和錦辰只保持着幾釐米的距離,而樓瀾一個用力直接把這幾釐米擴大到了幾十釐米。
錦辰狠狠的瞪了樓瀾一眼,又把言珂給拉了回來。
他們兩個像搶玩具的孩子似的把言珂拉過來扯過去的,拉扯的言珂一臉的生無可戀。
錦辰似乎也覺得他跟樓瀾這行爲挺幼稚的,於是他把言珂再一次拉到自己跟前的時候,沒好氣的對樓瀾吼道:“她是我的,你能別瞎湊熱鬧嗎?”
樓瀾話由心生,緊跟着就回了錦辰一句:“言珂是你的,夏央是我的,你別在這跟我瞎湊熱鬧纔對!”
媽的,你的言珂早死了,你要找她就應該鑽進她的棺材裡,而不是在這跟我搶人!
他這話一說完,言珂臉上的生無可戀都沒了,轉而變成了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冷冰冰的面具。
今天發生的事有點多,錦辰堵了一心的負面情緒,這時候他正在努力消化着這些負面情緒,一時倒沒聽清楚樓瀾說了什麼。
大致意思是明白了,樓瀾承認言珂是他的,可後面他說的那個人是誰?
後面那個名字他沒聽清楚,於是他不解的問:“你說誰是你的?”
他這話剛問完,面無表情的言珂忽然轉身甩手給了樓瀾一巴掌,用以懲戒樓瀾的不守信用。
她都已經答應他留下來了,他怎麼還能把她的身份給捅出去?!而且還是當着錦辰的面!
樓瀾無意中說出來的那兩個字,讓言珂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她在慌亂中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做好了被錦辰趕走的心理準備。
被趕走之後,她會以旁觀者的身份看着江雪嬋回到錦辰的身邊,而她在那個時候就可以退居二線,安心的等死就好了。
至於她是老死還是病死,估計也沒人在乎了。
樓瀾被言珂一巴掌打的失去了神智,那雙向來帶着兇狠的眼睛裡破天荒的被痛苦佔滿了。
痛苦裡夾雜着受傷,好像他纔是那個被世界遺棄了的人似的。
一個人如果一直以無堅不摧的形象示人,當他把內心的脆弱展現出來的時候,就很容易讓看着他受傷的那個人心軟。
言珂作爲一個正常人,即使是樓瀾先說錯了話,可當她被樓瀾以一臉受傷的表情盯着看的時候,她還是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這股心虛在錦辰說出他沒聽清楚“夏央”兩個字的時候就更甚了。
樓瀾被言珂打了一巴掌之後,委屈的眼眶都紅了。
他這委屈的樣兒,加上言珂的反應,總讓錦辰覺得這兩人有事瞞着他。
他不怎麼介意樓瀾和言珂瞞着他的是什麼事,讓他介意的是言珂和樓瀾一起瞞着他的事。
這讓他覺得言珂和樓瀾之間跟有什麼秘密似的,可他倆啥關係啊?能有什麼秘密啊?能有什麼不得不瞞着他的秘密啊?
這事讓錦辰越想心裡越不舒服,於是他語氣不善的又追問樓瀾道:“說話啊你!你剛剛說誰是你的?!”
樓瀾泛紅的眼睛撇向了一邊。
他看不到自己的眼睛,可他能感受到自己眼睛現在很酸,酸的他生理鹽水都快從眼眶裡蹦出來了。
他樓瀾在向來以頂天立地的姿態示人,這種哭鼻子的形象當然不能讓人給看見,可是現在躲回屋裡也有礙他高大的形象,所以他只能把視線移到無關緊要的牆壁上,等到把眼睛上的酸意逼退了,他才啞聲跟錦辰解釋着:“我說的人你不認識。”
錦辰一聽樓瀾的話就知道樓瀾是在敷衍他,這讓他生氣的同時又不依不饒的質問樓瀾道:“我不認識,那你憑什麼因爲這個人在這跟我搶人?”
樓瀾被錦辰問的煩了,他怒目而視的看向錦辰,可很快又看向了言珂,在看的眼睛又開始發酸的時候,他才半真半假的跟錦辰解釋着說:“那個人死了,而她跟言珂長的很像,我這樣解釋你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