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德尚武瘸着腿來到了廂房北屋,哈溜婉兒見他兩眼放光,便心裡直發毛。
梅德尚武伸手托起哈溜婉兒的小下巴,嘿嘿笑道:“小娘子莫害怕,相公帶你上牀榻。”
說罷,便伸手去解哈溜婉兒的繩子。婉兒早已花容失色,淚水漣漣,只因口中塞着布呼叫都叫不出來,唯有唔唔聲。
梅德尚武可不管那些,嘴裡污言穢語不斷,手上也沒有停。當他解開了繩索,將哈溜婉兒連拖帶拽奔向挨着牆壁的牀榻之時,卻聽到了一聲炸響。
“咣”的一聲,屋門轟然塌倒,呼倫旭光衝了進來,大喝一聲“助手!”便飛身而至。
原來,阿拉延宗與呼倫旭光來至祠堂這座廂房院子門口,一探頭,確實見兩位莊丁站在廂房門外。
或許是不敢看梅德尚武的西洋景,也許是梅德尚武有意支開兩人,讓他們遠離了門口。
二人站到了廊下,只管支着耳朵去聽,不像是站崗值守,倒像是聽牆根兒的。
對阿拉延宗的到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阿拉延宗撿了兩粒小石子,右手中指彈將出去,兩名家丁便悄聲而倒。
阿拉延宗迅速上前,推開南屋門,見了烏拉之桃,拽了口中破布,抽出短劍將繩索割了。
烏拉之桃顧不得身上痠痛,焦急地說道:“快救婉兒!”
當阿拉延宗行至門口,呼倫旭光也趕將上來,他已看到烏拉之桃,只聽阿拉延宗輕聲說了聲,“救婉兒!”
兩人向北竄去,阿拉延宗進了中門,見到綁在柱子上的安拉小二,同樣割了繩索將他救下。
見小二痛苦的樣子,阿拉延宗悄聲問道:“如何?”
安拉小二伸右手拔了口中破布,喘了兩口氣,咬牙說道:“左臂又斷了!”
阿拉延宗迅速捋起袖管兒查看,“你忍一下,必須馬上接上,否則你更疼痛。”
安拉小二緊咬牙關,點點頭。阿拉延宗口銜短劍,兩手一抻一拽,只聽安拉小二悶哼一聲,斷臂又接上了。雖然依舊疼痛,但是已經能忍了。
阿拉延宗割了繩索,做了繩套,讓安拉小二套在脖頸之上,將左臂挎了,使他減輕一些痛苦。
烏拉之桃在身後問了聲:“婉兒呢?”
安拉小二一擺頭,“應該在那屋。”
三人便一起向北屋尋去。
梅德尚武沒有想到,當他想行那苟且之事關鍵時刻,竟然有人來破壞,自然是非常不滿。
放了婉兒,欲轉身迎戰。
他不曾想呼倫旭光如同下山猛虎,早已怒火中燒,撲將上來,雙手抓着他的肩膀,使他身體轉不過來。
呼倫旭光雙膀較力,同時伸出右腿,將梅德尚武推了出去,梅德尚武連摔帶絆摔了一跤。
“哎喲”一聲,他就地一滾,爬將起來,擡腿便踢呼倫旭光。
別看他腿疼,那畢竟是輕傷,現在打起架來疼痛早忘到了腦後,招式擺起來照樣有模有樣,畢竟曾經練過。
而呼倫旭光就不一樣了,他只是一個獵戶。平日裡打獵靠的是弓箭、陷阱和機關。雖然有把力氣,對武術畢竟是外行,那些進招拆招的技巧他不懂得。
見梅德尚武踢腿過來,他只是撲將上去,要抱住對方大腿。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抱住腿就能將梅德尚武摔倒。
梅德尚武突然曲腿,呼倫旭光便抱了個空,而梅德尚武小腿復又彈出,直接踢在呼倫旭光的前胸。
胡倫旭光感到前胸一陣疼痛,“噔噔噔”向後退了幾步,剛好退到哈溜婉兒面前。婉兒去扶他,他去扶婉兒。
“哎喲,我特麼還給你倆湊了一對兒。”梅德尚武見此情景,竟然戲謔起來。
“要不是你小子前來破壞,我們就成一對兒了。”
呼倫旭光胸口有些悶,竟然一時說不出話來,儘管眼裡噴着怒火,但是他心裡清楚,自己不是梅德尚武的對手,再衝上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哈溜婉兒只管扶着他,看他痛苦的樣子,眼裡流出熱淚,也不知道是委屈,還是心疼,還是感激,更不知如何安慰。面對眼前這個活閻王她更不知如何是好。
當梅德尚武剛要踏步上前繼續毆打呼倫旭光之時,只見門口閃過一道人影,一把短劍已逼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梅德尚武立刻就不敢動了,眼角餘光一掃,見是阿拉延宗,那囂張氣焰頓時消失。
“少俠饒命!少俠饒命!”
阿拉延宗雖說是一臉的怒氣,但還是比較冷靜,沉聲說道:“你的命不值錢,要不要無所謂。饒不饒命看你表現。走,送我們一程。”
梅德尚武趕緊答應,“好說,好說,送你們,送你們。”
就這樣阿拉延宗的短劍放在梅德尚武的肩頭,其他人緊隨其後,魚貫而出。
可是剛出房門,便見到月亮門那方一個莊丁閃現,見此情景,扭頭就跑,邊跑邊喊:“殺人啦!二公子被劫持了!快來人啊!”
阿拉延宗心說不好,如若驚動梅德莊園所有莊丁武者,他們脫身必將是一件麻煩之事。只有自己那便不在話下,但是畢竟還帶了烏拉之桃四人。
爲何有莊丁突然出現在祠堂廂房呢?
其實來的不止一名莊丁,還有一個人,那人便是耶律哈。
原來,在阿拉延宗離開耶律哼和耶律哈與呼倫旭光奔向後院之後,耶律哼沉聲說道:
“你出賣了梅德尚武,事後要遭罪的。”
耶律哈一驚,“我要是不說,馬上就會遭罪,那阿拉延宗他饒得了我嗎?這我可怎麼辦?”
耶律哼冷笑一聲,“你是牆頭草隨風倒,誰硬聽誰的。”
耶律哈苦着一張臉,嗓子更顯得啞了,“大哥,你就別挖苦我了,你要有主意趕緊給我出。要是我遭罪,你是不是看着高興啊?”
“好吧,既然如此,你趕緊跟着阿拉延宗過去,到那祠堂去報警。你這是在立功,事後也就沒你事兒了。”
“我報警?阿拉延宗在那呢,他還不宰了我?”耶律哈覺得這招不鮮亮。
“你不是吃午飯之後要換崗嗎,兩人一組,叫上跟你同班的那人,讓他出面兒,你藏着點兒不就沒事了。”
耶律哈覺得也是那麼回事兒,撒丫子就跑,找那個跟他一起值班的莊丁。那莊丁不願意去,非要吃了午飯再去。耶律哈許願請客,連拉帶拽二人到了祠堂廂房。
到門口,耶律哈藉口拉稀,蹲進了花叢。
而那莊丁進門便見了倒在地上的莊丁,剛好又看到阿拉延宗壓着梅德尚武出門,便喊了起來。